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季嬈媽媽季蕓的休息日。
她每周只在周三休息,季嬈想要接她出來,吃些好吃的,在她自己的住處休息。
但是一如既往地,她被季蕓拒絕了。
她就算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休息,也不想和季嬈一起出來放松。
只是說自己累了,她對外面的事物也并不感興趣。
但是季嬈想要帶她去休閑場所放松,她又不肯。
季嬈一直不理解季蕓的堅持,只能順著她的意思。
所以她只好在這天去段家看望她。
一大清早她就坐車到了段家,登記了信息進了段家院子里的那座小樓。
她帶了不少給季蕓買的保健品和營養(yǎng)品,順帶著看她的房間有沒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
季嬈忙活著的時候,季蕓就坐在一旁看著她的纖麗的背影,她上了年紀以后語氣中的活力不如以往,不可避免帶著一些疲憊,
“你最近和少爺鬧矛盾了?”
季蕓知道近來少爺心情不好,在段家里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沒個笑模樣。
季嬈換床單的動作一頓,她垂了眼,表情不喜不怒,平淡回道,
“沒有,況且他心情如何,與我無關?!?p> “你如今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不過你要記著是誰讓你去那些貴族學校讀書,是誰教了你制香?!?p> 又是如此,季蕓每次都會和她說這些話。
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已經將這些年的讀書錢還給了段家夫人了。
的確,是老夫人教她做香篆,引導她走向了制香的道路,她很感激老夫人。
如今老夫人已經不在了,她除卻還了段夫人這些年來花在她身上的錢,還幫著她照看了這么多年她兒子。
她自認已經不再虧欠段家了。
她沒有義務再幫忙照顧段景繁了。雖然她媽媽是這里的女傭,但不代表女傭的女兒就是小女傭。
她明白這個道理已經夠晚了,如今已經不想再被這種思維禁錮住。
但季嬈已經不再和季蕓講這些話了,她如今只是心里想想。季蕓對于讓她感恩這件事一直堅持己見。
所以她也沒有硬和媽媽對抗,只是說道,
“段少爺過的很好,如今他接手了段家的事業(yè),肯定是有其他事情讓他煩心了,我也幫不上忙。至于矛盾?我們最近都沒有見面,沒有矛盾?!?p> 季嬈的話不無道理,而季蕓對外面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因此她對季嬈的話半信半疑,
“總之你能幫上忙的事情就多幫襯些?!?p> 聽到她的話,季嬈忍不住自嘲,不知道為什么季蕓就會認為她能幫到堂堂段家大少爺。
但是她也只是心里想想罷了。
而段景繁這兩天過的的確是不太開心。
那天他喝酒叫季嬈過來,她沒過來不說,居然兩天了一個信息也沒給他發(fā)。
他本想主動質問她為何不來,卻又覺得這樣顯得他太過把她當回事了。
于是昨晚他想著去經常去的餐廳看著海景吃吃飯透透氣,居然還被人包場了。
托人查過了是哪家路子,這么囂張。
居然是滬城的沈清珩。
而他最近的戀情曝光熱度太高了,段景繁不想知道也難。
于是事件就對上了順序,原來是昨晚沈清珩包場表白,之后就公開了。
段景繁不喜歡八卦,但是知道沈清珩的這一系列的行徑意味著什么。
呵呵,顯然,沈清珩是被他的女朋友給套牢了。
沒想到能短時間創(chuàng)立自己的企業(yè)并快速擴張的人,居然還是個戀愛腦。
段景繁嗤笑一聲,不認同地搖搖頭。
全然忘了自己是因為什么這兩天心情不好。
因為他知道今天是季蕓的公休日,所以季嬈一定會來段家。
故而他今天刻意早起,出門上班的時間也延后了。
于是季嬈看完季蕓從小樓里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了正要出門上班的段景繁。
看來段景繁說是去公司上班,倒也不像是有幾分認真的,她想,要不怎么這個時間都還沒出門。
季嬈只心里想想,轉身繞過段景繁的車,向段家大門走去。
段景繁見季嬈連招呼都不打,有些氣,坐在車后排的他摁下了車窗,語氣高傲,
“上車,順帶著送你去香坊?!?p> 段家的司機竟不知道少爺說的‘順帶’是哪種順帶,但也沒吭聲。
“不用了,我今天不去香坊?!奔緥撇槐安豢旱鼗刂?。
段景繁見她這副模樣,更加不耐煩,
“那你去哪?我送你?!?p> “真不用了謝謝。”季嬈甚至還禮貌地笑了笑,繼續(xù)往門口走。
段景繁感受到她的堅持,終于沉不住氣地下了車,
“季嬈!你到底在鬧什么?”
他一直認為季嬈是最知趣識趣的,不像其他女人那么喜歡矯情撒潑。
季嬈聽到他的話,覺得有些可笑,終于停下了步子,轉身看向段景繁。
“我鬧?少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有什么資格和你鬧?”
雖然季嬈說的是問句,卻沒有指責的語氣,讓人聽了居然還覺得有幾分平靜,
“少爺,我沒有義務被你呼之即來招之即去。我們什么關系都不是?!奔緥普f著事實,但卻讓段景繁莫名地感到冒犯被觸怒。
那種讓他不適的失控感又來了,但他聽到季嬈的質問,心底深處又有些高興,他居然有些期待地問道,
“那你說,你想要什么關系?!”
正好季嬈提前通過電話叫的計程車已經到了,她急忙揚手招呼了那輛車。
此時聽到段景繁的問話,她有些莫名,
“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隨即她就上了計程車,沒再多看一眼段景繁就揚長而去了。
段景繁從未見過季嬈如此決絕地在自己面前離開,他一向都是習慣自己的影子里有季嬈的存在,而不是被她甩在后面。
所以一時間,段景繁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季嬈坐的的士早就開了許久了。
段景繁在原地,恍惚了一瞬,思考事情是從哪里開始不對勁的。
而坐在車里的季嬈,也并不如她表現(xiàn)得那么淡定。
她就像一個一直在岸上生活的美人魚,她煎熬了很長時間,終于有機會回到屬于自己的海洋以后,雖然感到舒適,但是需要時間適應,并沒有那么迅速就立即能夠享受大海。
她的心臟砰砰跳著,既喜悅又慌張。
過往十幾年媽媽、段家夫人和她說的那些話,好像被她留在了原地,而她繼續(xù)坐著的士走遠。
正沉浸在這樣的復雜的感受時,季嬈收到了兩條信息,
一條來自沈清珩,
【阿嬈,后天陪我參加一個晚宴,可以嗎?】
而手機另一條,是段景繁,
【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不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