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學(2)
這個女孩沈芝芝認得,是衛(wèi)國公府嫡小姐衛(wèi)箏。
說起來,衛(wèi)家是公爵,而永安侯是侯爵,沈芝芝的身份比衛(wèi)箏低一等。
不過以原身囂張跋扈的性格,公主她都敢懟,國公府也不在話下。
但現(xiàn)在的沈芝芝并不想惹事,不是怕了,只是,她覺得這種口舌之爭沒有必要。
沈芝芝直接繞過衛(wèi)小姐。
本已做好了和沈芝芝舌劍唇槍的幾人瞬間目瞪口呆。
“她……她怎么就直接走了?”
“她還是沈芝芝嗎?”
衛(wèi)箏并不打算就此罷休,她向旁邊女孩使了個眼色:“圍住她!”
視線中突然被一片陰影罩住,沈芝芝停下腳步,神情漠然地注視著眼前神色嬌怒的幾個女孩子。
“探她虛實!”
衛(wèi)箏抬起手,幾個女孩子蜂擁而上。
朱漆雕欄上,宴云鈺雙手環(huán)胸,眉尖一挑:“衛(wèi)屹,瞧你妹妹,平日里溫柔賢淑,想不到今日也會以眾欺薄,那圈里的姑娘你可認得?”
在他身側(cè),儒雅溫潤的公子負手而立,神色無虞:“舍妹驕縱,是我沒管教好,讓宴兄見笑了?!?p> 雅室內(nèi),沈桑遲遠遠聽到兩人交談,合上書冊,興致盎然湊上前。
“除了我妹,竟不想還有姑娘能讓你妹大動肝火,我也來瞧瞧是哪家姑娘?”
“沈兄這意思,倒是對令妹很自傲啊。”
宴云鈺走過來,在沈桑遲身側(cè)撐著朱欄,附耳低語:“幾日前聽你妹上了刑場,又聞陛下赦免了她的罪責,今日竟還見你主動提起,往日可是我們提一嘴你便怒氣沖天?!?p>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何秘聞,沈兄給宴某說道說道?”
沈桑遲正了正身子:“浪妹回頭,金不換?!?p> 聞言,宴云鈺“嘖嘖”嘆了一聲,狹長鳳眼微瞇:“好一個金不換,倒讓我好奇你這浪子回頭的妹妹了,不是聽說她今日也會入學?怎不見她蹤影?”
沈桑遲沒有接話,望向人群的目光里浮出幾分疑惑,他有些不確定地拍拍宴云鈺:“云鈺,你眼神好,幫我看看那是不是我妹妹?”
宴云鈺聞言,抬手置于眉前擋住耀陽,凝神望了片刻,神色變得有些怔愣:“好……好像是?!?p> 沈桑遲皺了皺眉:“不可能吧,我妹怎會這樣被人圍住還沒有任何舉動?”
衛(wèi)屹在旁淡淡肯定:“那確實是沈三小姐?!?p> 校場這邊,沈芝芝感覺身上被這群女孩子一通亂摸,她扯了扯嘴角,就算她們猜對了也不能把系統(tǒng)摸出來啊。
混亂間,衣角好像被拽了一下,有什么東西抽離了她,沈芝芝顧不上細想,她撐開手,將女孩子們推開,冷冷看向衛(wèi)箏。
“衛(wèi)小姐,你這樣隨意搜人,不合禮數(shù)吧?”
衛(wèi)箏收過人群中一個女孩的眼色,將視線重新落到沈芝芝身上,勾起唇角:“真是奇事??!沈三小姐居然會跟人談‘禮數(shù)’?”
沈芝芝冷笑一聲:“衛(wèi)小姐若終日里瞧著那些過去的事,怕不是眼睛長在了屁股后頭?”
“你!”
聞言,衛(wèi)箏頓時面色紅漲,旁邊有幾個女孩子拿帕子掩住了唇。
“沈芝芝,你果然還是這般粗俗無禮!”
