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緋撩過頭發(fā)說:“按理來說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執(zhí)念,靈魂消散也需要一個過程,頭七未過,靈魂基本都是完成的,就算殘缺也不會太嚴(yán)重。”
“但笑笑不一樣,我用了專門收魂的陣法也只是收到了一點點殘魂?!?p> 如果趙緋說的都是真的,那就太奇怪了。
“這樣啊,那我要怎么顯像?”我問。
“顯不了?!?p> 我震驚的看著趙緋:“你在說什么東西?顯不了你帶我來?”
“別急嘛你,殘魂太少了,便是你也無法完全顯像。”
“那些現(xiàn)在怎么辦?”
趙緋揉了揉腦袋:“找殘魂?!?p> “這種事我又不會?!?p> 趙緋老神在在的說:“嘖,你還是不明白你的特殊。跟著我干就行,你想要功德,以后少不了這些事兒?!?p> 我還是聽了趙緋的話,跟著他又去了笑笑臨死的那一天所去過的地方。
都是一些很尋常的地方。
服裝店,超市,公共衛(wèi)生間,酒店……
晚上,巷子里透著幾分陰冷,趙緋走在我身后突然停下腳步說:“瞧我這記性,你在這等我一會,去去就來?!?p> “喂……”
趙緋跑的很快,我喊都沒喊住。
有毛病吧,大晚上的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
巷子里很干凈,偶爾有經(jīng)過屋檐的野貓發(fā)出聲音。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趙緋還是沒有來。
四周似乎又冷了些,環(huán)顧四周,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而這個時候我才反應(yīng)過來,趙緋是將我故意留在這里的,他在用我當(dāng)誘餌!
這個念頭起了之后就怎么都按捺不住。
我實在是太相信他了。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一只小貓從上面掉了下來,我順手就給接住了。
純白的小奶貓,看上去應(yīng)該剛出生不久,這會喵喵的直叫。
我將小奶貓放在了地上就走了,一會貓媽媽會找來的吧。
眼看著我走出巷子也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趙緋他真的只是去拿東西了?
剛出巷子,有一對男女相擁了走了進去。
隨后就模糊的看到兩人摟摟抱抱,靠著墻開始接吻。
后面的就不能看了,會長針眼的。
在巷子口沒多久趙緋就回來了,手里確實拿著一個袋子。
“你去拿什么了?這么長時間?!蔽覇?。
他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說:“布置笑笑那個屋把朱砂黃紙什么的都用完了,得買些,一會回去還要用。”
我哦了一聲,跟著他又回到了笑笑的出租屋。
回來之后趙緋就拿著筆不停的畫,模樣很是認(rèn)真。
“你困了就先在床上躺會,我弄好了叫你?!彼f。
我點了點頭,沒躺在床上,而是靠在了沙發(fā)上。
閉著眼睛,絲毫沒有睡意。
趙緋肯定有事瞞著我,但身為公職人員,應(yīng)該不會害我,而且我要真的有個什么意外,應(yīng)柳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真的只是讓我顯像嗎?
可除了顯像我又能做什么呢?
各種疑問充斥心頭,腦袋也亂亂的。
這功德就是不好拿啊。
兩個小時后趙緋叫醒了我,說是讓我?guī)蛶兔Α?p> 地上都是符咒,他還順手在身上貼了一些說:“你是女子,又是天胎,屬陰,身上又有鬼煞之氣,咱們今天去的那些地方都有可能有笑笑的殘魂,這些殘魂沒有意識,會隨意飄蕩,但當(dāng)有強大的同類經(jīng)過時會選擇跟隨。”
我看了看貼在身上的符咒,粗略看能認(rèn)出是一個魂字。
“我這也不算同類吧,怎么說我都是一個活人?!?p> 他示意我抬起手來,然后貼在了我的手肘上說:“這個解釋起來就麻煩了,有空再說,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從你的身上找到笑笑的殘魂。”
“好吧!”
趙緋說至少殘魂有一半以上才能顯像,現(xiàn)在還不夠。
他一整個的操作我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就有點熱。
兩個小時后,趙緋臉色慘白,一手扶著桌子,嘴里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一點都沒有呢?”
他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
“你怎么了?”我問。
他盯著我搖了搖頭,喘了幾口氣說:“找不到?!?p> “那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人最是留戀自己的身體,所以她的尸體上肯定有她的殘魂?!?p> 這么說我就有些疑惑了:“你不是說笑笑的尸體被當(dāng)做標(biāo)本了嗎?”
“嗯。但能找到。”
忙了一整天,無功而返,實在讓人有些不開心。
第二天一早,趙緋就拉著我去接收笑笑遺體的醫(yī)學(xué)院,很是積極的樣子。
我覺得他似乎上心的有點過頭了。
見到笑笑的遺體很順利,畢竟趙緋是有證的。
早就知道她的身體不完整,但也沒想到會這么的不完整。
整整一排過去,大大小小的罐子里面都是她。
手,肝臟,眼睛,腳,舌頭,耳朵……這些都分類浸泡在福爾馬林之中。
下面都寫著標(biāo)簽,標(biāo)注了日期和部位。
趙緋站在那些罐子前沒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對這個笑笑很不一樣。
我和他認(rèn)識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經(jīng)過這幾次的共處也大概能感覺到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這種人,最冷漠不過。
“都成這樣了,還能聚集殘魂嗎?”我問。
他心里可能也沒底,便說:“試試吧?!?p> 來都來了,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也只能試試了。
不出意外的,失敗了。
但趙緋還是不死心,一連著試了幾次,但結(jié)果沒有絲毫的改變。
離開的時候他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
醫(yī)學(xué)院離的遠,在經(jīng)過趙緋那么一折騰,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路上,他突然對我說:“姜零,人這一輩子總會做一件錯事?!?p> “嗯?”
我不是很理解他突然向我說這個是什么意思,不過我還是接了句:“人非圣賢孰能無過?!?p> 他轉(zhuǎn)頭直勾勾的看著我又說:“我的意思是,明知道是錯的,但還是要做。”
一種不安蔓上心頭,現(xiàn)在的趙緋很不對勁。
“姜零,對不起!”他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接下來要出事了。
不能慌,千萬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