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娜踹一腳后余痛未消這下又跌一跤,齊橈是有些吃不消的。
但是他不能讓自己露出破綻拼命遮掩著,盤算著這里眾目睽睽他要保全性命是首要。
齊橈不管不顧先摸爬著站起來。
齊橈走到阿威跟前,拍拍阿威肩膀又?jǐn)堖^去說:“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阿威兄弟?!?p> 其他人見齊橈連聲說是誤會,緊張的氣氛稍有緩解。
“誤會?”阿威疑惑:“誤會什么?
你是說阿娜故意找你茬不成?”
阿威沒有輕信齊橈,后者隱忍著內(nèi)心情緒,敏銳地阿威木古有所察覺。
阿威木古再度甩開齊橈搭在肩膀上的手,猛的轉(zhuǎn)身就反手遏制住齊橈,厲聲喊:
“說,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打你來到咱們寨子那天起我就覺得你可疑。
你定是那種巧言令色之徒,把自己說的那么落魄,肯定是為了在此落腳,討我們大家可憐罷了。
你最好如實交代,是不是在哪里犯了事情才躲到這四方不靠的山坳里來!
說!”
齊橈自覺被阿威說中狀況,拼命想掩飾,原本有五分醉意,如今卻裝出九分醉意,笑說:“阿威兄弟。”
他喊了一聲,身子也開始歪歪倒倒起來,逼到阿威跟前,還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
酒氣對阿威鼻息沖過去,他一陣惡心,躲開齊橈挪開兩步。
“阿威兄弟,我說的都是實話。
剛才我真是喝醉了。
并不是有意冒犯阿娜妹子?!?p> “不!阿威,你不可以相信他!
他剛才趁四下無人對我說的話,根本就是存心已久。
不能放過他!”阿娜堅定的目光看著阿威。
“他對你做了什么?
他都說什么?
阿娜,你不要怕,全部說出來,我跟各位族人們都會替你做主。
你只管與他對質(zhì),阿娜,你說!”
阿威走到阿娜跟前,牽起阿娜左手緊握著,他們相視點頭。
“她剛才說……”
“阿娜!”吉克老爹打斷阿娜,站起身繞過桌子氣定神閑走到兩人身邊。
吉克老爹先看阿娜,又看看阿威,說:“阿威,依我看,今晚的狀況肯定是誤會,不如就此作罷。
不要毀了大家的好興致,現(xiàn)在是咱們洛族的好日子,若是觸怒神靈對大家都不好。
不如再給那小子一個機(jī)會,叫他以觀后效?!?p> “可是吉克老爹,這豈不是給壞人可乘之機(jī),讓阿娜陷身于為難。
我不肯!”阿威拒絕照辦。
吉克老爹轉(zhuǎn)過身完全背對齊橈,后者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對阿威使眼色,目光深沉。
片刻,阿威木古會意的點點頭,隨即又看著阿娜點點頭。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小插曲暫時告一段落。
篝火、舞蹈繼續(xù)起來。
齊橈被打發(fā)到角落坐下,不許輕舉妄動惹是生非。
齊橈眼看大家都不再追究,自然又放下心來飲酒。
他暫時可以繼續(xù)留在這個山坳里。
這個山坳里風(fēng)平浪靜,簡直像個世外桃源。
相比烏城的喧囂自是另外一番景象。
自從余松去世,如夢的生活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似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而唯一能讓她精神鎮(zhèn)靜的事情,就是有關(guān)于小柔的點點滴滴。
小柔仍舊下落不明。
警署那邊對余松去世的案情調(diào)查進(jìn)展并不大。
皓云看著如夢日益憔悴,就想辦法討她歡心。
這一天他又尋覓兩株小盆栽來到江公館。
這兩株小盆栽名字分別是石蓮花和山地玫瑰。
當(dāng)他到達(dá)江公館的時候,顧媽在唉聲嘆氣。
云紅因為懷孕反應(yīng)太嚴(yán)重服過藥在房間睡著了。
整個客廳就只有如夢獨自坐著發(fā)呆。
臉頰上還有兩行怎么都擦不干的眼淚。
“如夢”
看到她悲悲戚戚模樣,他心底在抽痛。
他走近她,溫柔的低喚一聲。
他把小盆栽放在茶幾上。
聽到聲音的她慌忙抹眼淚,轉(zhuǎn)過頭看他,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
“你來了?!?p> “如夢,你哭過了?!?p> 皓云一同坐在她身旁,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是我太沒用,不能治好你的悲傷,不能治好你的心痛。”
“皓云……,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好。
是我自己太不爭氣,沒有能力這么短時間內(nèi)把悲傷消化掉。
不能快速開心起來。
讓你們擔(dān)心了。
是我自己的問題?!?p> 如夢努力擠出開心的笑,然而眼淚卻在出賣她。
她這樣的懂事,這樣的自責(zé),皓云越加心痛起來。
“如夢,這怎么都不能算是你的錯。
更不是你有問題,要知道至親離世是多么大的悲愴。
我想,并沒有幾個人能夠快速從失去至親或是至愛的悲痛里走出來。
你也不能。
只是……,只是你終日以淚洗面。
我只怕你會傷心過度傷及身體?!?p> 皓云把她的手握的更緊。
“皓云……”如夢欲言又止,咬緊嘴唇,竟又哽塞起來。
“我……,謝謝你對我的擔(dān)心。
可是,你真的這么想嗎?”
