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談?wù)撜嫘膿Q真心
裴子謖絲毫不懼。
他自小征戰(zhàn),敵軍首領(lǐng)或兇狠,或犀利,他什么沒見過。
區(qū)區(qū)一個清歡公主投射過來的眼神他還接得住,于是面色坦然的就看回了過去,這一眼倒是讓清歡公主收斂了些許,沉默了小半刻隨后才說道。
“潞州出了問題,本公主自然會解決,多謝裴小將軍提醒了,不過你這運(yùn)氣也確實是好,什么巧事都能讓你給撞見,看樣子西京城內(nèi)的官吏還得再好好整治一番才行?!?p> 話沒說透,但意思明白。
裴子謖乃是漢州的將領(lǐng),他若是這般了解西京城內(nèi)的大小事,那只能說明衛(wèi)尉寺毫無建樹,清歡公主是皇家中人,怎么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xiàn),所以自然是要防備的。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淡笑的看向清歡公主,眼神中卻分毫不讓。
“臣相信陛下和公主自有決斷。”
聽到他這暫且信服的話,清歡公主也沒再多質(zhì)疑,隨后表情就恢復(fù)了剛剛的輕松,挑眉看著他就問了一句。
“剛剛本公主突然想起一事,我記得阿念便是出自徐州,莫不是裴小將軍心屬之人便是她?”
“公主聰慧,正是。”
“如此這般,那本公主倒是樂得促成這樁姻緣,不過有你姑母在,按理來說此事應(yīng)該順當(dāng)?shù)暮?,可我剛剛觀阿念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情愿?”
“文淵侯府和姜家心疼表妹,自然有其他考量,臣雖心屬于她但也不想強(qiáng)硬逼婚,至多一月,該解決的都會解決,公主放心就是,臣定能攜妻而回。”
他倒是相當(dāng)?shù)暮V定和自信,看得清歡公主很是滿意。
眼眸挑了挑,看向裴子謖的時候既有贊許,但同時也有些警告的意味含在其中,只不過她并未把話挑明,但裴子謖明白清歡公主的意思。
“公主放心,若表妹愿意下嫁于臣,臣此生絕不負(fù)她,更不會鬧出什么旁的妾室庶子之說就是?!?p> “當(dāng)真?”
“裴家又不是僅我一人,我這一脈沒了后就要絕全族,若是表妹身體不好,我們就不必考慮這個問題,一碗絕子藥,臣飲便是?!?p> 清歡公主也算是見過不少人了,但是頭一回聽到為了不為難夫人要自飲絕子藥的,于是佩服的同時也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而后看向裴子謖就跟看自己人似的就說了一句。
“行,你今日的話,本公主記住了,倘若你能踐行諾言,本公主保證大綏沒一個人敢在這樁親事上說三道四!”
二人都是脾氣硬朗之人,一拍即合,自然無需廢話。
可就是她們話中商議著的那一位,此刻卻醉得迷迷糊糊,仿佛靈魂也跟著有些蕩漾了起來,好似回到了過去。
喪禮的鐘聲響起,百姓們夾道哀泣。
姜時愿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身處其中,可看著面前那些人皆悲痛欲絕的時候,她也好似被影響了,情緒變得有些悲傷。
漫天的紙錢撒得到處都是,引魂的經(jīng)幡被人高高的舉過頭頂,姜時愿想要往前湊一湊,卻被人擠人的接連后退,在她即將要跌倒的時候,忽而就被一有力的手臂扶住了,還未等她回頭看清楚面前是誰,一睜眼就看到裴子謖的臉。
嚇得她立刻坐起,眼神警惕的就抓緊身上的錦被繼而說道。
“裴表兄,這可是公主府,你想做什么?”
裴子謖無奈一笑,看著心系之人如此的防備,他也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這位小娘子?
“表妹,我又不吃人,你何苦與我這般隔閡?”
“表兄說的是,還請你移步出去吧,你我雖為親戚,但到底男女有別,還是莫要給人留話柄的好。”
“話柄嗎?你知道的,我求之不得?!?p> 難得聽到裴子謖如此無賴的回答,姜時愿不由的怒自心生,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臉上的緋紅還未褪盡,此刻瞪人的樣子落在裴子謖的心中就仿佛勾魂攝魄的精魂一般,讓他更是著迷。
“裴表兄,你若是再不離開,就休怪我要叫人了!”
姜時愿此刻就是只會撓人的貓,未見得會讓人死,但傷幾個口子還是輕而易舉的,裴子謖雖然覺得她這樣子煞是可愛,但也知道有些話若是不說清楚,只怕他所想之事會永無定論,于是正了正臉色,頗為淡定的就問了一句。
“表妹莫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如何?”
“你想說什么?”
“自然是娶你一事?!?p> “裴表兄!我想我的意思已經(jīng)由大表哥和表嫂傳達(dá)清楚了,你我之間橫隔著的東西太多,何苦浪費(fèi)時間呢?即便是你如愿了,可將來的日子過著也少不了會有磨合,與其倒是成了一對怨偶,還不如現(xiàn)在就及時制止住,你我還有表兄妹的情誼在,不更長久嗎?”
姜時愿也是個不愿忍讓的性子。
前世的她總想著因為自己的病,虧欠家人虧欠世子太多,所以總是委屈憋悶著,把好些情緒都藏在心中,那種苦往心里咽的滋味她嘗過太多太多。
既然重生一回,她也不想就這么憋屈的過了,因此,當(dāng)機(jī)立斷才是最好的。
無奈,裴子謖要是個會輕易放手之人就爬不到今天的位子上了,所以姜時愿的這番話落在他面前不過如同毛毛雨一般毫無攻擊性,反而讓他更加篤定,自己的未來一定會有她。
所以起身,鄭重其事的站好,人雖然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但眼神卻十分誠摯的就說道。
“表妹的顧慮,侯府和姜家的顧慮我都明白,無非就是覺著你的身子不好,生子一事上或有困難,既如此,那我們不要孩兒就行,父親母親還有宗族耆老那里我自會處置妥當(dāng),絕不叫他們?yōu)殡y你,遠(yuǎn)嫁的問題也好解決,你若實在不愿去漢州,我便在西京城單獨(dú)置座宅子就是,且等我兩年,待我把南軍殺個片甲不留再無回?fù)糁?,便回西京陪你,再不離開,還有,裴家嫡長媳的位子是不好做,你不想,我也絕不逼你,反正我還有弟妹,左不過就是要多勞煩他們來接這攤子事罷了,或許難些,或許苦些,但我這做哥哥好不容易找到歸宿,他們多付出些,也應(yīng)當(dāng)。”
前面的話說的還算認(rèn)真,可到了后頭,他那一副要把弟妹當(dāng)擋箭牌用的樣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屓巳滩蛔∠脲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