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是個性無能,但外面還養(yǎng)了個金絲雀。
他說,錢給了我,愛就要給別人。
我氣著要離婚,他卻語氣傲慢,讓我別鬧。
后來,民政局門口,我和新男友相伴而來。
他不相信,抓著我追問是不是故意找人騙他。
我微微一笑。
拜托,一夜七次和一夜零次,鬼都知道怎么選。
1
宋池第七次點開江悅的視頻,評價她的演技時。
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不提她了。”
宋池愣了一下,走過來抱住我解釋。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她是公司藝人,多說了兩句而已?!?p> “好啦,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p> 如果他能將視線從視頻上移開,或者將嘴角的弧度壓下去。
也許我真的會相信。
視頻播放完畢,宋池才回頭親我一下,準備切蛋糕來哄我。
他的司機是這時候推開門的,站在門口神色慌張,欲言又止。
宋池只看他一眼,就動了怒。
“有沒有點規(guī)矩,沒看到我在陪老婆嗎?出去!”
司機支支吾吾地解釋:“江小姐……出事了。”
“什么!“宋池匆匆走過去,因動作幅度過大,不慎將蛋糕碰倒,翻滾落地。
他沒回頭看我一眼,就出了門。
我低頭看著摔得稀爛的蛋糕,指尖一片冰涼。
江悅。
這個名字,最近聽到的頻率實在太高了。
圈子里的人,都傳她是宋池養(yǎng)在外面的金絲雀。
之前我沒信。
因為演員出身的宋池,對于老公這個角色,演繹得實在太到位了。
因為我的一句不喜歡,他就能戒煙戒酒。
我想要掌管經濟大權,他就將資產交給我管理。
時不時還會制造一些小驚喜,滿足我的精神需要。
不過,這都是江悅出現(xiàn)之前的事情了。
宋池第一次錯過了我們的周年紀念日,我沒打電話催他回來。
因為我不相信他有能力出軌。
2
等到第二天早上,宋池才回來。
看那臉色,分明是一夜沒睡。
我坐在沙發(fā)上,叫住他:“你昨晚去哪了?”
宋池沒遲疑,甚至是連隱瞞的心思都沒有。
“江悅在片場出了點事,在公司處理完,太晚了就沒回來?!?p> “忙暈頭了,我也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
“這小姑娘從山里走出來,挺不容易的,老婆,理解一下,別生氣啦?!?p> 談起她時,他的眉眼都不自覺地帶上了柔情。
我的心悶悶地開始鈍痛。
他決口不提錯過紀念日的事情,身上卻帶著別人的香水味,來要求我大度諒解。
也不在乎我到底等了他多久,他明知道我沒有早起的習慣的。
宋池沒等到我的回話,自顧自地拿著衣服進了廁所。
洗完澡,一覺睡到大中午才醒。
我趁機趴在他身上胡鬧亂蹭,等了片刻,身下都不見有反應。
宋池有些懊惱,沉默半晌,一言不發(fā)地推開了我。
確認他沒有偷吃的本領,我才勉強定下心來。
可他下樓的第一個動作,卻是交代家里傭人煮一些養(yǎng)胃的粥。
理由是昨晚熬夜,江悅的胃不舒服,順路帶一些過去給她。
我掀起眼皮,強忍怒意:“外面都傳她是你養(yǎng)在外面的金絲雀,你知道嗎?”
宋池臉上閃過瞬間的慌亂,惱羞成怒:“外面的人說的話,你都信?!?p> “我只是看她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圈子想走出去有多難?!?p> 一股酸意自心頭涌起,直堵喉嚨。
對啊,我怎么會不知道,當初幫你出道的人可是我。
3
宋池是電影學院畢業(yè)的,有天賦還努力。
在學校時為了拍一出話劇,就能從提前半年開始琢磨角色,背臺詞,練形體。
畢業(yè)后沒戲拍,就窩著一個小破劇院里,每天眼巴巴地等著上臺。
當時我是個經紀人,觀察了他一年,才向他投了橄欖枝。
簽約的那天,他哭著向我保證一定會出人頭地,揚名天下。
因為他那幾滴眼淚,我費盡心思。
家庭條件不好,還只知道演戲的傻瓜,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在飯桌上,我替他喝了無數杯酒,又求奶奶拜爺爺,才替他求來了一次機會。
好在他也爭氣,一夜成名。
拿獎后,他紅著眼眶向我表白,邀請我當他人生的合伙人。
我接過他手中的花束,然后結婚、開公司,一起闖出了一片天。
只是有時候,我也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是出于感激,還是愛情。
但我是實打實的喜歡他,才會為他做那么多。
正因如此,我才確定宋池對江悅的關注超乎尋常。
思緒回籠,我問宋池:“那你現(xiàn)在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工作上幫她?”
