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橋回塘為自己的未來發(fā)愁

　　常爭渡聞言一愣，他皺眉：“您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常父冷笑一聲：“沒有的事？沒有事你閑著去奶茶店幫人家打下手？沒事你還和人家一起打球？！”

　　常爭渡臉色沉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常父被氣笑了：“我怎么知道？常爭渡，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看著常爭渡，恨鐵不成鋼：“要是平常這事兒我不管你。但前幾天你爸才和元家簽了合同，人家元小姐明顯對你有意，你就不能替你爸想想、替公司想想嗎？！”

　　常爭渡本就不耐煩，聽到常父提起公司更是嗤笑出聲，眼神逐漸變冷：“照您這意思，元小姐喜歡我，我就得潔身自好將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等著她翻牌？”

　　常父一噎，他軟下了些語氣：“爸不是這個意思，你還小，還不懂，爸必須顧及到公司的利益，你就不能等到合作結(jié)束么？”

　　常父的試探讓本就不耐煩的常爭渡更加不爽，語氣諷刺：“您也知道您是我爸啊，您就見過其他公司有像您一樣為了利益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么？”

　　“照我說，如果元家因為我和別人談戀愛讓元小姐不開心了就解除合作，證明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常源的實力，這合作，不要也罷?！?p>　　“你?。?！”常父被氣得捂住胸口，往后跌了兩步，一旁保持沉默的常母趕忙上去扶住他，轉(zhuǎn)頭看向常爭渡，心有愧疚，但還是道：“爭渡，你聽話一點……現(xiàn)在元小姐喜歡你，元家多少會顧慮些，到時候在會議上你爸就能為公司爭取到更多的利益，等合作結(jié)束你無論是和橋回塘還是和李回塘談，爸媽都不管你，好嗎？”

　　常爭渡看著自己的母親五指緊握，他深呼吸，沒了對常父語氣的生硬：“媽，連你也想讓我妥協(xié)？”

　　常母把臉別過去閉上眼，終是狠下心：“……爭渡，聽話。只是幾個月，你損失不大”

　　常爭渡看著面前的父母，他們離自己是那么的近。

　　但是他偏偏感覺，他和他們的距離在無限拉遠。

　　常爭渡緊握的手終于松開，一向驕傲的他低下頭，聲音沒了剛開始的嘲諷，卻變得讓人難以捉摸：“非要這樣嗎？”

　　常母反應(yīng)了會兒才明白過來，語氣變得有些激動：“爭渡，你這是同意了？！”

　　常爭渡終是松開了握緊的手，笑了起來，不過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反正在你們眼里，公司利益高于一切，我就算反對，你們也一定會用其他法子來讓我不得不同意”

　　“爭渡……”常母皺眉，有些不贊同。

　　常父則沒這么好脾氣了，他從常母手中抽身，臉色陰沉得嚇死人：“你這話什么意思？”

　　“常爭渡，在你眼里，你爸媽就是得虧欠你嗎？！”

　　常爭渡無所謂的聳肩：“我說話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前幾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也清楚?！?p>　　他故作輕松的轉(zhuǎn)身擺手：“行了，現(xiàn)在天黑了，早點回去，我先走了”

　　說著，抬腳離開，并不理會在后面臉色瞬間僵住的常父。

　　他走的不緊不慢，好像沒有因這番對話而受到任何影響。

　　但這時候若是有個人向他迎面走來，就能看到他眼里暗潮洶涌，里面掙扎著無數(shù)看不懂的情緒。

　　常父慍怒的眼神變得復(fù)雜，他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過了會兒，兩人一前一后上了專車。

　　專車駛?cè)?，只在原地留下一股車尾氣?p>　　看到這，一直在角落的橋回塘罕見的沉默了。

　　無論是最開始被無辜提及，還是后面三人的爭執(zhí)，最后常爭渡無奈的妥協(xié)，以及剩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讓她一時無法消化。

　　橋回塘扶了扶眼鏡，緩緩起身，小腿因長時間半蹲的姿勢有些酸麻，她卻沒心情想這些。

　　只是順著來時的小路，一點點往回走。

　　……

　　常爭渡在走到看不到校門的地方突然停下腳步。

　　周圍人跡罕至，連零星碎語都沒有。

　　他就這樣站著，在夜幕的籠罩下，面無表情的臉變得復(fù)雜而深邃。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斑駁的光影，卻照不進他的眼睛里，讓人看不清這個人分毫情緒。

　　躲在角落在常爭渡離開后連忙跟上來的寸頭男吞咽了口水，終是擔心戰(zhàn)勝了害怕，走上前。

　　在看到常爭渡的臉色時心更是一顫，他抖著聲音：“渡、渡哥……”

