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應(yīng)該
“爸爸,你誤會趙醫(yī)生了?!?p> 沈小滿見不得人誤會趙慎行,哪怕這人是她爸爸,也不行。
在沈小滿心里,趙慎行就是她溺水后緊緊攥在手中的救命稻草。
“他沒有嫌棄過我,是我自己想學(xué)一門手藝?!鄙蛐M鼓起勇氣,道明心中所想,“我想著有一門手藝傍身,以后就算不找工作,和爸爸一樣,盤個店面做生意,也不愁沒飯吃。”
“你以為這店是你說開就能開的?”沈父皺眉,搖頭拒絕,“你一個女孩子,還是踏踏實實去廠里上班,別一天到晚想這些有的沒的?!?p> “當初讓你復(fù)讀,你不肯,說什么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怎么?一轉(zhuǎn)頭,你文曲星附身,又成讀書的料子了?”
“慎行,你別聽小滿和你嚇叨叨,這事你得聽我的。”
沈母點頭附和,“慎行,你爸說的沒錯!”
“這事不能任由小滿胡來?!?p> 點點光芒自沈小滿那雙澄澈的眼眸中消散,她重重嘆息一聲,低頭沉默。
她還以為這一次的結(jié)果會和過去不一樣。
“爸,夜大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咱們就讓小滿去試試?!壁w慎行努力為沈小滿爭取著,“這要是考上了,也算是喜事一件?!?p> “這要是沒考上,她自己不也就放棄了?!?p> 沈父抬頭打量著趙慎行,見他態(tài)度堅決,輕嘆一聲,“行吧,試試就試試?!?p> “不過咱們可說好了,要是兩個月以后,小滿沒考上,她就得出去找工作。”
“我、我找到工作了?!?p> “什么?”沈父皺眉,滿眼疑惑,這剛才還在說先去考夜大,不工作,怎么一轉(zhuǎn)頭,小滿就找到工作了?“你們倆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母也是大為震驚,“這么快就找到工作?”
“是什么工作?你當心被人騙了!”
“張阿婆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我在她裁縫店里當學(xué)徒?!?p> “不行!”沈母想都沒想,立馬拒絕,“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能去裁縫鋪子里當學(xué)徒呢?”
“這當學(xué)徒算什么正經(jīng)工作!”
“而且……”沈母抓起沈小滿那雙肉感十足的小肥手,“你這豬蹄子,平時連根針都穿不了,哪有本事做衣服!”
“這不是瞎胡鬧嗎?”
“張阿婆也真是的,收不到人,就拿你來湊數(shù)?!?p> “不是的!是我求張阿婆收我當學(xué)徒的。”
沈父的反應(yīng)倒是比沈母淡定些許,他倒是覺得女孩子家家學(xué)個裁縫挺好的,就算以后不能拿這手藝賺錢,最起碼能幫家里人縫縫補補。
據(jù)沈父所知,張阿婆對學(xué)徒的要求蠻高的,他不確定的問著,“你確定張阿婆收你當學(xué)徒了?”
沈小滿點頭,“我今天一天都在張阿婆店里幫忙。”
“曉英,你明天買些營養(yǎng)品,讓小滿帶去送給張阿婆,就當是咱們家的拜師禮。”
“老沈,你又不是不知道,張阿婆她那人……”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沈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咋舌一聲,將后面的話都吞了回去。
“你個死丫頭,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
沈小滿低頭,不敢頂嘴,心里面卻樂開花,爸爸點頭了的事情,媽媽再不愿意也沒用。
她忍不住悄悄抬頭,看向正在陪爸爸說話的趙慎行,嘴角無聲勾起一抹淡笑。
趙醫(yī)生真的好厲害,居然將爸爸媽媽的反應(yīng)全都猜到了。
晚飯過后,沈母在廚房內(nèi)洗碗,視線時不時的掃向在清潔灶臺的沈父,幾度想要張口。
沈父見她這樣,輕嘆搖頭,“小滿這性子就是隨了你,才會那么容易被王建國那臭小子給唬住了!”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沈母郁悶,敢怒不敢言,撇了撇嘴,“你當真要讓小滿跟著張阿婆學(xué)做衣服?”
“女孩子學(xué)裁縫,挺好的,張阿婆的手藝,那也是沒話說的?!?p> “可張阿婆一輩子沒結(jié)婚,這么多年,也沒什么親戚來看她?!鄙蚰傅莱鲂闹袚鷳n,“我聽隔壁小芳媽媽說,這是張阿婆最后一次招學(xué)徒了?!?p> “張阿婆年紀不小了,干不動活了,以后有個頭疼腦熱,不都得小滿伺候?!?p> “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小滿是管還是不管呢?”
“這哪里是找了個師父,這分明是找個炸彈回來,隨時都會爆炸的。”
“你這個人!”沈父不滿地瞪著沈母,“哪能這么自私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鄙蚋傅南敕ㄅc沈母截然不同,“張阿婆只要是真心肯教咱們小滿手藝,讓小滿給她養(yǎng)老送終,應(yīng)該的事情!”
沈母聽到這話,脾氣也上來了,抹布往水池里一扔,“應(yīng)該的,又是應(yīng)該的!”
“給你侄子房子結(jié)婚是應(yīng)該的!給你坐牢的朋友媽媽每個月送生活費,也是應(yīng)該的!沈偉業(yè)??!你應(yīng)該的事情太多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個家!”
“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沈父不耐煩的離開廚房,心中煩悶不已,站在馬路邊抽煙。
結(jié)果一根煙還沒抽完。
最后來的那桌客人,突然拍桌子,喊了起來,“老板!你們這個小籠包里有老鼠屎!”
沈父聽到這話,轉(zhuǎn)過身,眼透狠厲,瞪著那一頭金發(fā)的小年輕,“哪里來的小癟三,敢找我沈老二的麻煩?”
“你個老癟三!阿會說話?”
“爸爸!”沈小滿聽到動靜,從后院走出來,“冷靜一點!”
“慎行,你帶著小滿先回去,這里沒你們什么事!”
沈小滿趕忙對著趙慎行搖頭。
那黃毛看到店里一下子多出來這多人,冷笑一聲,“怎么?以多欺少?”
“我黃狗會怕你們?”他說完,直接拿起桌上的鎮(zhèn)江老陳醋重重地砸向桌角,然后舉著碎了的醋瓶對著沈父,“來啊,我搞不死你們!”
沈父最近本就因為王建國他們家的事情窩了一肚子火,現(xiàn)在又碰到有人故意來店里鬧事,哪里還能忍,直接從收錢的柜臺下拿出一根橡膠警棍,沒有一絲猶豫的就往那黃毛手臂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