宋池頓了頓,反應過來,“是我沒把握好分寸,對不起?!?p> 那天過后,他沒再提起過江悅。
好像一夜之間,又變回了那個模范丈夫。
他的演技真的很好。
要不是江悅找上門,我真的差點都信了。
4
真正見到江悅,是在一個月后。
宋池組了個局,約圈子朋友到家里聚會。
江悅不請自來。
身上還跟我穿著同一條裙子。
那一瞬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竊竊私語。
“聽說那個就是外面養(yǎng)的那個,這裙子……是故意的吧?!?p> “不然呢,哎呀,我說你能不能閉嘴看戲。”
我瞪著宋池,他的臉色也難看得厲害。
他厲聲斥責江悅:“誰給你勇氣過來的,出去?!?p> 江悅咬了咬唇,小聲應道:“聽說嫂子之前對我有些誤會,我今天是來道歉的?!?p>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我,怯聲道:“對不起啊,嫂子,之前是我不對?!?p> 話一落,她就要彎腰向我鞠躬。
宋池一手拉住她:“都說是誤會了,周然不是小氣的人,沒必要搞這套,滾?!?p> 驟然間,胸口像是插了把刀,傳來陣陣的尖銳痛感。
我忽略那股痛意,冷冷開口:“等等,你身上的裙子哪來的?”
江悅看了我一眼,才假裝反應過來。
“對不起,我看到好看就買了,我這就回去換下來,再也不穿了。”
心里的那股痛意,瞬時化作怒意,我真恨不得殺了宋池。
這條裙子,當初他說是找設計師定制的款,僅此一條。
“你等我一會?!?p> 我叫住江悅,然后轉身上樓。
再下來時,在場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原來宋池自己也知道丟臉。
江悅倒是聽話,還立在原地
我將換下來的裙子遞給傭人,望向宋池意有所指。
“這種垃圾,拿去燒了,我有潔癖,看不得臟東西?!?p> 也不知道這句話怎么就刺激了江悅。
她開始呼吸困難,喘不上氣,看著像是隨時要暈過去。
宋池第一時間就扶住了她,朝我怒吼:
“周然!她有哮喘,一件衣服而已,她都道歉了,還刺激她做什么!”
說完,他就抱起江悅,快步向門口走去。
江悅回頭朝我吐著舌頭,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5
那一晚,宋池沒再回來。
江悅倒是更新了一條微博。
雖然秒刪,但還是被人截了圖。
醫(yī)院里玻璃門上,倒映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
其中一個人就是宋池。
圈內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一夜之間,我就成了那個被嘲笑的對象。
宋池干脆也不裝了,沒有解釋,也不再回家。
江悅比他都有交代,還知道給我發(fā)信息,雖然是一張床照。
我挺意外的,宋池突然就行了?
還是說,他只是對我不行?
琢磨半天,我都沒想出個結果來,只好直接去公司問答案。
上去卻見辦公室的門大開,宋池背著身,正語調閑散地跟別人聊著電話。
“這些年,我的錢都給了她,分點愛給別人也沒事吧,她不能那么貪心?!?p> 笑死人了,原來要求一心一意,是貪心。
“沒事的,要鬧她早就鬧了?!?p> 說這話時,他連說話的嗓音都帶上了笑意。
“宋池?!蔽掖驍嗔怂?p> 他拿著電話回頭,嘴邊的笑意僵住。
我就這么跟他對視著,直到他敗下陣來,率先移開了眼。
“你們睡了沒?”我直截了當開口。
宋池也不心虛,直接回答:“放心,我沒出軌,我跟她只玩柏拉圖?!?p> 我笑著搖頭感慨。
“小年輕就是能忍,脫了衣服也甘心只做精神交流?!?p> 宋池猛然瞪向我,眸光一點點變冷。
他一直很介意這點,只是我之前心善忍著沒說。
其實剛開始他還是可以的。
但男人嘛,一上三十歲,就容易變成蔫了的黃瓜,軟趴趴的。
我無視他眼里的寒意,拿出包里的文件直接丟在他面前。
“精神交流我也嫌臟,別廢話了,離婚。”
宋池走過來,翻開離婚協(xié)議書看了幾眼。
然后抬手,指腹輕輕在我臉上婆娑。
“這點小事犯得著這樣?這個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干凈不干凈的。”
我在他身上,看不到當初哭著說要出人頭地的那個人的影子了。
酸意自心頭涌起。
我裝作不在意地回復:“嗯,犯得著,我不想在垃圾堆里撿男人?!?p> 這句話不知怎么就冒犯了宋池。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紅著雙眼嘶吼:
“閉嘴,我不想再聽到垃圾這兩個字!周然,你是怎么敢的,你明知道……”
“明知道,我出道時就聽夠了這兩個字,垃圾作品,垃圾演技,垃圾!你為什么還要提!”
他的無能狂躁,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下意識拍打著他的手,掙扎著想要呼叫。
聲音卻被截斷在喉嚨。
很快,視線開始模糊,周圍的一切也變得扭曲而遙遠。
包括耳邊那一道隱約傳來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