　　常爭渡抬眼，他暗得嚇人的眼神在看到是寸頭男時，才有所收斂。

　　寸頭男松了口氣，繼而擔心道：“渡哥，你爸媽沒為難你吧？”

　　常爭渡白他一眼：“你說呢？”

　　寸頭男：“……”好吧，想想也是。

　　“渡哥……你真慘”他看向常爭渡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心疼，看的常爭渡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他受不了了，給了寸頭男一個爆炒栗子，命令道：“把你那眼神給我收回去”

　　寸頭男哀嚎了聲，心疼的眼神變成了幽怨的控訴。

　　常爭渡又是無語又是好笑，心情總算好了些。

　　看著對方恢復(fù)如常，寸頭男也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吐槽：“渡哥，你剛剛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要以為你要去做什么無法挽回的事兒了”

　　常爭渡又是一個白眼：“我就那么激進？”

　　寸頭男仔細想想，搖搖頭：“看起來挺像的，但性格不像”

　　常爭渡無語，剛準備回懟嗆幾句時手機響了，是橋回塘發(fā)來了信息。

　　常爭渡想到剛才的事情，無奈嘆氣，還是點開了聊天框。

　　然后寸頭男就看到自己渡哥原本緩和的臉色瞬間沉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可怕。

　　他悄悄瞟了眼常爭渡的手機界面，看見微信名為‘池塘’的人發(fā)了這樣一句話。

　　‘這幾天會有些忙，沒辦法打球，過幾天請吃飯’

　　寸頭男：“……”他好像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

　　橋回塘躺在宿舍床上，白央央和楊年歲各干各的，她看著自己斟酌后發(fā)出的消息，無奈嘆息，換個不會壓到眼鏡的姿勢繼續(xù)躺。

　　其實她想過給錢，但是恰好對方不差這點錢，送了反倒會起反作用。

　　橋回塘腦袋里循環(huán)播放著常父說的話，斟酌損益后還是決定請吃飯還人情。

　　畢竟剩下三天一起打球還是一起吃頓飯，后者明顯更安全些。

　　就在她亂想些雜七雜八時，手機提示音響了，橋回塘點開。

　　‘爭渡：怎么，忙到打個球的時間都沒有？’

　　橋回塘：“……？”她為什么感覺常爭渡語氣有點不對勁？

　　但馬上她又想通了——畢竟無論誰在被父母責怪的時候心情都不好。

　　于是她打字回復(fù)，

　　‘池塘：嗯，很忙’

　　‘爭渡：你確定？’在消息發(fā)出后，橋回塘看到了一張課表截圖，是她的課表。

　　橋回塘：“……”她沉默。

　　然而對方還嫌還不夠，又發(fā)了張他和奶茶店長的聊天截圖，店長明確說明這幾天橋回塘在休假，不會來奶茶店幫忙。

　　橋回塘：“……”她更沉默了。

　　‘池塘：你想干什么？’

　　常爭渡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看到這句話時冷笑一聲。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開始打字。

　　‘爭渡：怎么，你不是說忙嗎？除了這些，你還要去哪忙，忙到一兩個小時都沒有’

　　‘池塘：這不關(guān)你的事’

　　‘爭渡：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常爭渡看著那句‘不關(guān)你的事’，覺得礙眼極了，一時氣火上頭，飛速打字。

　　發(fā)送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有多奇怪，面上的慍怒怔住，找補般發(fā)了句‘下周三就要比賽，想著你要來，其他人都被我拒絕了，你現(xiàn)在讓我從哪再找個隊員？’

　　‘你說的忙，到底要忙什么？’

　　看著常爭渡犀利的質(zhì)問，橋回塘徹底沉默。

　　原本就是想著對方不會太過為難她而隨便找的借口，現(xiàn)在真要講出個所以然來……

　　‘池塘：最近要準備教師資格證考試’

　　她決定再掙扎下，結(jié)果常爭渡下一句就將她打回原形。

　　‘爭渡：教師資格證春季考試已經(jīng)過了，下一次報名要到九月份，九月份的事兒，你非要在五月份把精力耗盡？’

　　橋回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不是，為什么他會對這些這么了解？

　　哪怕心里再不解，被拆臺數(shù)次的橋回塘也只得將實情告訴他。

　　不然再含糊不清的回答下去，橋回塘覺得對方把自己老底給扒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另一邊，坐在長椅上的常爭渡看著對方發(fā)來的一大段信息抿唇，少見的無聲。

