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崔景珩厚顏無恥提要求,再次被掃地出門
“啊——”
蘇禾突然土撥鼠尖叫。
明白了為何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似有若無的打量探究。
顧鳶!
一定是她干的!
顧鳶也沒想到容瑕動作會這樣迅速,不僅按照她說的編了話本子,甚至還十分貼心地編了打油詩,教給大街上孩童唱吟。
一時間,蘇禾與崔景珩名頭,可真謂是響徹全盛京啊。
不,準確來說是全南宸。
與盛京相隔上千里的戲臺,都編了出痛打渣男的好戲文。
不過那都是后話。
眼下顧鳶還不知道外面鬧翻了天。乖巧趴在奉賢長公主膝上,像收起爪牙的小狼,撒嬌:“娘,這些時日,阿鳶好想你?!?p> “娘也想阿鳶?!狈钯t長公主溫柔地撫摸她頭發(fā)。
想到什么,慈愛的眼眸里滲出些許冷意。
話鋒一轉(zhuǎn)。
“阿鳶,娘替你換個夫婿,如何?”
“換誰?”
聞言,顧鳶立馬坐直了身子,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那個困擾了她三年的噩夢,嚇得一激靈。
拼命斂下眼底情緒,不敢讓奉賢長公主看出端倪。
奉賢長公主:“不管是誰,只要他是“勇毅侯府世子”,對我的阿鳶視如珍寶,尊之敬之,那便行。”
原來娘與她想到一處去了。
只是此事說難不難,實施起來卻有些阻礙。
如今父兄正在前線殺敵,絕不能受她婚事影響。
顧鳶想著那個令她心驚膽顫的噩夢,心慌意亂,敷衍道:“此事不急,娘,咱們?nèi)蘸笤偕塘?。您方回來,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就別讓這些瑣事再擾娘您心神。您先好好休息,阿鳶就不打擾了,待午時阿鳶再來陪娘用飯。”
說完,不顧奉賢長公主挽留,帶著采菊和東籬回了自己的鳶飛院。
一進屋,顧鳶目光就落到案幾上那一沓話本子上。
走過去,隨手拿了本翻看起來。
剛看沒幾頁,就聽府內(nèi)的小丫鬟急急來報,說崔景珩來了。
“他來做什么?上次被打出去還嫌不夠,這次又想挨打不成?”
采菊簡直就是顧鳶嘴替。
淡淡凝她一眼,顧鳶放下話本子,整理了下衣裙,站起身來,不咸不淡道:“讓他在廳堂等我。”
小丫鬟應了聲下去了。
采菊憤憤不平,想要說什么,被東籬一把拉住,沖她搖搖頭。
采菊這才不情不愿地止了聲。
顧鳶:“走吧,去會一會他。”
廳堂里,崔景珩神色不耐地坐在漆金檀木椅里,手邊是丫鬟換了三四盞的新茶。
他蹙著長眉,端起茶杯啜一口,隨即又重重放下。
沖丫鬟發(fā)火:“這茶這么難喝,你們國公府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茶水了。
小丫鬟腦袋快要垂到地上,敢怒不敢言。
崔景珩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郁悶不僅沒消,反倒差點將自己氣個半死。
一想到外面那些人陰陽怪氣看自己的眼神,就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還敢讓自己等這么久。
崔景珩火氣“蹭蹭蹭”往上漲。
正欲發(fā)火,倏而聽一道珠圓玉潤的女音:“崔世子好大的氣性。”
緊接著就見顧鳶衣袂翩翩,裊裊娉娉而來。
肌膚勝雪,瑩潤透著光澤。
身上衣物首飾更是金光閃閃,一下刺得他睜不開眼。
崔景珩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待適應后,又惱怒地一甩袖子,哼道:“驕奢淫逸、窮奢極侈!”
“原來侯府竟窮到連一身日常衣物首飾也支撐不起?”顧鳶冷著臉,反唇相譏。
她本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
既然崔景珩上趕著找沒趣,她自然不必給他留臉。
霸氣地往那一坐,右手支著腦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搔搔額發(fā)。
似笑非笑看著那邊臉漲得紫紅的崔景珩,吩咐東籬:“去賬房支一千兩銀子,勇毅侯府這么艱難,崔姨母又在病中,處處需要錢,單是看在崔姨母份上,咱們國公府也該幫襯些?!?p> “是郡主?!睎|籬應了聲,聽話地去賬房支錢。
不多時,又捧著一千兩銀錠過來。
顧鳶沖崔景珩抬抬下巴。
東籬會意,腳步一轉(zhuǎn)又走向崔景珩。
采菊在一旁幸災樂禍:“崔世子,拿了錢就快些回府吧,別等下府內(nèi)真揭不開鍋了?!?p> “采菊,不可直戳人痛處?!鳖欨S教訓:“崔世子是極要臉面的?!?p> 采菊:“是?!?p> 看崔景珩的眼神卻十分不屑。
東籬將裝著銀錠的托盤捧到崔景珩面前:“世子。”
“滾!”崔景珩怒不可遏,猛地一抬手打翻托盤。
因動作太大,手掌差點扇東籬臉上。
東籬急急退后一步,堪堪避開他巴掌。
慘白著臉去看顧鳶。
顧鳶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東籬又乖順地走回顧鳶身邊。
“顧鳶,少拿你的臭錢來羞辱本世子!”崔景珩臉紅脖子粗,瞪著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珠子,面目猙獰可怖。
眼神兇狠狀似要吃人。
顧鳶毫不畏懼,甚至有幾分好笑。
嘴角噙著一抹弧度,輕“呵”一聲。
這一聲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崔景珩徹底破防。
聲嘶力竭地吼她:“你這是什么眼神?顧鳶,你囂張跋扈,盛氣凌人,享著天下人供奉,卻這般驕奢淫逸,你遲早會被你所擁有的榮華富貴所吞噬!”
“禾兒說得對,你不過是個長在閨閣,不知民間疾苦的庸俗之輩。我很慶幸,能遇到禾兒,她與你一點也不一樣?!?p> “她落落大方,善解人意,腦子里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就是連她一根手指頭,不,一根腳指頭也比不上?!?p> 顧鳶靜靜聽著他發(fā)瘋。
眼神越來越冰冷,最后語氣森然地打斷他:“說夠了麼?說夠了就滾。來人,將他給我扔出去?!?p> 最后一句,是對護衛(wèi)命令。
有過一次前車之鑒,崔景珩頓時如臨大敵。
渾身緊繃,余光時刻注意著周遭。
動作飛快從懷中掏出一本話本子,“啪”一下重重扔到顧鳶腳邊。
又急急退后兩步。
顧鳶目光一頓,示意護衛(wèi)先別輕舉妄動。
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不要臉的話。
那邊崔景珩清了清嗓子,佯裝鎮(zhèn)定:“你不愿退婚,又顛倒黑白,找人編了這出話本子,不就是想逼我就范。”
“你如此癡心,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