沈芝芝整理裙角:“若說粗俗無禮,此時此刻誰能比得過以多欺少的衛(wèi)小姐?”
其實對這些身嬌體弱的貴小姐,前世身為跆拳道黑帶的她,再來十個也打得過。
但是沈芝芝并不想對這些看著風刮就倒的弱女子動手。
衛(wèi)箏被嗆了一句,喉頭一哽:“我,我只是替天行道,看看陛下有沒有被你這妖女蒙騙!”
沈芝芝抬眸:“你說陛下受我蒙騙,莫不是認為陛下腦昏耳匱,倒不如你衛(wèi)小姐聰慧機敏?”
說著,她扭頭沖著路過的學子大聲喊道:“衛(wèi)小姐說陛下識人不清,倒不如她聰慧,一眼就識出了我是妖女!請一定向陛下傳達衛(wèi)小姐的冰雪聰明,蕙質(zhì)蘭心!”
“她瞎說的!你們別信!我沒說這話!”
見狀,衛(wèi)箏匆忙向路人辯解,轉(zhuǎn)而沖上前,想捂住沈芝芝的口。
“沈芝芝你住口!”
沈芝芝后退一步,衛(wèi)箏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就聽沈芝芝好整以暇地問道。
“那衛(wèi)小姐先前說了什么,我沒聽清,衛(wèi)小姐要不再說一遍?”
衛(wèi)箏在旁邊女孩子的攙扶下穩(wěn)住身子,瞪她一眼:“沈芝芝,今日算你能言善辯,我們走!”
她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走,同行的幾個女孩緊步跟隨。
沈芝芝總覺得衛(wèi)箏并不是想懟她幾句那么簡單,她拿出一面鏡子,佯裝對鏡梳妝的模樣,鏡子卻是對準了身后的幾個女孩子。
永安侯蘊底雄厚,這面御賜的西洋貢鏡照東西格外清晰。
只見一個女孩和衛(wèi)箏一群人散開,扭身走向馬廄。
這個女孩沈芝芝有點印象,是昌寧伯家的小姐任筱筱,平日里最親近衛(wèi)箏。
其中一匹駿馬見她走來,歡快地揚起前蹄。她走上前,從懷里掏出了什么,遞到馬兒顎下,馬兒瞬間狂躁不安。
馬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讓沈芝芝猜到些什么,她看著女孩子一點一點拽開馬樁上的韁繩。
沈芝芝立馬轉(zhuǎn)身,用盡全身力氣指著她大喊道:“任筱筱,你解開你家馬作甚?一會就上早課了,你要回家嗎?”
女孩子嬌俏的聲音遠遠傳來,任筱筱想不通沈芝芝一個女孩子,聲音怎的恁大?
她心神狂跳,第一次做賊被當場抓包,急得立刻想拽回自家的馬,然而粗糙的韁繩擦過她柔軟的掌心,劇痛讓她不自主地撒開手,駿馬已經(jīng)向遠處那名嬌俏少女狂奔而去——
校場上,不少人因沈芝芝呼喝這一聲紛紛投來目光,一群人看看任筱筱,看看馬,再看看沈芝芝,瞬間明了。
駿馬襲來,沈芝芝倉皇躲避,然而馬匹好似裝了追蹤彈一般,狂追她不放。
沈芝芝已經(jīng)摸到自己的帕子沒了,她知道,這馬被人訓練過,會跟著氣味攆人。
校場上這一動靜已經(jīng)引來了所有人注意,看臺上,沈桑遲急得直跺腳,他瞪著衛(wèi)屹道:“你妹妹做的這是什么事?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衛(wèi)屹面色尷尬,濃濃愧意浮上他的臉龐:“沈兄,實在抱歉,衛(wèi)某不知舍妹會任性至此,待我回去必定稟告家父,重罰于她!”
雖然做事的是任筱筱,但在場的幾個都清楚不過,若沒有衛(wèi)箏指使,僅憑昌寧伯爵的身家,任筱筱干不出這事。
“等你回去,黃花菜都涼了!”沈桑遲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