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跟雨眠差了不是一丁半點
顧陳南最后，是摔門離開的。
只不過離開之前，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不知什么毛病，居然笑了一下，看不出之前一點生氣的樣子。
別說，顧陳南那張帥臉，放在別人眼里笑起來還挺有韻味，但在溫皎這，卻只讓她莫名奇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惡心的。
前一秒還跟躁郁癥患者一樣掐著你的脖子威脅你的人，下一秒突然在你面前露出笑臉，任誰都會覺得這人有病吧。
尤其是今天的顧陳南老是表現(xiàn)得奇奇怪怪的。
明明最開始還很正常，從第二次推門回來之后，就老是發(fā)一些沒頭沒尾的火。
搞得溫皎總覺得不止她瘋了，顧陳南也快要被逼瘋了一樣。
但這想法當然只是猜猜而已，畢竟以顧陳南那龍傲天且誰都不敢在他面前說他不好，從小被吹捧到大所以養(yǎng)成的古早霸總獨有的眼高于頂智障性子，誰能逼他發(fā)瘋？
要是有人在他面前指著他鼻子罵他三天三夜還差不多。
但誰要是真敢這么做，依著顧陳南的性子，那人恐怕在逼瘋顧陳南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不僅如此，顧陳南離開前還說出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話。
雖然溫皎統(tǒng)一把那理解為無能狂怒后的放狠話環(huán)節(jié)，且這個環(huán)節(jié)一般都沒有后續(xù)，因為顧陳南霸總的傲氣讓他不屑于捏死一只螞蟻，雖然也有溫皎踩之前都是在他底線上蹦噠的原因——
但溫皎總覺得這次的顧陳南是真的在預(yù)謀什么......
想到男人臨走之前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望向她說的那句陰翳的“你等著”，溫皎的雷達敏感而精準地發(fā)動，她心生警惕，但沉思片刻無果后，溫皎就無所畏懼地一揮手——
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了！
反正劇情偏離成這樣，跟她又沒關(guān)系，她都已經(jīng)這樣努力地扮演舔狗了，要是出了問題，也是找那狗男人的問題。
是他不按劇情來，這可不帶連坐的。
思及至此，溫皎哼著歌看向餐桌，吃飯再次被打斷，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胃口，隨便收拾了一下桌子，溫皎就抬腿走上二樓，剛躺到床上準備享受一下這來之不易的安靜，但下一秒，手機鈴又響起。
溫皎摸索著把電話掛斷。
幾秒之后，鈴聲又起。
溫皎猛地睜眼。
“有病啊？！大半夜的，哪個神經(jīng)——”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后，溫皎罵罵咧咧的聲音一頓。
下一秒，她接起電話。
...
晚上九點，水云爵。
溫皎推開門，一只腳剛進包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間里的人穿著打扮無一不奢侈精致，這群人中，不是家里有礦的千金大小姐，就是父母身居高位有錢又有權(quán)的政圈公子哥，一個個高奢在身，西裝筆挺，跟穿著純白體恤牛仔褲站在門口的溫皎，仿若兩個世界的人。
雖然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因為顧陳南，他們大多都還是認識溫皎這個替身新娘的。
不是在現(xiàn)實見過，而是看到過溫皎的照片，顧陳南不會帶溫皎去真正重要的場所，也從未明面上承認過溫皎的身份，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顧陳南的妻子，但她能跟著顧陳南一起出場的，從來都是不甚重要的娛樂場。
正因顧陳南的態(tài)度如此明了，連帶著他周圍的人也從不正眼這個從貧民窟出來一步登天的“灰姑娘”。
富家子弟們的聚會是從來略過她的，這兩年從未邀請過溫皎一次。
現(xiàn)實不是童話故事，跨越階級也沒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知道顧陳南的心上人是舒雨眠，早知溫皎有一天會被顧陳南拋棄，哪里會費心思跟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打交道。
要巴結(jié)，也是巴結(jié)舒雨眠。
這不，才有今天這個聚會。
“還真來了？”
“哇靠牛逼，這人真是不要臉皮的??？”
“她是真蠢還是裝的啊？”
“好歹是顧總名義上的妻子，噗嗤，雨眠給她打電話，當然會受不了的。”
“長得還不錯，看起來也不像傳聞里那樣嘛?！?p> “嘛，你還是見的少了。我可是見過她三次變臉的，只要提到顧總，這女人就換了副嘴臉，舔狗是這樣的，平時看不出來，主人一扔骨頭，那骨子里的賤樣就藏不住露出來了，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似的......嘖嘖嘖?！?p> 偌大的包間內(nèi)，十幾二十人見到溫皎，表情從一開始的詫異轉(zhuǎn)向輕蔑、其中許多還露出打量、好奇、鄙夷、戲謔、玩味......等等一系列情緒，溫皎任憑他們打量，不管心里，至少面上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這點倒是讓不少人稍微高看了她一眼。
但也就這樣了。
沒有尊重，沒有客套。
從她進入這里開始，她就是這群人眼中飯后茶談的調(diào)劑節(jié)目，她站在門口已經(jīng)足足兩三分鐘，但在這期間，沒有一個人主動招呼她進去，不僅如此，就連裝裝樣子也不做，談?wù)撍臅r候，沒有壓低聲線，也沒有移開目光，諷刺輕視的曬笑更無人掩飾。
好像無視她，卻又談?wù)撍?p> 對待不是同一階層的人物，就用語言和視線這種隱晦的暴力來排除異己，這是這群人最喜歡玩的一種游戲。
溫皎來之前就知道會這樣，像是佯裝強撐了幾分鐘后終于忍不住開始露怯，面上出一抹怯色，臉色也漸漸蒼白。
溫皎那點變化逃不過十幾雙眼睛的注視。
“嗤?！庇腥诵φf，“確實也就那樣了?！?p> “漂亮是漂亮，但美人可不能只有漂亮?！?p> 這句一出，附和四起：“那是，美貌尚且能跟我們雨眠姐比比，但也就能評個七八分左右，模樣看著小家子氣就罷了，身材還干癟，毫無氣質(zhì)帶不出手，跟雨眠差了不是一丁半點?！?p> “當個情人勉勉強強，娶回家......”那青年言盡于此，最后輕哼著笑了聲，意義不明。
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勾了勾唇，話音里滿是無奈：“顧總那不是家里催得緊沒辦法么，也是這姑娘運氣好，趕上時候了。”
溫皎目光轉(zhuǎn)動，從門口的人身上往后一一掃過，最后停在坐在沙發(fā)最里側(cè)的一個女人身上。
她有點想笑，溫皎忍住了。
以為要給她立多大的威呢，結(jié)果叫來的，全是一群沒辦法當家做主，只會不務(wù)正業(yè)瀟灑玩樂的富二代。
再怎么說，她還以為顧陳南玩的最好但實際也不怎么樣的那兩兄弟至少會來一個，結(jié)果也不在。
要是不了解的人進來，看到這圍繞沙發(fā)一圈坐著的這一群穿金戴銀花里胡哨的少男少女，還真能被唬住。
等溫皎視線落到她那里，經(jīng)過周邊人的提醒，舒雨眠才笑著站起身，抬頭朝門口溫皎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露出抱歉的表情，像個女主人一般出來迎接。
舒雨眠笑說。
“啊，瞧我這眼神，現(xiàn)在才看到溫小姐，實在抱歉，別在那兒站著了，快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