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張洛二人進入教堂,外面的其他來訪者,仍在繼續(xù)爭奪第一幕的最后一個名額。
當一名中年男子試圖模仿張洛的行動,以“你其實是男性”來威脅那孩子,結(jié)果被對方用斧子剁成肉醬之后。在場的眾人終于明白了,浮士德之前所說的“每種方法只能使用一次”的含義。
——在夢魘劇場中,任何投機取巧的行為都完全無法起效。那些沒有自己的想法,想靠模仿他人蒙混過關(guān)的家伙,只能落得被淘汰的結(jié)局!
和還站在冷風中挑戰(zhàn)第一幕的家伙相比,已經(jīng)過關(guān)的張洛和弗蘭肯斯坦,此時則要舒服得多。
使用銀鑰匙打開十字架后面的木門,進入視線的是一間面積足有一百平米的大屋,墻上的壁紙被繪成了彩玻璃的樣子,透出華美絢爛的氣息。
至于屋子中的裝飾,更是極度奢華:地板是黑曜石材質(zhì),桌椅是由上好的檀木制成,就連墻上的燈臺都是翡翠打造,上面還鑲嵌著各色寶石。
“這地方挺豪華的嘛,真不愧是魔鬼的休息室?!睆埪甯袊@道。
雖說眼前的景象簡直就像是天堂,但這畢竟只是夢境。所以他也完全沒什么想法,只是懶散的靠在黑檀木椅子上。
以魔鬼那種無拘無束貪圖享樂的性格,建造出這樣的房間一點也不奇怪?,F(xiàn)在需要提防的,是那些喜歡惡作劇的魔鬼,會不會設(shè)下什么機關(guān)和陷阱。
“呼?!?p> 白衣少女長長的吁了口氣,仰面倒在屋子中央粉紅色的大床上,不用看就知道是“懶癌”又發(fā)作了。
或許是為了節(jié)省電力,弗蘭肯斯坦平日里除了工作和戰(zhàn)斗之外,在其他時間都處于一種提不起勁的狀態(tài)。張洛第一次在火車上見到這貨的時候,她也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懶散樣子。
由于是在夢境中,她的身體比現(xiàn)實世界中輕上許多,總算是不會直接壓塌床鋪了。
不過此時,張洛對于弗蘭肯斯坦體重之類的問題,也完全提不起興趣:
“最后一個過關(guān)的家伙會是誰呢?”
念及于此,他把目光投向和屋內(nèi)裝飾比起來顯得格外簡陋的木門,等待著最后一名勝利者的到來。
像是聽到了他的心思,屋門在十秒后便被推開了。
在張洛和弗蘭肯斯坦的注視下,一名身穿藍白相間的海軍迷彩服,臉上戴一副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子,大步走進屋子,在回身關(guān)上門之后,對他們打了聲招呼:
“二位好?!?p> “你好?!睆埪逭酒饋?,很有紳士風度的微微鞠躬,只可惜在臉上的獰笑骷髏面具映襯下,這個動作并沒有體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禮節(jié),反而顯得格外危險。
“好。”
躺在床上的白衣少女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隨后便閉上雙眼不動彈了。
“……”
看到弗蘭肯斯坦令人無語的舉動,身穿海軍迷彩服的眼鏡娘好奇的問道:“你妹妹?”
