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錢
待回到家，陸方海自去搭壘雞窩，姑嫂兩人把今天挖的野菜從籃筐里拿出來分類清洗。
看見杜文秀半籃子的木耳，巧兒有些疑惑，伸手過來翻翻揀揀：
“這不是爛木頭上長的東西嗎？嫂子怎么把這個也撿回來了，這東西不能吃的。”
杜文秀嚇了一跳，這木耳自漢朝開始就知道可以食用了，難道自己采的不是木耳？
拿著翻來覆去地看，厚厚的肉，黑色半透明的像耳朵一樣的形狀，不是木耳是什么。
“這不是木耳嗎？怎么會不能吃呢？”她反問巧兒，巧兒搖搖頭，一臉不信。
“山上這東西可多了，大家都不采，聽說以前吃死過人呢?！?p> 杜文秀感到有些奇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巧兒，今年是哪一年？皇帝是哪個??？”
“我只知今年是興元四年，皇帝是哪一個......”
對于一個連村子都很少出的農(nóng)村少女來說，杜文秀這個嫂子出的題超綱了。
“當(dāng)今圣上尊號明新天地天寶英武睿文神德圣皇帝。”
陸方海聽到她倆在聊這個話題，還以為杜文秀有心要考考巧兒，剛好自己知道，便嘴快說了出來。
誰知道他顯擺了一下，杜文秀更迷茫了。
恨自己當(dāng)年不好好讀書啊，這么長的皇帝尊號，到底是哪個皇帝？
歷史專業(yè)的才能記住吧？
眼見她目光呆滯，陸方海只覺自己知道這件事讓她感到意外，不免有些得意，繼續(xù)說道：
“明新圣皇帝是我大齊第三位天家，即位才四年，不過愛民如子，減免賦稅，也是有他的政令，才使得我們這些經(jīng)年的老兵有退役歸鄉(xiāng)的機(jī)會?！?p> 大齊？
杜文秀呆呆地看著眼前那個得意洋洋的男人，嗯，你該得意，不然我還不知道我是穿越到了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回過神來，杜文秀這才理解了為何巧兒不認(rèn)識自漢朝開始就有記載的木耳，“嗷”的一聲，杜文秀清秀的小臉上綻放出異樣的神采，直把陸方海和巧兒嚇了一哆嗦。
發(fā)財(cái)致富，這不就是能發(fā)財(cái)?shù)穆仿?！路在腳下！
杜文秀握拳的手在空中虛頓了一下，天無絕人之路啊！
受過現(xiàn)代義務(wù)教育的人都知道，時(shí)間就是金錢，耽擱不起，杜文秀忙將籃筐里的木耳都撿出來，地上鋪張破席子，將木耳攤開了曬起來。
巧兒還想再勸?！吧┳樱@東西真吃不得，便是最餓的時(shí)候，娘也沒有撿過這個吃。之前真的有人吃過后全身癢癢還起紅疹的?！?p> 杜文秀擺擺手，微笑著表示自己心里有數(shù)。
“這......他嬸子，這可使不得......”院外傳來方氏推辭的聲音，越來越近。
“哎呀，都是自家人，我有的還能饞著你不成，好好拿著，掉了可就麻煩了啊?！眳螊鹱雍头绞锨昂竽_推搡著進(jìn)了院門。
方氏一臉不情愿，手里拿著半張油紙，包著三分之一拳頭大小的豬油，還得小心呵護(hù)著別讓它掉了。
呂嬸子強(qiáng)勢地推著方氏進(jìn)來，臉上幾乎笑成了一朵花，眼睛都只看到兩條縫了。
方氏個子比她矮了一頭，力氣沒她大，被推的毫無還手之力。
進(jìn)來一看兒子女兒媳婦六只眼睛瞧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將豬油收了起來，進(jìn)廚房找個破碗先裝起來。
呂嬸子還是老習(xí)慣，進(jìn)門先四處環(huán)視一遍，才熱情地打招呼：
“哎呀，方海，壘雞窩呢這是，我就說，昨天那小雞苗賣的那叫一個劃算，誰買誰占便宜，隨意養(yǎng)上幾個月，就能下蛋了，等老了下不了蛋了再殺了賣掉，穩(wěn)賺不賠不是，還是方海有想法有主意，咱們村的年輕后生，還得數(shù)你?！?p> 杜文秀和巧兒聽她胡亂一通彩虹屁吹下來，忍不住偷偷捂嘴笑，陸方海也是不好意思地抬頭給了個笑臉。
只有方氏，進(jìn)了廚房就沒再出來，悄無聲息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方海啊，嬸子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呂嬸子又往方海那邊站了站，笑語盈盈地伸著頭問。
陸方海彎腰系著竹架上的繩子，頭也沒抬：“啥事兒？”
呂嬸子嘿嘿一笑，亮出兩排大牙：
“方海啊，聽說你們這歸鄉(xiāng)的老兵，是不是都給發(fā)了錢??？嬸子家的素蘭，還記得不？就是你一塊兒長大的那個丫頭，小時(shí)候你還說要娶她呢......”
這時(shí)，陸方海將還沒壘好的雞窩里頭的一塊石頭朝外一丟，好巧不巧丟在呂嬸子腿上。
“哎喲，方海你看著點(diǎn)兒，砸著人了！”呂嬸子一邊揉著腿，一邊叫嚷道。
陸方海抱歉的朝她笑了笑：“怎么砸著你了啊嬸子，你也站的太近了點(diǎn)兒，要不家去吧，我這手上也沒個準(zhǔn)頭兒，再砸你一回可咋辦？”
呂嬸子覺得自己的腿八成是青了，疼得不行。不過這次來的目的還沒達(dá)到呢，可不能輕易打道回府。
“哎呀，沒事兒沒事兒，不疼不疼?！眳螊鹱尤讨?，憋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哎，我跟你說啊，我們家素蘭過些日子要是給我家姑爺生個大胖兒子，馬上不得辦滿月嘛。我和你叔正想著去瞧瞧她呢，只是這家里光景不好，日子也過得艱難，親家又是大戶人家，要是空著個手去多不好看啊，這才腆著臉過來，想問你借幾個錢，買點(diǎn)子紅雞蛋送過去，也是我們倆的一片心?！?p> 見陸方海也不理她，呂嬸子在雞窩外圍著他晃了幾個圈把話說完。
“呂嬸子，素蘭姐啥時(shí)候定的人家?。空]見她出門子？”巧兒困惑了，這幾年也沒見呂嬸子家辦喜事兒啊，怎么這會兒都有孩子了呢。
“去去去，你小孩子懂個啥。”巧兒打岔，呂嬸子有些不耐煩。
“是啊，呂嬸子，素蘭啥時(shí)候成親的啊，嫁的哪個大戶人家？雖說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那也不能一點(diǎn)兒也不管娘家啊，讓你和叔買個雞蛋的銀錢都不給，太不像話。你告訴我是哪個大戶人家，我非得去找他們說道說道，這都做的啥事兒。”
雞窩壘的差不多了，陸方海也走了過來，倒是呂嬸子怕他愣頭青說到做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干笑了幾聲，嘟囔著大戶人家的媳婦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