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做好事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請進。”牧熯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溫暖，像一股溫泉涌入卿文的內(nèi)心。
卿文輕輕推開診室的門，扭捏地坐在了診室的椅子上，雙手緊握著，顯得有些緊張。
“呦，稀客啊，這是怎么了？”牧熯見狀，吃驚地開口問道。
卿文緊皺著眉頭，摸了摸肚子難受地說道：“胃有點惡心，肚子也一直咕咕地響。總覺得跟平常有點不大一樣。”
牧熯用鼻子微微聞了聞，眉頭緊鎖，“你昨天喝酒了？”他的語氣中略帶著幾分責備。
“喝了！”卿文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喝了多少？”牧熯關(guān)切的追問道。
“就一點兒?！鼻湮脑噲D掩飾自己的“惡性”，但眼中的慌亂卻是無法隱藏的。
“一點兒？就一點能喝成這樣？”牧熯白了她一眼，反問道。
他雖帶著幾分戲謔，但更多的是對她的擔憂。
“也就大概有四五杯伏特加吧?！鼻湮慕K于說出了實話。
“嚯額，你可真是個女中豪杰！”牧熯伸出大拇指，豪爽地笑道。“不過別擔心，看你這樣子，只是稍微喝高了些。我給你開幾副調(diào)理腸胃的藥，吃了保準你明天就能活蹦亂跳！“
卿文微微皺眉，質(zhì)疑道：“你這大夫做的，可真容易！如果我這毛病不僅僅是因為醉酒引起的怎么辦？“
牧熯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調(diào)皮的笑意：“哦？那看來我得再給你來個深度的腸胃檢查了！“
卿文一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種尷尬和羞恥，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牧熯見狀，立刻轉(zhuǎn)移話題，輕松地說：“對了，咱們還是談點別的吧，聽董雪說你為一位客戶的裝修預(yù)算削減了十五萬，重新優(yōu)化了設(shè)計。”
“你們怎么還有聯(lián)系，家里竟然還出了間諜?。 鼻湮牡穆曇糁谐錆M了警惕和不滿，讓診室里的氣氛瞬又變得緊張了起來。
牧熯輕輕笑了笑，試圖緩和這一下自己和這位姐姐之間的緊張氣氛，“聽說客人很開心，說是非常感謝你，因為母親剛剛做了手術(shù)，本來已經(jīng)打算放棄裝修房子了！但是現(xiàn)在因為你的讓步，又能重新裝修了，這讓他的老婆非常開心?！?p> 卿文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喃喃自語道：“錢果然真的可以買到愛情啊?！?p> 她表現(xiàn)出了一副極其悲涼的作態(tài)，仿佛是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深深的失望了。
牧熯轉(zhuǎn)頭看向卿文，心想這女人也太能裝了，但嘴上繼續(xù)夸贊道：“想不到姐姐看起來這么一位冷酷的人，也能做出這樣暖心的事來！”
他的話很暖，聽著讓人很受用，所以立馬滿足了卿文的虛榮心。
卿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矜持的譏諷道：“你該不會是做過傳銷吧，這種阿諛奉承人的方式，似乎是在哪個傳銷窩點修煉過一樣?！?p> 牧熯也是徹底的被這位姐姐給打敗了，再不想跟她多說半句。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推開門低頭做了請的手勢，“您請！慢走不送！”
...
