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族譜
其實這是楚頤改良的,但她不久之前還是一個傻子,王翠梅又目不識丁,如果將這事安在她們頭上都沒有說服力。
為了說服這些老古董,只能將這事安給趙硯安,好歹他是個讀書人,見識要多一些。
去年大家都用上了長柄鐮刀,這東西用起來確實省力,很多原本不用的見別家用的勤快,也跟著用了。
大家都知道長柄鐮刀的好處,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王翠梅家那個小子想出來的,果然讀過書的腦子是要好些。
“只要你們同意他上族譜,我家硯安說了,他還想出了很多改良農(nóng)具的法子,都可以將圖紙畫給大家?!蓖醮涿氛f。
眾人一時拿不定主意,王翠梅又是拿面包方子,又是改良農(nóng)具,無論哪一個都很讓人心動。
但讓外姓人上族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如何使得?
楚頤就知道他們會這樣,她拉拉王翠梅的手,悄聲說:“娘,改變計劃?!?p> 王翠梅點(diǎn)點(diǎn)頭,朗聲說:“既然各位族叔為難,那我就退一步,不要硯安入族譜了。”
她說:“我嫁入楚家,算是半個楚家人,那我上族譜總可以了吧?”
小叔公還不同意,眉頭一皺:“你一個女的,上什么——”
“老六!”二叔公皺眉制止了他,當(dāng)眾這樣說人家,成何體統(tǒng)。
他思量許久,朗聲向在場的人說:“楚王氏勤儉持家,踏實能干,如今又拿出這些東西來,對我們楚氏有功。”
“楚氏媳婦上族譜并非沒有先例,我認(rèn)為可以,大家認(rèn)為呢?”
二叔公在族里一向說得上話,聽他這么一說,絕大多數(shù)人都同意了,畢竟不同意就得不到王翠梅說的那些好處,孰輕孰重大家都分得清。
最終大家還是同意了王翠梅的這個條件,這招是楚頤從心理學(xué)達(dá)人柯月那里學(xué)到的,在現(xiàn)代,柯月每次都能以她恐怖的心理知識洞悉別人的想法,被大家叫做柯月大魔王。
在提出一個很難實現(xiàn)的要求以后,再提一個容易達(dá)成的條件,人們往往會傾向于答應(yīng)后一個條件。
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讓趙硯安上族譜,而是讓王翠梅上族譜。
果然在提出讓趙硯安上族譜這個不可能完成的條件以后,再提讓王翠梅上族譜就簡單多了。
上族譜的事就這么說定了,有人數(shù)了數(shù),就問王翠梅:“這才兩個條件,還有第三個呢?”
這次是楚頤出面,她笑得惡意滿滿:“我娘親說了,第三個條件,就是——”
她指向楚二拐子:“面包方子和農(nóng)具圖紙,我們都不會告訴他,也禁止其他人告訴他?!?p> 她昂首挺胸的站在房間中央,雖然只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卻無比沉穩(wěn):“我們家的面包口味千千萬,如果大家還想跟著我們一起掙錢,請最好答應(yīng)這最后一個條件哦,不然的話,今天的事就沒得談了?!?p> 楚二拐子原本正幻想著自己也開上一家像好麗來那樣的鋪?zhàn)?,賺的盆滿缽滿,卻不想王翠梅竟然生生斷了他的生財之路。
他憤懣的說:“憑什么!其他人都能學(xué)方子,憑什么我不能學(xué)?!”
楚頤輕蔑一笑:“憑什么?就憑你之前對我們家做的事,你以為我們家是好欺負(fù)的嗎?”
不管楚二拐子怎么咒罵,最后王翠梅的這三個條件都被答應(yīng)了,畢竟大家更想賺大錢,沒必要冒著得罪她的風(fēng)險去幫楚二拐子。
就連一向幫他的小叔公都沒有說話,畢竟現(xiàn)在幫腔就會犯眾怒。
光是口頭約定還不行,楚頤提醒王翠梅,讓族中德高望重的幾位老者做見證,寫下了字據(jù),這樣以后若有問題,就以字據(jù)為證。
臨出門時,楚二拐子罵罵咧咧的走在后面,楚頤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到其他人都走到前面去了,才走到他旁邊去。
“小叔叔,”她揚(yáng)起了一個帶著滿滿惡意的笑容:“以后可千萬不要打我們家的主意哦,畢竟,我娘親可是上了族譜,能繼承家產(chǎn)的?!?p> “不要想著欺負(fù)我們,”她笑嘻嘻的道:“不然我玩死你?!?p> “媽·的!”
楚二拐子罵了一聲,原以為老三家死了男人,遲早絕戶,那房子早晚是他的,沒想到那寡婦竟然能上族譜,這就讓他不好下手了。
在他們村里,只要是族譜上沒名,百年之后,絕了代,房子家產(chǎn)就都?xì)w旁的人了。
如今他才發(fā)現(xiàn),原以為這孤兒寡母的好欺負(fù),沒成想是個硬骨頭,差點(diǎn)崩了牙。
楚頤那偏心眼奶奶知道這件事之后,還上門來鬧過幾次,不過王翠梅也看開了,對這位苛刻的婆婆早已少了很多畢恭畢敬,見她來鬧事,毫不慣著,直接拿話刺她,狠狠的出了這些年被欺負(fù)的惡氣。
入族譜是件挺大的事,那天族里大多數(shù)人都來了,王翠梅將自己收拾得很整齊,她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能上族譜,看著二叔公提筆在族譜上寫下她的名字,激動得不能自已。
“娘,你開心嗎?”楚頤問她。
“開心,娘今天真是太開心了,”回來的路上王翠梅高興得不能自己,她說:“從來沒想過,我也能入族譜?!?p> 回到家,王翠梅又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籃子拎著上了山。
她去了楚頤她爹的墳前,將吃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擺在墳前:“他爹,我?guī)е鴥蓚€孩子來看你來了?!?p> 她將兩個孩子拉到跟前:“瑾娘都長這么大了,她現(xiàn)在可有本事了?!?p> “這是硯安,也是個好孩子,是塊讀書的料?!?p> 兩個孩子也跪在墳前,默默的聽著王翠梅絮絮叨叨的講話。
她像拉家常一樣,把最近發(fā)生的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說了出來,末了,像是想問埋在土里的丈夫一樣,說道:“我把兩個孩子都養(yǎng)得好好的,家里的的一切都很好。”
她將一杯薄酒倒入土地:“他爹,你說稀奇不,今天我還入了族譜,你說稀奇不?”
說著說著,眼淚就滾滾而下:“你說要是今天你就在我們身邊該多好,我多想讓你看看,寫族譜那個時候……”
這是一個女人的哭訴,隨著薄酒傾倒,緩緩的滲進(jìn)土里,好像要直達(dá)那陰陽相隔的丈夫耳邊,道盡這么多年的心酸與苦楚。
楚頤和趙硯安安靜的跪著,默默的聽著王翠梅哭訴,嗚嗚咽咽,又哀怨凄絕。
鄙人不愛笑
族譜的規(guī)矩是我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