　　被迫跟著坐在椅子另一端喂蚊子的寸頭男欲哭無淚，看著渡哥突然怔住無言的樣子，想死的心到了極點。

　　他雙手合十，在一旁祈禱。

　　拜托了，橋回塘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再發(fā)些什么讓常爭渡不快活的詞兒，不然撞槍口上的還是他。

　　但俗話說的好，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常爭渡噼里啪啦快速打了幾個字兒上去就將手機塞回兜里，站起身往校門口走。

　　寸頭男連忙跟上去，在差一步的距離小心翼翼道：“渡、渡哥……咱這是要去哪??？”

　　常爭渡面無表情：“泡吧”

　　寸頭男滿頭黑人問號：“……啊？！”

　　……

　　橋回塘看著對方最后發(fā)的消息，心情復(fù)雜。

　　‘爭渡：他們管不了我，其他人那邊我會說清楚。你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

　　答應(yīng)了的事現(xiàn)在想反悔，遲了。明早七點籃球場，你明早沒課’

　　瞧，多么霸道的發(fā)言，多么不容置喙的語氣。

　　橋回塘想說的話被狠狠噎回了肚子里。

　　她麻木地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回放常父當時的語氣，第一次為自己的未來感到無比堪憂。

　　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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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爭渡坐在某個角落里悶聲喝酒，一瓶下去連眉都沒皺，接著就開下一瓶。

　　周圍燈光昏暗，音樂的節(jié)奏在耳邊回向，卻無法掩蓋內(nèi)心的煩躁。

　　寸頭男安靜坐在一旁當鵪鶉，氣都不敢出。

　　看著常爭渡這副模樣，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正在天人交戰(zhàn)時，有人正好沒有眼力見的過來碰瓷。

　　一位身穿性感吊帶的明艷美女在舞池中熱舞，她的舞步自信且充滿力量，隨著音樂節(jié)奏的加快，她的動作變得更加大膽和自由。

　　酒吧里的氣氛隨著她的舞動而變得越來越熱烈，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始為她鼓掌歡呼。

　　美女勾唇一笑，瞬間迷倒一片人。她美眸隨意地在周圍游走，在看到某個角落里的帥哥時，眼睛一亮，舞也不跳了，徑直走向帥哥身邊。

　　她坦然的坐到帥哥身邊，手指拿起一瓶剛開過的酒，眼神媚得能拉絲：“帥哥，怎么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就坐在常爭渡另一邊的寸頭男：“……”呵呵……

　　常爭渡斜著眼睛，目光僅僅停留在她身上一瞬就收了回來。

　　但美女就是從那轉(zhuǎn)瞬即逝眼神里看到了輕蔑。

　　常爭渡又喝了口酒，聲音沉悶：“滾”

　　美女挑眉，興致更濃了些：“弟弟，別拒絕姐姐啊~”說著，她朝常爭渡靠去，因為姿勢原因，只要常爭渡低頭，就能看到些不該看的。

　　寸頭男：“……”他默默轉(zhuǎn)過頭，在心里為這個女人點根蠟。

　　常爭渡動作不變，直到把手里的一整瓶羅曼尼.康帝喝完，才轉(zhuǎn)頭看著美女。

　　他盯著那張臉，緩緩湊近，在兩人距離只有幾毫米的地方停下，近的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美女唇邊輕翹，心里無聊的想，還以為要廢多大功夫，沒想到也是個見色起意的。

　　但奈何常爭渡長的實在符合她的審美，就算心里不屑，也是順從的將白皙的手臂抬起勾住對方的脖頸。

　　常爭渡看著，嘴角笑意更甚，已經(jīng)放松警惕的美女絲毫沒察覺到在這個讓人悸動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

　　常爭渡手輕輕放在她的腰部，湊近耳朵道：“我不是說過……離我遠點么？”

　　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耳邊，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猛地甩在地上。

　　“??！”她遲痛悶哼出聲，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常爭渡，聲音大了些：“你有病??？！”

　　常爭渡眼神淡漠，抽了張紙慢條斯理的擦拭剛才摟過腰的手，漫不經(jīng)心道：“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是你現(xiàn)在滾，還是我讓人請你滾”

　　話落，周圍默不作聲來了幾個手持電棍的酒吧保安。

　　美女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哪怕心中怒氣再大也只得強壓下去，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打擾了”說完，狼狽站起身，灰溜溜的走了。

　　寸頭男看著，嘖嘖兩聲：“渡哥，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fēng)情”

　　在酒吧里逐漸放松的寸頭男一時嘴快道：“要是剛才的人是橋回塘，我看你還會不會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