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坦白

　　楚黎從廚房里找了一些吃食，那些下人或是看到了剛剛的場景，一個個悶不做聲。

　　二人拿著東西回去。

　　事情解決了，楚黎才有功夫觀察府里的情況。

　　這一看，就不得不感嘆，自己住的是真偏吶！

　　一路上就只看到了略顯破敗的墻體，看樣子是年久失修的。

　　府里的四小姐，住在這里，確實說不過去。

　　不過，看其他人的反應，那個老爹應該也不太待見自己。

　　至于為什么？她沒有原主的記憶，還得問小玥。

　　但方才那兩人的神情明顯不對，得找機會弄清楚。

　　等楚黎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午后。

　　正值春日，院里的樹木枝葉繁茂，倒是為這破敗的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里，聽著外面鳥聲嘰喳，慢慢消化著自己穿越的事實。

　　不知道自己在原來的世界是生是死。如果真的出了意外，爸爸媽媽怎么辦？

　　可是，她現(xiàn)在又找不到穿越的契機。

　　是那個紅色的月亮嗎？

　　那是不是再次出現(xiàn)紅月，她就可以回去了？

　　小玥從屋里出來，正要出聲提醒楚黎不要在外面吹風，就看到了她坐在椅子上沉思。

　　陽光透過樹葉，稀疏的光影撒在楚黎的身上，給那副病弱的身體增添了一絲生氣。

　　直到這一刻，小玥才確定了一件事。

　　小姐，好像不是那個小姐了。

　　從前的小姐，不會在受委屈后做出那樣大膽的事。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眼里流露著她看不懂的神色。

　　難道一個人失憶后，會改變這么多嗎？

　　察覺到身后的目光，楚黎回過神來，轉頭就看到那個叫小玥的正站在屋門口望著他。

　　要不要坦白？

　　可她還不能肯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忠心。

　　如果賭錯了，后果不堪設想。

　　正當她思索著，小玥已經走到了身邊。

　　“小姐，奴婢不管您在昏迷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在奴婢眼里，小姐就是小姐，是那個會在奴婢受欺負的時候為奴婢解圍的人，是那個會讓奴婢在冬天與您一起取暖的人?！?p>　　“所以，不管小姐變成什么樣，奴婢都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小玥跪在楚黎面前，抓著她的手。

　　看著眼前的人，楚黎微微一愣，糾結要不要說實話。

　　畢竟，她不是她，欺騙別人的感覺不太好。

　　可還沒等她想好措辭，就聽到了這么一句。

　　“所以，奴婢一定不會把小姐失心瘋的事情傳出去，一定守口如瓶！”

　　“只是小姐也要當心，就不要隨意外出走動，以防萬一。”

　　失心瘋？！

　　她不是啊！

　　不行不行，還是坦白的好。總比被人當做瘋子強吧！

　　眼看她又要哭出聲，楚黎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其實，我不是你家小姐?！?p>　　說完，她特地停頓了一下，一再觀察對方的神色。

　　果然，眼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楚黎頂著那驚異的眼光，繼續(xù)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醒來后，我就成了你家小姐，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楚黎?！?p>　　“不過說來也巧，我原本的名字，也叫楚黎?！?p>　　“如果你想問你家小姐現(xiàn)在在哪？抱歉，我也不知道?！?p>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去?！?p>　　“畢竟在這里，我誰也不認識，什么也不了解?！?p>　　說完，她松開了捂住小玥的手，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楚黎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對方的崩潰和質問，但事實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樣。

　　小玥并沒有預想的那般驚恐，好像沒一會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抬起頭，看著楚黎的眼睛，似是在遙望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其實，奴婢已經想到了?！?p>　　什么？

　　楚黎瞬間仿佛被定在原地。

　　繼而又聽到她說：“就算是失心瘋，也不會讓一個人有這么大的改變。從前的小姐，眼睛里是沒有光的?！?p>　　“自從夫人去世后，小姐就愈發(fā)沉悶，也因此患上了心病，整日郁郁寡歡?！?p>　　“而醒來后的小姐，眼睛里的光很亮眼，就算您有意遮掩，也還是藏不住的?！?p>　　那你跟隨了她那么久，不會傷心嗎？

　　楚黎這么想著，也這么問出了口。

　　小玥頓了頓，開口道：“奴婢當然傷心，但更多的是解脫。替小姐感到解脫。”

　　聽到這樣的回答，楚黎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為什么？為什么是解脫？”

　　她拉著小玥的手，把她扶起來。

　　繼續(xù)追問道：“剛剛那些人說的話，你知道什么嗎？”

　　小玥似乎也不想隱瞞，如實回答：“夫人去世后，您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卻也沒有如此那般郁郁寡歡?？烧l知，前些日子三皇子意外落水，醒來后便不記得您了！而從那以后，府里的人就越發(fā)刁難您。前幾天，更是有人偷偷往小姐房內藏了一條蛇！您驚懼過度，便昏過去了?！?p>　　“小姐這一生都沒有怎么開心過，在奴婢看來，這也許是個好結局了。”

　　深宅大院的小姐，母親去世，父親不愛。一個小女孩兒，怎么能開心得起來呢？

　　楚黎伸出手，輕輕拭去小玥臉上的淚水。

　　“不一樣了。我會帶著她的眼睛，去看看這世間的美好。”

　　“她以前受過的委屈，我也會一一替她討回來?！?p>　　“你的小姐，也許現(xiàn)在在另一個時空，她有父母的愛，有他們庇護?！?p>　　“所以，你也一定要替她感到開心，也要好好活著?！?p>　　說完，楚黎輕輕擁抱了小玥。不僅是替原身，也是為自己。

　　小玥似是被她的舉動驚到了，怔愣在原地。

　　楚黎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問：“怎么？不愿意跟著我?。俊?p>　　小玥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就要跪下。

　　“奴婢不敢！小姐永遠是小姐，奴婢不會離開您的！”

　　楚黎見她又要跪下，連忙伸手阻止。

　　“唉唉唉！千萬不要，我可不想搞這么一套！在我面前不用這樣，我不喜歡別人跪，會折壽的。剛剛你跪下我都來不及反應，這次可不會了?！?p>　　小玥卻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