夜晚，余凡頹廢待在在家里，哪兒也沒去，昏暗的房間里彌漫著極其沉悶的氛圍。
他獨自坐在破舊的沙發(fā)上，雙手抱頭，心中涌動著深深的焦慮。
“我這該死的自尊心啊！果然還是做不到為了榮華富貴，被老女人包養(yǎng)！這不對啊，被包養(yǎng)不是我的人生理想么，我怎么會拒絕掉呢？”余凡自嘲道。
房租的壓力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瞥了一眼墻上的日歷，鮮紅的數(shù)字不斷提醒著他，離房租到期只剩下兩天了。難道他真的要去睡大街嗎？這個想法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壓抑的寂靜。
余凡皺了皺眉，疑惑地起身去開門。
“誰??？都這么晚了?！?p> 他嘟囔著，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隔壁的姐姐卿文。
她的出現(xiàn)讓余凡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位姐姐平時總是和別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很少會主動來找他。
“卿文姐？找我有事嗎？”余凡探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他不知道這位姐姐突然造訪是為了什么，但他心中卻又隱隱升起一絲希望。
“最近因為錢很苦惱吧？”卿文直白地說道。
“那又怎么樣？”余凡反問說，他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倔強。
“你打算怎么辦，有解決的方法么？”卿文透露出的滿是關(guān)心的語氣。
余凡轉(zhuǎn)過頭，面對卿文決然道:“我干嘛要告訴你，我怎么可能因為幾個錢的事苦惱！我……大不了搬出這間公寓就是了……”
“你就是過來問這件事的？”余凡有些不明所以地繼續(xù)問道。
卿文沒有再多說什么，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厚厚的現(xiàn)金，直接遞給了余凡。
余凡見狀直接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澳氵@是什么意思？”他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里再次問道。
卿文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余凡，默默的把錢往他手里塞！
“我沒有理由向姐姐你借錢的。”余凡的話中帶著一絲感激，雖然面上有些尷尬，但他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些錢。
可就在余凡要接過錢的那一刻，卿文又突然干巴巴地回應(yīng)道：“我其實也沒有理由把錢借給你?！?p> 她的聲音就如同冬日里的寒風一般，瞬間便刺透了余凡的心。
余凡剛抬起的手，在聽到卿文這句話后，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地拉了回去。
他愣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問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原因很簡單，我就是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鄰居落魄成你這個樣子而已！你跑去酒吧做鴨了吧？我都看到了。你被客人騷擾還被亂摸的時候，我就在附近！還是別再去了，我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太辣眼睛了！”卿文毫不避諱的說道
聽得此話，余凡的心臟猛在狂跳不止，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似的，他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極力的想要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做鴨...”
但卿文的聲音就如同來自地獄的判官，無情地宣判著余凡的罪行，“客人們因為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而選擇了背叛家庭，這樣做是不道德的，你和那些客人都是！”
卿文的話再次在余凡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下，揭開了他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傷疤。
“如果你能收下這些錢，那些客人和你就都不用再錯下去了，不是嗎？”
“...”余凡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孤獨的雕塑，他的雙拳緊握，似在極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怒火。
“為了別人的家庭也好，為了你自己也好，你不用再跟姐姐客氣了！”卿文臉上堆滿了憐憫之情，生澀的對著余凡安慰道。
“你覺得這樣嘲諷別人很有意思嗎？”
余凡內(nèi)心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徹底被點燃了，他目光冷冽的盯著卿文，猛地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錢，然后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揮，將那些鈔票如同雪花般灑落到了空中，最后紛紛散落到了卿文的頭上...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余凡的怒火和卿文的驚愕也在這一刻凝固成了一幅破碎的相框，只有那些飄舞的紙幣在空中翻飛……
“又喝酒了嗎？”
發(fā)生昨天的事之后，卿文第二天又跑到了醫(yī)院，找到牧熯看診。
“額..嗯！胃還是有點不舒服..”卿文的聲音微弱，臉色蠟黃，眼中透著重重的心事。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牧熯看出來她似乎是有事想說，便主動開口問道。
“這樣的……昨天晚上……”
卿文咬了咬嘴唇，將昨天晚上自己與余凡之間發(fā)生的事大概的跟牧熯說了一遍。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牧熯當天晚上便踏著月色來到了余凡的家中，說是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想要和他一起好好的聚一聚！
“酒真是好東西啊，可以讓人忘掉所有煩惱！”余凡端著酒杯，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憂愁。
