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借住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凌瑾韻身上,心中暗自驚訝。
救他之人竟是一位女子,而且,他還記得,自己曾在某個場合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這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令祁懷對凌瑾韻的印象愈發(fā)深刻。
祁懷微微躬身,再次表達感激:“多謝凌姑娘此次救命之恩,祁某銘記于心。若今后有任何需要我之處,我定當(dāng)竭盡全力,回報這份生死之恩?!?p> 凌瑾韻被他如此鄭重的表態(tài)驚得連連往后退了半步。
她深知眼前這位身份不明、舉止間透著權(quán)貴氣質(zhì)的男子,一旦與之產(chǎn)生瓜葛,可能會為平靜的生活帶來難以預(yù)料的變數(shù)。
她尷尬地擺擺手,試圖婉拒這份過于沉重的承諾:“不必客氣。?!?p> 兩人交談之際,祁懷的目光悄然滑過醫(yī)館內(nèi)熙攘的人群,最終停留在角落里那個安靜的身影上。
他愣住了,揉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敢問這位仁兄尊姓大名……”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探尋,目光牢牢鎖定在秦硯辭身上。
“嗯?”
凌瑾韻被他的突然發(fā)問引得扭頭望去,兩人同時看向秦硯辭,她立刻捕捉到一絲微妙的異樣氣息。
畢竟,救他的人是自己,而他卻如此關(guān)注秦硯辭,這讓她不禁聯(lián)想起初次相見時的畫面,心中涌起幾分猜測。
只是,秦家不過是個尋常家庭,與權(quán)貴階層似乎并無交集。
難不成,秦家與權(quán)貴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秦硯憶那傻乎乎的性子在此刻顯露無疑,他一股腦兒地把所有信息都透露給了祁懷:“問我哥嗎?我哥叫秦硯辭,我是秦硯憶。那個,救你的人是我嫂子?!?p> 然而,祁懷的反應(yīng)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聽到秦硯辭的名字后,情緒瞬間如潮水般高漲,眼中閃爍著熾烈的光芒。
秦硯辭被他那近乎灼熱的眼神看得頗不自在,輕輕蹙起眉頭,下意識地往凌瑾韻身邊貼了貼。
祁懷內(nèi)心深處的狂喜,仿佛要溢出胸膛,他苦苦尋覓多日的人,最后竟因意外中毒、命懸一線之后,巧遇于這醫(yī)館之中。
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
秦硯辭那略顯沉靜的面容,確實與祁懷記憶中前朝皇室的畫像有幾分神似,讓他一眼便認(rèn)出了對方的身份。
“鄙人祁懷?!彼钗豢跉猓嵵仄涫碌叵蚯爻庌o拱手施禮。
秦硯辭對此感到頗為莫名,面對這樣的場面,他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難道自己也要回敬一個類似的禮節(jié)?
權(quán)衡再三,他還是決定保持一貫的淡然。
秦硯憶則對這位陌生人頗有好感,看他那魁梧的身材,分明就是個練家子的模樣,于是也笑著拱手回應(yīng),“秦硯憶,幸會?!?p> “凌瑾韻?!彼啙嵉刈晕医榻B。
祁懷臉上的笑止不住,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緩緩開口:“多謝二位,今日幫我解毒脫險。只是現(xiàn)下我傷勢未愈,無處棲身,能否暫且借宿貴府?我保證會支付租金,包括今日的救助費用。”
凌瑾韻心頭一緊,她敏銳地覺察到,此人此行的目的恐怕并非單純找個地方養(yǎng)傷那么簡單。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隱藏著許多未說出口的故事與秘密。
她微微蹙眉,試圖尋找一個既能保護家人又能妥善處理當(dāng)前局面的解決方案:“鎮(zhèn)上酒肆就有客房出租,你可以找客棧老板商量?!?p> “可我傷勢未穩(wěn),凌姑娘你醫(yī)術(shù)高明,住在你們這里我才安心。萬一病情反復(fù),還需你們援手。”祁懷懇切地望著她。
凌瑾韻瞬間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她心中擔(dān)憂如果應(yīng)下這個忙,會為自家平靜的生活帶來未知變數(shù)。
她的目光流轉(zhuǎn),猶豫不決,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回答對方的話。
此時,祁懷仿佛看穿了凌瑾韻的內(nèi)心掙扎,他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那袋子雖樸素?zé)o華,卻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沉甸甸的金屬碰撞聲。
盡管凌瑾韻無法確切得知其中銀兩的具體數(shù)目,但僅憑那扎實的分量,便能感知到其中銀兩不少。
秦硯憶眼尖,瞬間捕捉到了那閃爍著光芒的銀子,他兩眼登時亮如星辰。
他豪爽地一拍大腿,毫不猶豫地大聲應(yīng)道:“咳,這有什么難的!哥、嫂子,你們瞧,祁兄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壞人,讓他暫住咱家,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那袋銀子在秦硯憶眼中,是可以讓他們這個平日里捉襟見肘的家庭過上一段錦衣玉食的日子。
面對秦硯憶的熱烈回應(yīng),祁懷面露感激之色,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真摯的情感,語氣誠懇地向他們夫婦倆深深一躬:“硯憶小兄弟,還有嫂子,真心感謝你們的收留之情。這份恩情,我祁懷銘記在心?!?p> 凌瑾韻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她輕輕搖了搖頭,暗自嘆息:這傻乎乎的二弟啊,怎就如此輕易被別人的金銀財寶牽著鼻子走?
算了算了,答應(yīng)都答應(yīng)了,只能這樣了。
此刻,她只能默默祈禱,接下來這段時間平平安安地度過。
在這邊是熱鬧非凡,笑聲連連。
而另一邊,收回目光的村長凝望著自己的寶貝閨女,語氣溫柔中帶著幾分無奈,細(xì)聲細(xì)氣地勸慰著:“閨女啊,咱們能不能就此作罷?鎮(zhèn)上博學(xué)多才的人何其多,秦硯辭并非唯一。爹娘向你保證,定會再尋一位如意郎君,讓你滿意的!”
他之所以能穩(wěn)坐村長之位,全賴于識人的眼力與處世的智慧——知曉何時該捧,何時該放。
即便是對秦硯辭這等良婿心有不舍,也得學(xué)會放手。
“我不!爹,我就是喜歡硯辭哥。那些人,有哪個比硯辭哥英俊,比他還機智過人?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逼我退婚,我的硯辭哥也不會成為了別人的夫婿!”
李珠珠依舊不甘,她繼續(xù)道:“不就是會治病嘛……唉,實在不行我也去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但醫(yī)術(shù)豈是一日之功,沒有幾年的苦學(xué),哪里談得上成就?
“行了行了,我們回家再想對策。再不回去的話,你娘在家中要擔(dān)心了。”
村長深知李珠珠的脾性,在這滿是人的醫(yī)館里,若再與女兒爭執(zhí),保不齊被人傳成什么樣子呢。
他知道今日一過,凌瑾韻的名字恐怕要響遍村頭巷尾。
說不定不久之后,就會有人慕名求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