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后,何瑞往傅莊頭家送了一壇上好的竹葉青、一翁大紅袍,并一些香糖果子、澄砂團子等零食,給他家小孫子吃。
傅莊頭面帶愧色:“你說你還送東西來,這些不是應(yīng)該的嗎,本來就是同你有約在先,這回其實還是看你的面子,傅少爺才肯出力的?!?p> 何瑞笑道:“沒您跑這一趟,再大的面子我也用不上啊?!?p> “姑娘客氣了,我沒說上什么,都是傅少爺,為你說了好些話……我聽他那意思,好像你們往后還在一個學(xué)堂,姑娘許是不知道?!?p> 一旁的劉氏聽到這話別有深意的笑了,一開始丈夫同她說的時候,她總覺得兩人關(guān)系不一般。
何瑞疑惑道:“他也在崇德書院?”
院試后都不聯(lián)系了,只莫展旭還常常找何云青玩,因此她只知道莫展旭是同她一個學(xué)堂的。
傅莊頭道:“聽那意思是?!?p> 何瑞道:“這我倒不知……”
何瑞不想再繼續(xù)談?wù)撍c傅湛塘有何關(guān)系,道:“我還得想想怎么謝謝人家,他素來同我哥要好,這回多半是看我哥的面子,回去同我哥商量一下該怎么謝他,他們家什么都不缺的,送什么我也沒個頭緒……到時候還得托您送過去。”
何瑞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劉氏,希望他們能聽明白這話另一層意思——她同傅湛塘沒什么交情,若有,那也是何云青的面子。
傅莊頭:“好,你想好送什么帶來就是,我給捎過去?!?p> 何瑞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希望傅湛塘能幫個忙,至于她知道他的秘密,只是籌碼。
何瑞承認這樣威脅傅湛塘不好,不道德。雖然此事錯在傅家,并非她不義在先,但傅湛塘算是被無辜牽連的,自己還是得表達一下謝意,畢竟幫了就是情分。
其實就算不幫,他的私事她也不會亂說的。
回去后,何瑞便將此事該說的都給何云青說了。
何瑞:“我倒不知道他也在崇德書?!?p> 何云青:“我以為你知道……”
“我還是應(yīng)該買點東西感謝他……古董字畫什么的我買不起,他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何云青沉吟片刻:“記得一次去逛夜市的時候,傅湛塘想要吃路邊的香糖油炸馃子,但是被身邊的小廝生生攔住了,說是路邊的東西不干凈?!?p> 何瑞忍不住一笑:“這個好辦,我就買點馃子送去,再去蜜齋坊買些精致點心,然后再送一小壇葡萄酒,如何?”
“這行嗎?”何云青遲疑道,“感覺有點草率……”
“問題不大,不然咱們還能送什么?他什么都不缺?!?p> “我要不要寫封信?”
“……不用不用,我托人把東西送過去就成了?!焙稳饠[手道。
當(dāng)何瑞帶著兩包點心、一壇葡萄酒送到傅莊頭家的時候,傅莊頭不禁一臉奇怪地看著何瑞,好像在說,就送這個?
傅莊頭把東西遞給門房的時候,生怕門房以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送來討好少爺?shù)牟恢靛X東西,不當(dāng)回事,自己就吃了,因此萬般囑咐說是少爺同窗送來的,一定要親手送到。
傅湛塘收到謝禮,真不可不謂嫌棄,十分不屑地當(dāng)著小廝的面把何瑞嘲笑了一頓,當(dāng)晚就把馃子解決了。
最后才看見那包馃子下的紙條:
傅湛塘,多謝你出手相助,我知道這全然是看在何云青的面子上,你的事,請放心,我不會說。再次謝過。還有,這個馃子有些油膩,少吃!感謝!
那字跡一看就是何瑞的。
……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磨合,不斷調(diào)整,院子里漸漸變得有條不紊。
看著大家各司其職,何瑞很是滿意,感覺一切終于進入正軌。
然而,今早王媽就一臉陰沉地將她拉到堂屋里,朝外面看了看,將門一關(guān),一臉凝重地走過來,像是有什么大事。
“咱們院子遭了內(nèi)賊了!”王媽低沉著聲音道。
這話如一道悶聲雷,何瑞瞳孔一縮,心下立刻慌了起來,急切地看著王媽。
王媽道:“昨夜我睡得有些晚,剛要睡著的時候就聽到堂屋似有聲響,我迷迷糊糊的,還以為做夢呢,抬頭一看,春玉不見了!正當(dāng)我要出去找的時候,她就回來了,我問她干嘛呢?她說起夜去了,當(dāng)時我就心下犯疑,便摸了摸放在床頭的衣服里的鑰匙,結(jié)果鑰匙不見了!”
何瑞聽到此處,心跳立刻漏了一拍,王媽繼續(xù)道:“我怕打草驚蛇,當(dāng)下沒有發(fā)作,一夜沒敢睡,想看看她還有什么動作,結(jié)果后半夜就見她把鑰匙放回來了!”
何瑞道:“大門和堂屋的鑰匙長得差不多,她應(yīng)該是把大門鑰匙當(dāng)做堂屋鑰匙了?!?p> 王媽后怕道:“得虧最近堂屋的鑰匙都是你收著的?!?p> 平常堂屋的鑰匙何瑞都是帶走的,只偶爾有事需要早開堂屋門,才把鑰匙留下。
何瑞想起春玉素來一臉乖順的樣子,不由怒道:“平日里看她愛偷懶?;?,不過是一些小伎倆,沒曾想她還有這個膽子?!”
“誰不說呢?我現(xiàn)下還有些后怕,想著一早來,請姑娘拿主意呀!”
“她這個心思不知什么時候有的,多半是有人指使?!蹦俏葑永餂]別的東西,這番作為無非是為了葡萄酒的配方。
王媽忙道:“對,我昨晚就有這個想法,因而才沒敢打草驚蛇的?!?p> 何瑞點點頭,對王媽心生敬佩,大門鑰匙忽然沒了,論誰都會心慌,王媽能按捺下來,一直窺探著可疑之人,很是沉穩(wěn):“王媽,多虧把你留在這兒,若真是有人指使她,咱們必須得把后面這人揪出來。”
王媽擰著眉頭,像是想起來什么:“你說是不是那群來幫工的人?除了她們,從來到這兒以后,這春玉也沒接觸到別的外人啊?!?p> 這兩日,手頭上的葡萄幾乎都處理完了,何瑞結(jié)了帳,那群招聘來的幫工也就算完工,不必再來了。
何瑞沉思片刻:“既如此,咱們不如就來個引蛇出洞,最好是人贓并獲!”
古月碩
感謝猞猁幼崽,書友16704093148997372的紅豆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