第13章 算哪門子的結(jié)發(fā)夫妻
陸長淵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回事，他方才不問青紅皂白就責(zé)怪竇錦昭，心里不落忍。
竇錦昭面上罩著一層寒霜，“國公爺想說什么？”
她不動聲色地朝落霞使了個眼色，落霞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就走了。
陸長淵抬手欲將竇錦昭發(fā)鬢上一片柳葉取下，竇錦昭偏了偏頭，避開，柳葉也隨著她的動作掉落。
陸長淵有些不是滋味地收回手，“你和妙錦說了什么，她反應(yīng)這么大？”
竇錦昭冷笑一聲，“國公爺這話，還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我若是實話實說，國公爺會信嗎？國公爺何不去問問妹妹呢？”
陸長淵負手而立，看著湖光水色，“錦昭，你曾問我，為什么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我想你不必擔(dān)憂，在我心里，你的位置不會變，你我是結(jié)發(fā)夫妻，這一點永遠不會變?！?p> 竇錦昭心中嗤笑，“國公爺，你我并不是結(jié)發(fā)夫妻，大婚當(dāng)日，我們雖然拜過堂，但你不曾入過洞房，我們沒有行過撒帳禮，沒有喝過合巹酒，更加不曾結(jié)發(fā)?！?p> 算哪門子的結(jié)發(fā)夫妻？
這些話，前世，最后，陸長淵也曾對她說過。
她說完，抬腳就走，留下陸長淵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頭一陣慌亂。
他能夠感覺到，竇錦昭變了。
不再是從前那個溫婉大方，柔順明禮，處處為他著想的姑娘，他很煩躁。
竇錦昭走出一段，沒人處，落霞來了，湊到她的耳邊，“奴婢已經(jīng)和江嬤嬤交代過了，江嬤嬤會將二姑娘和人私奔，中了情絲毒的事告訴竇夫人?！?p> 竇錦昭點點頭。
她不會傻到自己親自去和竇夫人告狀，自然是通過竇夫人身邊最親近的人告狀最合適，而江嬤嬤這個竇夫人的陪房才是最好的人選。
竇妙錦泡了澡，喝了姜茶，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面對竇夫人時雙手不安地絞著。
“竇錦昭和你說了什么，你那么激動？”
竇夫人面無表情地問，恨鐵不成鋼，她怎么生了這樣一個蠢貨？三言兩語就被竇錦昭刺激得失了分寸。
竇妙錦當(dāng)然不敢說實話，“沒說什么，我和姐姐打鬧而已，娘，我錯了，我不該在水邊和姐姐打鬧，以后我們會注意安全的?！?p> 竇夫人深深地看了竇妙錦一眼，“我知道，你小的時候吃了不少苦。你不要怪你姐姐，你們一生下來，你被那該死的穩(wěn)婆抱走，不是她的錯。就算你當(dāng)時沒有出事，你姐姐也是竇家的嫡長女，你是次女，照規(guī)矩，我和你爹爹都會重視你姐姐一些。
你也不要覺得不公平，誰讓你出生比你姐姐晚呢？”
竇妙錦抿了抿唇，抬起頭來，“我不怪爹爹也不怪娘親，姐姐是竇家的嫡長女，她本就比我尊貴?！?p> 竇妙錦的手藏在被子里頭，差點將床褥都抓破了，竇家又不是小門小戶，竇毅是禮部尚書，位高權(quán)重，富貴顯赫，家里兩個女兒，還要區(qū)別對待，她打小被扔在莊子里自生自滅，不就是因為她沒有一門好姻緣嗎？
如果陸長淵最終選擇的人是她呢？
竇夫人鼻子輕哼了一聲，就如竇妙錦不信任她，她也一句都不信竇妙錦的話，“你好生休息，不要再和你姐姐置氣了，一家子姐妹，鬧成這樣，也不怕人笑話?！?p> 她出了院子，問江嬤嬤，“查出什么端倪沒有？竇錦昭和她都說了什么，讓她生了這么大的氣？”
江嬤嬤欲言又止，竇夫人就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才讓江嬤嬤開口。
“夫人，先前還說，二姑娘怎么突然就失蹤了，原來，二姑娘是和西涼人私奔了。她到了渭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不敢往前走了，就聯(lián)系上了姑爺，謊稱是被人綁架了。”
竇夫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在地上，咬牙切齒，“傷風(fēng)敗俗，她敢和人私奔，現(xiàn)在她還敢回來！”
江嬤嬤也是滿頭包，“這還不算，二姑娘她還中了情絲毒?！?p> “情絲毒？那是個什么玩意兒？”竇夫人預(yù)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是一種西涼的毒藥，聽說是用來專治情敵的，這種毒無聲無味，很難識別，摻在茶水中，悄沒聲息地就喝下去了。二姑娘就是中了人的招。中了這種毒，若不和男人那啥，倒是沒事，一旦想和男人做點什么，開始從頭上長黑斑?！?p> 竇夫人只覺得怒氣從腳往上沖，“你確定她真中了這毒？”
江嬤嬤也是急得不得了，“夫人啊，奴婢都看到了，二姑娘的耳根處有一塊黑斑，就不知道是和那西涼人弄出來的，還是和……國公爺？”
后面的話實在是令人難以啟齒。
竇夫人身形一晃，揉了揉眉間，“那她還想進國公府的門，當(dāng)什么平妻。她這是要把我竇家滿門葬送?！?p> 江嬤嬤道，“夫人，這種事是萬萬不能實話實說的?！?p> 竇夫人沒好氣地道，“我又不傻。就算錦昭已經(jīng)嫁出去了，可我還有三個兒子要娶妻，這種玷污門楣的事，誰要是敢往外頭多說一個字，我就讓她不得好死！”
江嬤嬤發(fā)毒誓，“夫人放心，奴婢是死也不會說的?！?p> 竇夫人點頭，“我還信不過你？”
說話間，竇錦昭辭行來了，竇夫人一改方才的態(tài)度，很是母女情深，“怎地不多待一會兒，這會子離天黑還早呢，我不留你們吃晚膳，可以晚些時候再回去。”
態(tài)度大變，竇錦昭心知怎么回事，陪著演戲，“國公爺還有事要辦，女兒一個人回府，就先走。”
竇夫人以為竇錦昭還是為方才的事和陸長淵鬧脾氣，正勸著，“你也不要和國公爺置氣，方才，連我都誤會了。這件事要怪只能怪妙錦，要不是她，哪有這些事？”
正說著，竇妙錦和陸長淵一塊兒出來了，竇夫人看到就頭疼。
竇妙錦上前，“娘，姐姐，長淵哥哥有事要我?guī)兔?，我和長淵哥哥一起出去一趟。不好意思啊，姐姐，要你一個人回府了?！?p> 竇夫人一口拒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能耐讓國公爺要你幫忙？一個姑娘家，不在家里好好待著，成日里往外頭跑，成何體統(tǒng)？”
還是和自己的姐夫！
竇錦昭沒有說話，陸長淵皺著眉頭上前，“岳母大人，確實是有事，這件事事關(guān)皇后娘娘，我就不多說了。妙錦若因為我定國公府的事壞了名聲，我陸長淵愿意負責(zé)。”
這是沒辦法的事，他歉疚地看向竇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