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凝香丸出處見真章

　　姜時紓也同樣滿腹心思的回了她的云紓院，本以為姨娘會過來打聽打聽呢，卻沒想到她身邊的丫鬟紅玉過來了一趟說是姨娘有些累了，明日再請她過去母女二人說話。

　　那丫鬟眼神中有些閃躲，奈何姜時紓心中裝了事情，怕姨娘瞧出來，所以不疑有他，點(diǎn)頭應(yīng)下來了。

　　這一日，人人心里頭都有些秘密生了根，發(fā)了芽……

　　文淵侯府。

　　王老夫人所在的玉華院，此刻站滿了人。

　　除去了王家最小的四子王安還在陪著表哥裴子謖外，其他的人都到了，有的興高采烈的想要促成這門親事，有的則憂心忡忡看著姜時愿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后，打破這僵局的還得是舅母裴氏。

　　兩邊都是她心疼的人，一個是她親自養(yǎng)大的外甥女，一個是她心中無比滿意的侄兒，他們二人若是成了，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便搶先開了口。

　　“子謖這孩子是什么樣的人，咱們心中都有數(shù)，能文能武，年紀(jì)輕輕的就憑本事得此高位，能力自是不用說的。且日后整個裴氏一族也都是會傳到他手里去的，所以嫁過去，確實(shí)是件好事，我雖在的遠(yuǎn)些，可他這人身邊從未有過什么通房妾室之說，從前我當(dāng)他是年紀(jì)小不開竅呢，今日倒是大膽了一回，敢當(dāng)著我們那么多人的面子就向阿念請婚，這性子倒確實(shí)是我裴家人的脾氣了?！?p>　　一旁的三表哥王宏跟在裴子謖身邊的日子多，聽了母親的話立刻就佐證說道。

　　“確實(shí)如此，子謖表哥在漢州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軍營里頭，即便是回了裴家，身邊伺候也就有幾個隨行小廝罷了，連丫頭都見不到，別說什么通房妾室，著實(shí)沒有過！”

　　這一點(diǎn)上，聽得王老夫人還算滿意。

　　她嫁給老侯爺這么多年，他身邊也同樣沒什么妾室，幾十年前有過一個通房，待二人成婚后就給了足量的銀錢送出府了，包括兒子兒媳，孫子孫媳房中也沒有這些人。

　　可裴家不一樣，裴將軍身邊是有位深得寵眷的姨娘在的，且還生了孩子，因此王老夫人也在想，裴家的人會不會受此影響也覺得齊人之福好享，若真是那般，她倒是不樂意！

　　想法剛冒出來，那文淵侯就插話了。

　　“夫人說的這般天花亂墜也無用，你看妹夫的態(tài)度如此強(qiáng)硬，只怕這事難成啊！”

　　舅母裴氏見此就有些著急的解釋了起來。

　　“妹夫說的那些，無非就是覺得怕阿念身體撐不住，遠(yuǎn)嫁其他地方，我肯定也是要反對的，可若是嫁去漢州，我倒是覺得甚好！”

　　“什么意思？”

　　“侯爺忘了嗎？當(dāng)初阿念病得厲害，若不是嫂嫂從漢州帶人來給她開了那凝香丸的藥方，只怕她還長不到今日這般好呢，若是真嫁去了漢州，日日都能得那隱醫(yī)精心照顧著，或許還有直接病愈的可能，不是嗎？”

　　舅母裴氏的這番話，讓王老夫人的心思一下子就動搖了大半。

　　她這輩子也算過得舒心了，現(xiàn)下最大的遺憾和擔(dān)憂就是怕外孫女的身體撐不住，雖說她現(xiàn)而今跟正常女子沒什么兩樣，可說到底還是吃著藥的。

　　且那隱醫(yī)的性子實(shí)在是古怪。

　　他們都去信過好多次誠邀，兒子兒媳也是親自上門去請過的，都未曾見她肯再出山來幫著看看，話里話外的就是決計不會離開漢州，那如果姜時愿嫁過去了，說不定還真有機(jī)會能得那隱醫(yī)再治一治呢！

　　舅母裴氏見到了自家婆母臉上的變化，乘勝追擊的就說道。

　　“且有一事，你們不是好奇子謖為何會那般問我嗎？其實(shí)阿念服用的凝香丸這些年一直都是從漢州送來了，十年期間從未斷過一次，我想這里頭除了那愣小子怕是也沒人會這般上心了吧?！?p>　　舅母裴氏把這話說透的時候，文淵侯府內(nèi)人人的臉色或吃驚，或鎮(zhèn)定，唯獨(dú)姜時愿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竟然是他！

　　自己吃了那么多年的凝香丸，就是讓漢州送來的。

　　忽而想起上一世自己在裴子謖意外身亡后就斷了藥，后面雖然續(xù)了過來，可味道卻與從前的不太相同，當(dāng)時的她以為自己或許是病入膏肓所以嘗錯了味道，但現(xiàn)在看到，那凝香丸的藥里頭一定還有方子上她所不知道的東西！

　　否則她不會在裴子謖亡故后短短兩年的時間，也跟著心悸而死。

　　想到自己這這些年能延命至今，都是裴子謖的功勞時，一時間就有些復(fù)雜的情緒涌了上來。

　　是感動，是訝然，還是其他的，她也有些說不清楚了。

　　“看不出來裴家這位表弟還真是個執(zhí)著的人?。　?p>　　“行軍打仗者，不執(zhí)著些也不行。”

　　長兄王宿開了句口，話不多，但言語間聽得出來是對裴子謖多有維護(hù)。

　　表嫂項(xiàng)氏起初也是站在不愿意姜時愿遠(yuǎn)嫁這一方陣營里頭的，所以才會在席上阻攔說道，卻沒想到這里頭還有這么多的故事。

　　女子生而不易。

　　能得一個這么多年默默付出卻從未開口求過回報之人如此傾心，說實(shí)在的表嫂項(xiàng)氏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反對了，只是，她還有另一重的擔(dān)憂，看著眾人一時不知該講不該講，夫君王宿瞧見了，便知她有話說。

　　“夫人，今日都是家里人，若有什么話就直言吧，事關(guān)阿念的終身，咱們不能馬虎?！?p>　　“夫君既如此開口了，那我也就不得不說了?！?p>　　表嫂項(xiàng)氏的眼中透著的都是對姜時愿的關(guān)心，于是便開口直言道。

　　“裴家一族世代昌榮，自然是不缺香火的，但子謖表弟乃是長房嫡子，婆母也說了日后裴氏一族也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如此他身邊站著的人也定是要撐得住的大婦才可，阿念聰慧機(jī)敏，想來處理那些事情不在話下，可有一樣，那便是她的身體是否合適孕育子嗣？裴家定然是要給子謖留下血脈的，但倘若是這樣的結(jié)果要阿念拼了命才能誕下一兒半女的，這樣的親事，咱們真的還能同意嗎？”

　　她的話一出，果然，在場之人都沉默了。

　　包括剛剛還在積極促成這門親事的舅母裴氏，因?yàn)樗?，這是躲不開的，子嗣問題在他們那樣的氏族之中確實(shí)不能忽略，所以看向姜時愿的時候，眼中的那份篤定也就搖擺了起來。

　　裴家有那隱醫(yī)在，保胎甚至是養(yǎng)大孩子或許都不成問題，問題就在于姜時愿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的辛苦和折騰？

　　若是意外發(fā)生，那他們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