如夢語氣里帶著試探。
“想什么?你指哪句?”
“你真的擔(dān)心我傷及自己身體?!?p> “我很擔(dān)心,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我……,我是那么喜歡你。”
如夢瞪大眼睛望著皓云。
“你知道現(xiàn)在是我最脆弱的時候,你這樣說我會當(dāng)真。”
“當(dāng)真?難道你認(rèn)為我是趁虛而入,對你的感情不認(rèn)真?”皓云帶著慍怒對如夢輕吼。
“不,我沒有不相信你。
我只是……只是覺得……”
如夢結(jié)舌。
“我懂了!”皓云眼睛轱轆一轉(zhuǎn),又轉(zhuǎn)頭拿起茶幾上的小盆栽,遞到如夢面前。
“你看。”
如夢接過小盆栽,睜大眼睛看皓云。
“這,你怎么又送我這些東西?!?p> “讓我來告訴你,這兩株小盆栽的名字分別叫,石蓮花和山地玫瑰。
它們?nèi)渴鞘徎▽?,你看它們的花株多像一朵蓮花?!?p> 皓云指著那株石蓮花對如夢說。
“我上次就想問你了,你都是從哪里弄來這么多小盆栽?
它們都不像是本地尋常植物。
就像你說的那些名字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比鐗艨粗┰?。
“這些都是我在洋行托人從國外弄回來的。
我聽說它們的名字統(tǒng)稱‘多肉’植物?!?p> “多肉植物?”
“是啊,那個洋行里的洋妞說這些植物本來長在許多不同的地方,大都長在外國,南非還有什么納米比亞,這些名字我從來聽都沒聽過。
它們都是舶來品。
總之都是來自我沒有去過的地方。”
皓云挑了挑眉毛,嘴角彎起微笑。
看他興沖沖的說著,如夢也被感染了,一掃陰霾破涕為笑。
“南非?
那是什么地方?
離烏城很遠(yuǎn)嗎?”
“是的,很遠(yuǎn),據(jù)說那個地方至今都還有食人族?!别┰瓢蚜硗庖恢晷∨柙阅迷谑掷铮鹗謱θ鐗粜π?。
“食人族?”如夢深感驚訝。
“我實在無法想象還會有那么可怕的民族?!?p> “總之我也是聽說的,沒有親眼見過。
或許是那個洋妞故意夸張也說不定?!?p> 如夢被‘食人族’嚇到了,一言不發(fā),緊咬嘴唇只默默看著皓云。
“哎呀,都怪我,怪我說錯話。
你不要擔(dān)心嘛。
可能是我聽錯了也有可能啊?!?p> 皓云解釋著。
“都怪我害你擔(dān)心,我真是該打。”
皓云抬起左手朝自己腦袋拍兩下。
“哎,不要?!比鐗衾○┰拼蜃约旱氖?。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瞎想的。”如夢深深看皓云一眼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那株小盆栽。
“你說它叫山地玫瑰?”如夢抬眸看一眼皓云問道。
“是啊,它的花株像蓮花,名字又很玫瑰有關(guān),總之它是花草類植物。
它同時兼具兩種花的名字,可是又具有它自身獨特的品質(zhì)。
是很堅強(qiáng)的植物。
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那么,你為什么要送我這種花呢?”如夢目光一瞬不瞬望著皓云。
“這個也是我要告訴你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别┰蒲凵裾J(rèn)真望著如夢。
“因為多肉植物耐干旱,即使有很多天不澆水依然生命力頑強(qiáng)。
就像你的性格一樣?!?p> “我?”如夢困惑。
“像我什么?
跟多肉植物一樣耐干旱?”
皓云忍不住笑了,他說:“我只是一個比喻,你又不是花花草草,怎么會耐干旱呢?”
皓云從如夢手中接過那株石蓮花,把兩株小盆栽都放下,他對著小盆栽說:
“你的性格呢,給我的感覺是堅韌的,堅強(qiáng)的,充滿生命力的。
可是……可是你卻拼命的隱藏這一點。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如夢躲避開皓云的注視,低垂下頭輕聲囁嚅道: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p> 皓云重新捉住如夢雙手,握緊,再握緊。
她想抽回手躲開他,然而他用力握緊她不給她抽走的機(jī)會。
“不要逃開我,好不好?”皓云幾乎是渴求的望著她,深深望著她。
“我,我不懂。”她忽而抬眸迎視他:“我不明白?!?p>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莆罩氖?,他的手掌溫?zé)?,給了如夢些許力量。
“淮南告訴我,你大學(xué)三年從來沒有跟哪個男孩子過分親密過。
你跟他們每個人始終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
甚至你都不主動跟別人說話。
在學(xué)校里你除小柔以外似乎要好的人沒幾個,你始終獨來獨往。
除了上課,你就是一個躲起來寫字,故而造就你寫的一手好字。
即便遇到我,你也總是給我一種拒人之外的陌生感,距離感。
雖然,你和你的父親關(guān)系很好,可總給我感覺你并不外向。
并不是那種真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p> 皓云突然停頓片刻,繼而又說。
“你看看那許多身為千金小姐的女孩子們。
她們個個外向,個個愛玩,哪個女孩子身邊沒有跟著幾個愛慕的男子。
偏偏你卻沒有。
這一點使我很好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