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
“醒醒,姐姐你醒醒啊......”
好熟悉的聲音,姐姐,是在叫她嗎?
是小瓜?
不對......小瓜明明已經(jīng)......
“怎么辦,要不要人工呼吸?”
“你不怕她起來殺人的話,盡管試?!?p> 他們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螢澪蹙起眉,腦中依稀殘留著目不忍睹的畫面,小瓜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表情和月兒撞的頭破血流的身軀如影隨形。
“動了動了!易大哥你們快看!姐姐有反應(yīng)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還沒瞎呢。”泣隱寒無奈搖頭。
螢澪的眼睛勉強(qiáng)睜開一條縫,花也蘇欣喜若狂,撲到床邊。
“哇——唔!”
她嚎到一半的聲音被螢澪用手按回嗓子里,易應(yīng)猗上前貼心地扶她坐了起來。
“你們這是,替我守靈呢?”
“姐姐你嚇?biāo)牢伊?!你在下山的路上突然失去意識暈倒了知不知道?!”
她暈倒了?
好像是的,她被一團(tuán)黑霧侵入身體,隨后便是......那些記憶。
泣隱寒沒好氣道:“我才要嚇?biāo)懒四兀愕故呛?。倒頭就睡呢?!?p> “你知道我一邊背著尸體一手還要拖著你從山上徒步走下來有多累嗎?”
螢澪很快抓住了關(guān)鍵詞:“......所以說,你是一路把我拖下來的?”
她眼睛笑瞇瞇的,被子底下的手逐漸成拳。
泣隱寒預(yù)感不妙,哎呀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真是太好了呢,你終于醒了?!?p> 能屈能伸,大丈夫本色。
“他......怎么樣了?”少女忽然沉沉問道。
泣隱寒立刻反應(yīng)過來她在問誰,語氣也低了幾度:“嗯,送到家里了?!?p> 坐在床上的少女道了聲謝。
她總算放下心來。
至少,不能把他隨意扔棄在那種污穢的地方。
頭依舊疼的厲害,他們是大清早去的,這么一折騰,竟然已經(jīng)臨近天黑。
說起來,她要是再不醒,估計(jì)就要被夢里那股絕望和濃重的死欲困到窒息了。
月兒抱憾而死,鮮血染在神像上,愿望強(qiáng)烈到引來神靈的注視,奈何這滿腔怨恨是神靈都平息不了的程度,甚至被同化,成了邪靈。
雖說是邪靈,但也為月兒實(shí)現(xiàn)了生前最后的心愿。
不對,還沒有完全實(shí)現(xiàn)。
想到這,螢澪翻身下床,抬頭與陶蕊打量的目光對上。
“你很喜歡躲人家背后嗎?”
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
陶蕊嚇得捏住易應(yīng)猗的袖子,不敢吱聲。
“你那易先生的肩膀,比夏天暉寬厚多了吧?”
螢澪一步步上前,像親姐妹般溫柔地將她的發(fā)絲別至耳后。
“你且站在這里不要動,我去給你買幾個(gè)橘子?!?p> 說完,她一腳踹開門準(zhǔn)備離開。
“哦對了?!彼蝗幌氲搅耸裁?,“易少爺,你還記不記得進(jìn)副本前我對你說的話?”
易應(yīng)猗點(diǎn)點(diǎn)頭。
螢澪目光如炬,語氣卻異樣的柔和:“你可要小心,不要被野獸吃掉哦......”
男人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復(fù)雜。
花也蘇連忙追出去,看到門板凹進(jìn)去的弧度,感嘆了一聲:“厲害了我的姐。”
泣隱寒拍拍易應(yīng)猗的肩膀,也作勢要走:“我跟過去看看,免得她又搞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p> “不過,”他正了正神色,“你確實(shí)不應(yīng)該這么保護(hù)她了,想辦法送她回夏家吧,畢竟再怎么樣也只是個(gè)......”
是個(gè)Npc。
他沒把話說全,不過他相信,像易應(yīng)猗這么聰慧的人肯定一點(diǎn)就通。
他出門連個(gè)螢澪的影子都沒跟蹤到,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她去哪了。
追著哭天搶地的動靜,他急急忙忙趕到村長家,見到眼前景象,無奈扶額。
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搞出這種陣仗來。
地上被捆著三個(gè)人,村長、桂姨、阿杰。
螢澪揮舞著藤條,抽陀螺一樣打在他們身上,劈啪作響。
“說不說?”她態(tài)度極其惡劣地逼問。
桂姨嗓子尖,哭得最大聲:“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我們說什么啊?!”
螢澪踹了阿杰一腳:“你的回答呢?”
“呸!你個(gè)瘋丫頭!有本事把我放了我們單挑!偷襲算什么本事?!”
螢澪見他們嘴巴嚴(yán)實(shí),再次提起藤條:“對了,我糾正一下,你是被我正面襲擊一棍子敲到流鼻血癱倒的。”
說完,往他臉上狠狠來了幾記!
“??!”
他的鼻血流的更歡了。
螢澪悠閑地走到村長跟前,露出個(gè)殘忍的笑容:“你不用裝暈,只要你告訴我,那個(gè)地方在哪,我就放了你們。”
村長不可抑制地動了動眉心,兩眼緊閉不發(fā)一語,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她咂咂舌,失望的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輾轉(zhuǎn),對著阿杰說道:“誒,你也看到了啊,是你老爹主動放棄你的。”
“什、什么?!”
螢澪拔出小刀,一刀割開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你瘋了?!離我兒子遠(yuǎn)點(diǎn)??!”桂姨恨不得沖上去咬下螢澪一塊肉來。
不過很快,她的手腕也慘遭毒手。
“我有時(shí)候在想,人作惡,到底是受什么掌控呢?”
“是毫無同理心的大腦,是冷血薄情的心臟,還是骯臟齷齪的血液?”
“就讓我從后者開始驗(yàn)證吧?!?p> “把你們的血放完流干,答案就揭曉了。”
“而你,”螢澪踩住村長的胸膛,“看你年紀(jì)大不容易,我給你一次機(jī)會。”
村長臉憋的通紅,似乎所有血液都沖到了腦袋上。
“跟我說說,那個(gè)地方在哪呢。”
“什、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螢澪失了耐心,抓起刀對準(zhǔn)村長的眼珠,一分一毫接近。
他神色驟變,旁邊母子倆的哀嚎不斷刺激著他,他知道,眼前這個(gè)女孩絕對不會對他留情!
他不堪重負(fù),在巨大壓力下,忍不住痛哭道:“在妙音殿往西方向上山走一公里的地方有個(gè)茅屋!鑰匙在我口袋里!我都說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刀子在離他眼睛只有2厘米的地方停住,螢澪長舒一口氣,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臉。
“看在你這么誠實(shí)的份上,我也告訴村長大人一個(gè)秘密吧?!?p> 她如惡魔般低語。
“為老不尊的家伙,我說要放過你,是騙你的。”
“啊啊啊?。。。。 钡蹲雍敛华q豫刺穿了他的瞳孔,劇痛幾乎令他心臟停止跳動!
她翻出鑰匙,朝花也蘇他們晃了晃。
“走吧,跟我一起去挖掘個(gè)大秘密?!?p> “一個(gè)......他們死千百遍都不足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