“算是吧?!?p> 張洛隨口胡謅了一句,同時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同自己那一點也不像好人的開膛手造型相比,這名女子在夢中的外形倒是很正經(jīng)。有點像是剛剛?cè)胛?,留著干練短發(fā)的海軍妹,盡管頭發(fā)染成了暗紅色,卻絲毫沒有輕佻的感覺。
雖說此人的外表看起來很清純,不過張洛自然不會以貌取人。他很清楚,能在激烈的競爭中通過第一幕的人,肯定不會是弱者。而且……
“你應(yīng)該很了解夢魘劇場吧?”張洛隱藏在面具下方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能看得出來,和初來乍到,純粹是新手的自己不同,這名女子顯然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
不出所料,眼鏡娘點了點頭,給出了誠實的答案:“是的?!?p> “哦,我是新人,能不能介紹一下,接下來都有什么活動內(nèi)容?”張洛換上一副自來熟的架勢開始提問。
“啊……”眼鏡娘像是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截了當,思考了一小會才慢吞吞的開口道:“夢魘劇場只有三幕,只要通過第三幕,就可以和梅菲斯特見面了。”
“哦?那我們豈不是很有優(yōu)勢?!睆埪逍Φ?。
“也許吧,但是第二幕基本上都是在街頭自相殘殺,難度其實并不高。第三幕才是真正的難點,至少我從來沒能突破過?!毖坨R娘嘆了口氣。
“是么?第三幕究竟是什么內(nèi)容?”張洛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聽到他的問題,眼鏡娘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緩緩的搖了搖頭:“第三幕和第一幕一樣,每次的內(nèi)容和規(guī)則都不同。但是和第一幕比起來,第三幕的難度絕對要高得多?!?p> “好吧。”
眼見對方不愿意提供什么有用的情報,張洛也并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打算。畢竟這名女子并非是自己的戰(zhàn)友,而是即將在第三幕展開搏殺的對手。她不愿意對敵人透露情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夢魘劇場的第三幕難度很高,是顯而易見的事實。若是可以輕易通過的話,也不會在最近二十年中,只出現(xiàn)弗萊迪一個成功者了。
張洛正思索的時候,休息室的木門再次被推開了,一道干瘦的漆黑身影飄了進來,浮士德那隱藏在尖頂禮帽下面的黑暗面孔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休息時間結(jié)束了,三位。你們即將進入夢魘劇場第三幕的舞臺!”
聞言,張洛忍不住問了一句:“第二幕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自己進入休息室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鐘,就算是一向老謀深算的他也完全沒料到,第二幕竟然會結(jié)束的如此之快。
“第二幕才剛開始,就有瘋狂的家伙使用戰(zhàn)術(shù)核武器摧毀了大半個城市!”說到這里,浮士德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笑起來:“第二幕本來應(yīng)該留下三人的,但現(xiàn)在活下來的,只有一名幸存者了!”
“???”這次換眼鏡娘發(fā)出詫異的聲音了:“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浮士德在說話的同時讓開門前的位置,門前立刻出現(xiàn)一道帶著硝煙味道的高大身影。
那個頭戴綠色貝雷帽的男子大步走進休息室,把手中那桿帶黃色輻射標志的灰殼火箭筒,扔在腳下的黑曜石地板上,粗聲大氣的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我們又見面了,伙計?!睆埪宓穆曇衾飵е敛谎陲椀淖I諷。
——這名從第二階段中活下來的唯一幸存者,正是之前在教堂里,把自己的新人身份暴露給所有人的那名“軍人”!
“在第三幕,你小子的那些小聰明完全沒用,我會擰斷你的脖子!”軍人對張洛怒吼道。
在即將進入最后階段的時候,此人也終于不再演戲,徹底露出了兇殘的本性。
第三幕還未開始,休息室便被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籠罩,眼見情況不對,浮士德立刻站到二人中間,伸出火柴棍般的手臂擋在二人面前,笑道: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我保證你們馬上就可以解決恩怨!”
語畢,魔鬼打了個響指,在休息室木門旁邊的墻壁上,毫無征兆的浮現(xiàn)出一道銹跡斑斑的鐵門。
那扇鐵門上掛著一把銀色的大鎖,門上除了銹跡以外,還掛著斑駁的血跡。
浮士德走到門前,從懷中摸出鑰匙打開鎖,接著拉開染血的鐵門,伸出雙臂,對剩下的四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來吧,各位,登上夢魘劇場最后的,也是最華麗的舞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