牧熯沒有立刻接話，而是輕輕晃動著杯中的酒液，欣賞著月光在酒面上跳躍的光影。
“隔壁那位大姐跑去醫(yī)院找過你了？”余凡主動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憂郁，仿佛每個字都透著深深的無奈。
“是的！說你現(xiàn)在很窘迫，已經(jīng)跑到酒吧坐臺了！”牧熯微微笑道：“開始我還不信，但看到自己這紅酒杯里的二鍋頭，我才是真的信了！你到底怎么了，大明星？再困難也不至于跑去坐臺糟踐自己吧，真是沒拿我當兄弟??！”
余凡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狠狠地瞪了牧熯一眼，然后小聲嘀咕道：“真是個多管閑事的女人！”
“我聽完她說的話，覺得自己這個兄弟做得很失敗啊，如果是我借給你錢，你應(yīng)該會收下吧？”牧熯沒有理會余凡的不滿，繼續(xù)問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和不解。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想開了，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個有點名氣的模特，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折磨，已經(jīng)讓我徹底認清了現(xiàn)實。你知道的，我從不喜歡跟別人借錢的，一個人熬一熬就過去了！”余凡的語氣堅定，眼神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決絕。
“這個我知道，但是...”牧熯看著余凡，想要勸說的話語在喉頭打轉(zhuǎn)，但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我已經(jīng)徹底死心了，再不會想著嫁給個富婆討生活了，太沒尊嚴了！實在不行我就先回老家，隨便找個工作先干著，反正這里我是再也住不起了?！庇喾矡o奈的說道，然后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不舍得望著遠處美麗的夜景。
牧熯看著余凡，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余凡對這里的感情遠遠超過了他言語上所能表達的。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很喜歡這里吧，也喜歡這間公寓！”
余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房間里掃過，最后停留在了隔壁的墻壁上。他說：“除了隔壁住的那位姐姐，這里哪里都很不錯！”
“我覺得你還是......”牧熯正想繼續(xù)說些什么。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打破了房間內(nèi)的寧靜。
“喂！”
“什么？你干嘛不早說！害得我差點就失身了...”余凡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和憤怒。
“好吧，明天回公司再說?！?p> “這坑死人馬允兒！現(xiàn)在才想起來跟我說...”余凡掛掉電話后，抱怨道。
“怎么了？”牧熯好奇地問。
余凡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著自己心中的波瀾，沒好氣地說道：“馬允兒前兩天已經(jīng)給我接了個廣告的大單子，之前因為合同細節(jié)的問題，一直沒有跟我說！害得我差點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真的嗎？那你就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了？”牧熯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問道。
余凡笑了笑，得意的說道：“那當然，留在這座城市，一直是我內(nèi)心深處的夢想。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么一丁點小小的挫折，就灰溜溜地逃走呢？”
說著，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牧熯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剛才不還想著要夾著尾巴逃走嗎？現(xiàn)在看起來，你倒真像個傻子！”
余凡放下酒杯，深吸了一口氣，道：“是啊，這次的事情讓我深刻體會到了社會的殘酷。如果不好好規(guī)劃自己的財務(wù)，真的很容易陷入困境。不過，我相信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挫折，我會更加努力地工作，爭取早日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是的，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一個人生活會很吃力的。”牧熯聽了，不由得點了點頭道。
余凡眼中再次燃起了熱切的光芒，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沒錯，所以我決定了，我還是要盡快找個富婆結(jié)婚！但對方一定要漂亮，不能太強勢，我要軟飯硬吃！”
牧熯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不知廉恥的家伙，我看隔壁住的那位女士就挺適合你的，怎么樣，要不要試試看能不能迷倒她？”
余凡略顯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帶著些許調(diào)侃，回應(yīng)道：“我真的是謝謝你?。∽屇先思屹M心了！但是我反倒覺得你跟她更合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婚后你們還可以互不干擾、自由自在的獨立生活，這不是很不錯嘛？”
牧熯啐了口余凡，然后神色認真的繼續(xù)說道：“我可是跟你認真說的，隔壁那位雖然她說話和做事的方式有時候讓人很生氣，但是我覺得她也不是什么壞人?！?p> 余凡微微一笑，回應(yīng)道：“是嗎？你觀察的倒是挺仔細?！?p> “總之隔壁有個人在關(guān)心你，是件好事！哈哈?！蹦翢哳D了頓，繼續(xù)道：“雖然她說話確實有點刻薄?！?p> “有點？那簡直是太刻薄了，我那天差點被她氣死過去！”余凡憤憤不平的說道：“說真的，你覺得會有男人愿意娶她嗎？“
“難以想象！”牧熯搖了搖頭，笑著附和道。
“對吧，你也覺得吧！哈哈！來，喝酒！“
“這紅酒杯喝二鍋頭也別有一番風味啊?！?p> “是吧，來來來，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