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名分
“難道你不想給她一個名分？”
老夫人瞇了瞇眸子，看向蕭澈的目光也帶了一絲凌厲。
名分重要還是命重要蕭澈還是分得清的，老夫人哪里是關(guān)心，分明是要命。
“母親放心，倘若兒子真的有心上人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和傷害?！?p> 蕭澈不上套，老夫人自然也沒轍，只得換個說法：“既然你沒有心上人，那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蕭澈就打斷了：“不用了，我看母親累了還是回去歇著吧?！?p> “我不累，今兒個就是來告訴你，琥珀是我給你選的人你要好好待她?！?p> 老夫人才不管蕭澈愿不愿意，反正是鐵了心要把琥珀送進來。
無視他的怒火，老夫人撂下這句話就走了，琥珀隨后進來，身著清涼薄衣，風情萬種，一雙桃花眸里盡是柔情似水，看向蕭澈時，更是媚態(tài)橫生。
“王爺?！?p> 話音未落，蕭澈就說了一個字：“滾?！?p> 琥珀大著膽子上前，想要靠近他，卻被推了出去，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了。
“老夫人說了今后琥珀就是王爺?shù)耐ǚ苛?，要行周公之禮。”
里面的人不說話，琥珀卻不肯放棄，繼續(xù)道。
這下蕭澈徹底怒了，一氣之下砸了很多東西。
“本王還沒決定納妾你們就替本王選好了，還要什么周公之禮，你們怎么也不替本王一并解決了?！?p> 蕭澈發(fā)了好大的火，他是說給琥珀的，其實也是說給老夫人聽的。
桌子上的東西都被砸到了地上，即便如此，他的怒意依舊未減：“都給我滾，你最好回去告訴她，我蕭澈就算終身不娶也輪不到她在這里指手畫腳！”
這些話都被門外的老夫人聽到了，她果然沒有走。
“放肆，我是你娘，你連為娘的話都不聽了？”
老夫人被那些話氣到了，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幸虧旁邊的琥珀及時扶住了她，否則她真的就這樣厥過去了。
“娘？”
蕭澈嗤笑：“你才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是被你害死的，你不配當我娘?！?p> 老夫人原名蘭荷衣，當年只是他母親身邊的一個宮女而已，后來通過賣主求榮的手段爬上龍床。
因為不能生育，便把主意打到了年紀尚小的蕭澈身上。
為了母憑子貴更是不擇手段害死了他的母親，導(dǎo)致蕭澈從小失去了母親，被迫跟在這個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身邊。
這叫他豈能不恨。
陳年往事被抖落出來，蘭荷衣臉色難看，只能暫時放一放了，不再提納妾之事，轉(zhuǎn)頭吩咐下人：“王爺瘋了，你們要好生看管。”
這樣的場景不是沒有發(fā)生過，下人即便是聽到了也不敢議論，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都走了，蕭澈癱坐在地上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fā)，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好像越來越不受控了。
倒是真的有點像一個瘋子。
不，也許他早就瘋了。
突然，一個冰涼的觸感爬上手臂，蕭澈抬頭一看，正對一張蛇臉。
“啊啊啊——”
嚇得他一激靈，把手上的東西甩了出去，心有余悸道：“怎么會有蛇?！?p> 看他被嚇到，謝姝婉笑出了聲：“它不咬人的?！?p> 和小時候養(yǎng)得那條小白蛇一樣，只是樣子兇了點，實際上無毒且不會輕易傷人。
這條菜花蛇被摔倒地上后好像生氣了，不過被謝姝婉輕松拿捏。
“你不信摸一下它。”
感受到安撫，菜花蛇平靜了下來，靜靜地盯著蕭澈看。
一人一蛇對視半晌，蕭澈咽了口吐沫，伸手想要觸碰，卻見那條蛇朝他吐了吐蛇信子。
“嘶~”
本來還算鎮(zhèn)定的蕭澈一瞬間慌了，猛地手回收，眼里滿是抗拒。
“拿走?！?p> 蕭澈不由地往后縮，想和它拉開距離，如此抗拒的模樣倒是讓謝姝婉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收回了蛇。
“行吧，本來還想著送你呢，現(xiàn)在看來只能我自己養(yǎng)著了?！?p> 她還特意買了裝蛇的東西回來，眼下看蕭澈這么怕蛇，只能先把蛇放進去。
地上散落一地狼藉，謝姝婉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從她回來的時候蕭澈好像就是這幅心不在焉的樣子，而且細看之下，好像還有點可憐。
“你怎么了?！?p> 她走上前，蹲在蕭澈跟前，有些不好意思道：“該不是因為剛才我嚇唬了你，你就哭了吧?！?p> 蕭澈沒說話，只是眼睛紅紅的，好像已經(jīng)哭過了，謝姝婉瞧著不像是被蛇嚇哭的，又問：“莫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放眼王府里除了老夫人誰還能欺負到他頭上，謝姝婉看他的反應(yīng)，心里大概有了底。
“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p> 蕭澈情緒一上頭，止不住哭了：“為什么她們都欺負我，我到底做錯什么了?！?p> 如今蕭澈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比謝姝婉還要小一些，會哭鼻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謝姝婉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其實你也不是特別沒用?！?p> “……”
蕭澈更委屈了：“你怎么連安慰人的話都不愿跟我說?！?p> 哭哭啼啼的哪有半點王爺該有的樣子，之前謝姝婉還以為他是個高冷王爺，沒想到接觸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層外面下隱藏了一顆脆弱的心。
沒有人教他如何自保，如何自強，如何不被人欺負。
謝姝婉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挺沒用的，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只能眼睜睜的…”
說到后面，她頓住了，因為蕭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蕭澈低著頭，聲音有些悶：“我知道，你不必揭自己的傷疤來安慰我。”
人人都有不堪的一面，他也不例外。
“是老夫人又給你送什么吃的了？”
“不是?！?p> “那是什么？”
“她要我和別人行周公之禮。”
蕭澈松開了手，有些頹廢地靠在墻上，聞言，謝姝婉愣了愣：“你同意了？”
“沒有，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p>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上次沒有得手，老夫人還是會用各種法子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