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個念頭就是:如果死亡真的能帶來天使,一定要畫下它的翅膀。
于天空垂下的一束光落在大地上,與空氣中的水汽結構,折射出的光斑描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彩虹,雨后的空氣尤為清新,春是一年的開始,是希冀的含義。
鄉(xiāng)下的小鎮(zhèn)里,河沿邊,陽春的二月天里春草早早冒了芽,而奇花異卉百花欲放的景象美不勝收。晨鳴過后的雞開始雄赳赳地邁步前進,而春江水暖的鴨兒們也呱呱直叫,鳥兒從這家房檐串到那家,幾乎是瀏覽遍了小鎮(zhèn)的風景。
然而在這美好的季節(jié)里,本應該忙碌插秧的人們卻聚集在了草塘,因為這里……
“嗯,丹鳳眼,青杏眼,狐貍眼……咯,咳咳”
“嗯,鷹鉤鼻,蔥頭鼻,咳咳擦,草莓鼻……”
人群圍在那里,多多少少的也有十幾個了,黑壓壓的。原本是個忙碌的春早,卻不知從哪里聽說的河沿上有死人,這可把鎮(zhèn)長給嚇壞了,但是他得到的消息晚,這不是這會才趕過來嗎?
“讓讓!都讓讓?。 ?p> 這個邊小跑邊擦汗的人就是,別看他個子不高,長得黑黝黝的,小鎮(zhèn)在他的管理下治安可是好得很咧,鎮(zhèn)長有些惱火,沒聽說誰家死了人或者少了人啊,這怎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呢,他還指望著年底的歲銀能漲漲呢!
眾人見鎮(zhèn)長來了。忙讓開了一條路,而此時,早早來到的一個頭戴小帽的男人在鎮(zhèn)長耳邊嘀咕了幾句,鎮(zhèn)長的也沒說什么,就直接來到了那個‘死人’面前。
“老爺,就是他!”
鎮(zhèn)長雖然來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蹲下身來,走到地上躺著的人的前,撥開了來人額前的發(fā),仔細端詳了下,可是真看見這個人的面貌,原本滿肚子的火氣瞬間撒去了一半。而眾人也跟著吸了口氣。
為什么呢?答案很明顯。
這個人很美。
他美到什么程度呢,欺霜賽雪的皮膚,白得發(fā)光,而發(fā)色卻是濃墨般又長又黑,并且長發(fā)及腰。眾人不知情況的,忙趕前湊了湊,大家都對這個人好奇,這個平靜安詳?shù)男℃?zhèn)什么時候出過這么個沒人,可是大家誰都不認識他。他是死是活呢?眾人帶著疑問,而鎮(zhèn)長也是摸了摸他的頸,拍拍他的臉。
“咳咳咳!”
很快,大姑娘小媳婦什么的都睜大了雙眼,他醒了!
張曉猛然坐起身,似乎頭暈的厲害,她在夢里數(shù)人體結構呢,她記得他的新老師不愛打人啊,這人誰啊???
猛然坐起,發(fā)現(xiàn)身邊圍滿了人。她這么一害怕倒是不要緊,猛然坐起來把離的最近的鎮(zhèn)長給嚇到了,他坐了一個屁股蹲。眾人忍住沒笑,小孩子是不行了,鎮(zhèn)長黑黝黝的老臉紅了,可惜沒人看見。
“我說,小子,你是誰呀?”
帶著明顯地方言語的特性,張曉對他眨了眨眼,表示沒聽懂。
“你勒家在哪?還有人不?”
問得還挺詳細,可惜張曉還是沒聽懂。他隨口問了一句。
“您說什么?”
可是張曉很快覺察出哪里不對,不對,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終于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跳站了起來。
這這……這不是他的身體!
其實,準確的說,這也不是她的世界。
張曉的動作到底又是給老鎮(zhèn)長嚇了一跳,只見面前這個很俊還很白凈的小子,在自己身上上摸摸下看看,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突然,他猛然抓過鎮(zhèn)長的衣襟,操著不知哪國的方言問道(普通話):“這是哪里,這是哪年,還有,你們有電話嗎?”
他激動得厲害,鎮(zhèn)里人卻越發(fā)得糊涂了,電話是嘛?難道是這個人有癔癥,腦子燒壞了?哎,白瞎了那好樣貌。
不知是誰開始了這樣的想法,慢慢地這樣的消息也就散開了,河沿邊不知哪天躺來了個俊小子,可惜卻是個傻子。
沒辦法,老鎮(zhèn)長一步一嘆氣地走在前頭,張曉一步一個腳印的跟在后面。這個毛小子是個傻子,又不能餓死他,還不知道他能干啥子,這要是領回家婆娘不得罵死我。
鎮(zhèn)上的人見沒了看頭,大姑娘小媳婦地慢慢地也就散了,畢竟是農(nóng)忙時刻。有的臉紅紅地對張曉笑笑,有的偷偷瞄了幾眼就走了……諸如此類。
然而誰也不知道張曉此時的想法,自己變了個樣子,真的假的?還是那幫糟心室友在捉弄自己?但是她向來看得開,殊不知她此時低垂著下巴的樣子像一只失落的天鵝,而看著稻田里自己隱約的模樣,一個像原子彈樣的爆炸的信息在他的腦海中炸裂開來。
如果說,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
并且貌似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了???
張曉的思維轉換的很快,他望著前方幾步一回頭的老頭,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和大大的太陽,問道:
“大爺,您這是帶我去哪???”
“啥,大爺,俺不是你大爺,俺帶你回家,你這娃子腦子燒壞了,沒處去了,俺先帶你回俺家,以后你嘛,哎,你說你可咋辦嘛……”
嘀嘀咕咕地張曉也沒細聽,只是知道今天晚上的飯貌似是有著落了,嘴角由衷地往上翹,哼著某首記不得名字的歌,他東摸摸西嗅嗅的。這身子真輕,可比她們美術學院的院草帥氣多了。只是不知道多大了,要說,也真白啊。
開心的張曉沒有發(fā)現(xiàn),在那白色袖口的地方,一個隱隱約約地紅色刺繡圖騰若隱若現(xiàn)。
很快就來到了鎮(zhèn)長的家,他和他婆娘的茅草屋很干凈整潔,出乎鎮(zhèn)長的意料之外,他老婆對張曉格外的熱情,雖然張曉在照過銅鏡后更傻了。
“來來來,傻站著干嘛,洗手吃飯去?!?p> “哦。”
張曉現(xiàn)在的個子雖不高,但是對比他們倆是綽綽有余,他那傻個子杵在臉盆前,看著水里的樣貌,似乎更明白了為什么剛剛那些女子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