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攬月安撫好懷玉,這才發(fā)現(xiàn)山洞里昏睡的弟子陸陸續(xù)續(xù)都醒了,有的一臉驚恐,有的神情恍惚,好似都遭受到什么重大的打擊,呆坐著懷疑人生。
“啊——”
秋辭一聲尖叫著驚醒,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還殘留幾分淚,看起來楚楚可憐,巴掌大的小臉上溢滿不可置信,她在幻境里居然是眾叛親離,無人斂尸的結局。
好在有弟子陸陸續(xù)續(xù)過來安慰她,讓她撲通亂跳的心臟稍稍平靜了些許。
有弟子好奇道:“你們在幻境里都是什么情況?我的居然是坐在家里讓我吃我娘做的飯,我娘做的飯一直都跟鍋毒似的,我狂吃五碗才趁她不注意偷偷跑掉。”
“我生平最怕的就是蛇,沒想到給我扔到蛇窟里嗚嗚嗚嗚嗚嗚嗚,我最后把它們一把火全燒了,吃起來還挺香嘣嘎脆嗚嗚嗚嗚嗚嗚?!?p> “我最怕我妹,沒想到那幻境里她突然化身紅眼殺人狂拿著菜刀追我五條街,我跑了十八座山頭才擺脫掉她,嚇死我了?!?p> 江攬月扯扯嘴角,看來這些弟子歷經(jīng)的幻境還真是千奇百怪到離譜,就在這時,一直在泥坑里倒插蔥的祁時雨突然翻滾起來,喉頭止不住的嗚咽。
有膽子大的弟子率先問道:“你在幻境里......”
“你別問?。?!”
祁時雨像只被踩尾巴的貓,一臉羞憤,那弟子見他不愿說,也沒強求,只扭頭自顧自地跟其他人說起話來。
江攬月看到他這炸毛的反應,不由得生出一丁點好奇:“你在幻境里干嘛了?被你的親親大師姐拋棄了?”
祁時雨被噎一下,隨后吸了吸鼻子:“才不是?!?p> 他才不會說他穿成了個乞丐,為了生存不得不討飯,餓得灰頭土臉,最后強撐著沒死掉才出來的。
......
又過了半晌,還有半數(shù)弟子陷入昏昏沉睡里沒醒來。
“這些醒不過來的已經(jīng)輸了?!?p> 江攬月一愣:“什么意思?”
“幻境會映射出人心底最恐懼的事物,如果能破開恐懼,意識到自己非境中之人,才能夠出來,那些沉浸于恐懼之中被幻境迷惑眼睛的,或許一輩子都離開不了?!?p> 麒麟難得正經(jīng)一回,因為有一半弟子都還在沉睡,江攬月又等了等,發(fā)現(xiàn)再醒過來的只有寥寥幾人,便提醒眾人不必再干等,幾行人拿起佩劍,陸陸續(xù)續(xù)向洞口深處進發(fā)。
醒來醒不來皆是命數(shù),外人干涉不了,也無權干涉。
山洞越往里越黏膩潮濕,交錯的藤蔓與爬來爬去的小蛛更多,遠處幽森鬼火盞盞,看著有些可怖。
一行人持刀佩劍,很快來到洞穴深處,出人意料的是,這里似乎什么也沒有,眼前是一處空地,只有些潮濕松軟的泥土,上方石壁暗跡斑斑。
這是死路,前方只有一堵墻,四周藤蔓蔓延交錯,爬滿整堵墻,猩紅深綠的顏色鋪展開來。
“這......?”
“前面是死路?這怎么過去?!”
“用你的頭撞開......”
“滾!”
江攬月上前,拿黑劍撥開藤蔓纏繞的墻壁,看到上面刻有淡金色經(jīng)文,她將頭湊近,看了好長時間也沒能琢磨出寫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麒麟邁著小短腿走過來,一臉鄙夷地看著她:“你到底行不行?”
江攬月內(nèi)心吐槽:這傻獸,一頓能吃成年人八九頓的飯量,光長胖不長腦袋,于是她指了指墻壁上的字:“你這么聰明,破譯一下?”
......它看了好半天,得出結論。
它也看不懂。
但為了強裝威風,麒麟還是咳了咳,糊弄道:“這......這是一個禁制......應該是關押著什么窮兇極惡的妖或者是叛變宗門出逃的修士.....”
它越說越底氣不足,但看江攬月聽得一臉認真的神情,好像是信了。
居然這么好糊弄,看來它還是有點兒嘴皮子功夫的。
“它說得沒錯?!?p> 懷玉見這邊捉襟見肘,也走上前來解釋道:“我之前在一本禁制書里見過這種陣法,一般是用來鎮(zhèn)壓妖邪的,不過這陣要怎么破......”
江攬月聽她這么說,扭過頭來看著她,只見懷玉稍稍臉紅,有些窘迫道:“我也不知道......”
?。?p>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呢?
“芝麻開門!”
“嘛咪嘛咪吼!”
修士大顯神通,半個時辰過去后,那堵墻還是紋絲不動。
眾人皆垂頭喪氣地呆坐在地,麒麟搖著光禿禿的小尾巴急得直撓墻。
江攬月有些心梗。
可以選擇重開嘛?
她打個哈欠,想著腦力不行暴力總行,手心朝上,黑劍聞聲飛來,她牢牢握住劍鞘,先甩一套三腳貓功夫讓這墻壁降低防備心,然后趁其不備,一劍下去。
“轟隆隆.....”
?
一陣飛沙走石,石霧迷眼,石壁上方驟裂,大塊大塊的碎石從上方滾落,眼看就要砸下來。
她呆在原地,似乎還沒從自己一劍劈開厚墻的事實里緩沖過來,一旁麒麟見她傻站著,恨鐵不成鋼地嘴叼著她的衣袍往后跑,含糊不清罵道:“快跑,你個傻叉,自己把墻壁轟爛了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