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怎么又哭了
當著老夫人的面,謝姝婉毫不猶豫地服下藥丸,見目的達到,老夫人勾了勾唇,又緩緩拿出解藥。
“每月服用一次,否則你會腸穿肚爛而死?!?p> 謝姝婉剛要去接老夫人就松開了手,解藥掉在了地上,滾在她的手邊。
手觸碰的那一瞬間,老夫人一腳踩了上去,碾了碾,手背傳來刺骨的疼痛,謝姝婉卻沒有動彈,只是咬牙忍耐。
喂毒藥不夠還要羞辱她,謝姝婉縱使心里有氣也不能和老夫人硬碰硬,畢竟王府誰最大,她心里清楚得很。
若是得罪了老夫人,她怕是在這里混不下去了,連王爺都保不住她。
“是,奴婢記住了?!?p> 謝姝婉乖乖聽話的樣子很大程度的取悅了老夫人,尤其是那張臉在最狼狽的時候倒是和記憶力的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手背上的力道終于撤開,還不等她松一口氣,老夫人忽然笑了,看著她的臉笑得詭異。
“吃吧?!?p> 得了允許,謝姝婉才敢撿起地上的解藥吃下去。
真像啊。
老夫人死死盯著那張臉看,從第一眼看到謝姝婉的時候她就覺得像,現(xiàn)在仔細看來,也不過是有幾分神似罷了。
不過看著謝姝婉頂著那個人的臉給自己下跪,老夫人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今后你要一心一意為我辦事,倘若敢有二心,下場你是知道的?!?p> 穿腸肚爛而死,謝姝婉已經(jīng)知道了不需要她再反復強調。
“奴婢知道,還請老夫人放心?!?p> 毒藥已經(jīng)下了,老夫人沒有什么不好放心了,便揮了揮手讓謝姝婉退下。
等身影徹底消失后,老夫人才對身邊的綠蘿說:“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我差點都以為她又活過來了?!?p> 那個“她”是誰,綠蘿心知肚明,只能說:“也不過是有幾分相似而已,說不定王爺就是因為這個才對她愛得死去活來。”
老夫人不屑:“愛又如何,還不是落到了我手里,要聽我的話?!?p> “依奴婢看那謝姝婉不像省油的燈,王爺不可只寵愛她一人,老夫人還是要謹慎些才好?!?p> ……
離開了老夫人的監(jiān)視范圍,謝姝婉趕緊摳嗓子眼,把剛剛咽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才放心回去。
蕭澈一個人東張西望了半天也沒見人回來,剛要起身去找就看到謝姝婉腳步踉蹌地走了過來。
“你怎么了?!?p> 他連忙去扶,卻發(fā)現(xiàn)謝姝婉的臉色有些難看,額頭也冒冷汗。
“我......咳咳,我沒事?!?p> 一時沒控制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喉嚨火燒火燎的,謝姝婉感到一陣難受。
即便是及時吐出了藥丸,謝姝婉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被人抽干了力量軟弱無力地靠在蕭澈的懷里。
可能是已經(jīng)消化了一部分,還有部分殘留的余毒在體內,好在不足以致命,謝姝婉勉強穩(wěn)住了呼吸,在蕭澈的攙扶下進了屋。
“她把你怎么了?!?p> 蕭澈知道那個老東西心腸狠毒,卻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對謝姝婉下手了。
頭昏腦漲的謝姝婉朝他攤開手心,露出兩枚藥丸,一顆是毒藥,另一顆則是解藥,都被她給吐了出來,上面還沾著血絲。
“水,給我水,我還沒有吐干凈?!?p> 話音剛落,她又吐出了一口血水,臉色蒼白得嚇人。
蕭澈端來一個盆,又給她倒了一碗水,謝姝婉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先把血水都吐干凈了,然后繼續(xù)摳,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出來。
等一切都搞定,謝姝婉整個人都虛脫了,雖不知那老東西給她下了什么藥,但總歸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且對比起來她吃的藥見效快,而蕭澈吃的藥,什么效果她至今都沒有見到過。
“還要不要水了,我再給你倒一碗?!?p> 蕭澈看水壺里的水還有半壺,便問了一聲。
“不喝了,我現(xiàn)在胃里燒得慌?!?p> 謝姝婉搖頭,如果不是為了把殘留在體內的余毒給逼出去,她才不會一次性灌這么多水。
那個臭小子就只會給她加水,一碗空了就再給她倒一碗。
“抱歉啊,我不通醫(yī)術,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你才好?!?p> 感受到那道幽怨的眼神,蕭澈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卻看到她的手背已經(jīng)被碾壓得青紫。
這是…
蕭澈氣得渾身顫抖,他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連累了無辜的人。
“哭什么,疼得是我,你怎么還哭上了?!?p> 她還沒死呢,現(xiàn)在哭怕不是太早了吧。
“說是合作,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我。”
蕭澈的淚水止也止不住,謝姝婉看他的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掉在手背上,心里莫名的有點酸。
“你不是也替我擋刀了?!?p> 雖然是做給老夫人看的,但這些疼痛都是真實存在的,謝姝婉捧起那只手,包扎的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看起來像是腫的鼓包。
到底是嬌養(yǎng)大的,蕭澈哪里受過這個苦,被這么一碰就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疼得眼淚又掉了出來。
“怎么之前不見你這么愛哭,今天就哭不夠了?!?p> 哭個不停看得她頭疼,有些煩躁道。
蕭澈小聲辯駁:“我之前跟你又不熟?!?p> “那你還把我?guī)Ц镒鍪裁?。?p> 這個問題謝姝婉早就想問了,他們之前又不熟,蕭澈怎么還把她帶進來了,也沒個合理的解釋。
要不是因為蕭澈,她現(xiàn)在估計都回去和家人團聚了。
“我…”
蕭澈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從蕭澈選中她把她帶回王府的時候,謝姝婉就覺得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至于是什么,蕭澈不愿說,她也不好追根究底。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p> 謝姝婉打破沉默,撐起身子就要下床,蕭澈還想扶她,她卻擺了擺手:“我自己可以,就不勞煩王爺了。”
冬天的夜很長,半夢半醒間外面響起了轟鳴聲,估計是要下雨了,謝姝婉這樣想又重新閉上眼。
老毛病突然犯了,她感到渾身發(fā)冷,好像有一股寒意不斷往身上躥,忍不住哆嗦起來。
在最難受的時候,一雙手將人攬入懷抱,讓她覺得格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