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巷子我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了。
破舊的木門一如往常,敲門的是溫老。
而開門的還是那個佝僂老人。
銅樹再一次讓我震撼,溫老也仰頭看了許久,他說:“仿照扶桑樹做的,當年可是花了大價錢?!?p> 我忍不住問:“這個樹是你們做的?”
溫老搖頭:“不是,但其他的是我們做的。”
話音落,木牌飄動,丁煜從上面下來,一眼就落在了我身上:“小媳婦,你又來看我啦?”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溫老,面色一冷,周圍的溫度都跟著降了很多,隨后張牙舞爪的向著溫老撲去:“老東西,你還敢出現(xiàn)?!?p> 溫老毫不慌張,任由丁煜穿過他的身體,顯然未能對他造成一點傷害。
“丁少爺,你這可就冤枉人了,當年你們丁家的人說你是自愿的,我當時也問了你?!睖乩险f。
丁煜面露猙獰:“是你們誆騙我。”
溫老立刻就道:“都是誤會,我們也是被騙了,這不現(xiàn)在來贖罪了?!?p> 丁煜怒火不能平息,但他又做不了什么,沒多久就安靜了下來。
溫老往前一步,伸手放在銅樹上說:“丁泉也不是完全信任我們,我們溫家只是承擔了封印的一部分,現(xiàn)在我會解開那一部分封印?!?p> “老東西,你會那么好心?”丁煜說。
溫老心平氣和道:“世事無常,我解開一部分封印,你更改丁家運勢,剩下的就交給我們?!?p> 我以為解開封印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但實際上很簡單。
溫老拿出了一些朱砂符咒之類的,然后圍著銅樹做法,嘴里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說實話,有點像是個神棍。
我悄悄的問應(yīng)柳:“這能行嗎?”
結(jié)果他聲音毫不遮掩道:“溫家傳承至今,還是有些本事的,就是這做法的樣子一如既往的滑稽。”
我:“……”
我就不該問,太尷尬了。
溫老顯然也聽到了,撇過來一個不滿的眼神,但他在做法中,不能分心,自然不會說什么。
我只能感覺到四周越發(fā)的陰冷,但奇怪的是這種陰冷竟然沒讓我覺得不適。甚至還有些喜歡。
但我沒敢說。
丁煜飄在半空,一直在看著溫老,像是在防備他耍什么把戲。
良久,溫老終于是停了下來,臉色煞白,身體也十分虛弱的樣子。
丁煜迫不及待的沖出門外,在院子里飄來飄去。
可是他似乎還是出不了大門,抬頭盯著夜空許久許久。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忽然覺得他真可憐。
“也沒什么區(qū)別嘛,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樣?!彼f。
應(yīng)柳斜靠在門上,難得說了一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自由?!?p> 丁煜回頭看著他:“那就謝謝了,前夫哥?!?p> 我:“……”
應(yīng)柳臉色未變,倒是溫老像是嗅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跑到我身邊問道:“前夫?應(yīng)柳是你前夫?”
救命,這個人怎么什么都敢說啊。
果然,應(yīng)柳請撇著他說:“你有什么意見?”
溫老像是被堵住了嘴巴往后退了兩步,但背地里悄悄的對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我:“……”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離譜。
離開小巷之后我還有點茫然,溫老就跳那么幾下就行了嗎?這真的可以改變丁家的氣運嗎?
雖然心中懷疑,但我也不會傻了吧唧的說出來,且看著吧。
上次的事情之后我自然是不能再去天一集團上班了,工資就更不要想了。
算了,反正當初上班也不是為了工資。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關(guān)注著天一集團的事情,新聞報紙全方位搜索。
也不知道溫老解開的封印真的起了作用,天一集團的事情確實很多,盡管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
什么消防有問題啦,稅務(wù)檢查啦,建造占地啦。
這些事情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無非就是花點錢的事情。
丁泉將這些都處理的很好,讓人找不到一點把柄。
我暗地里也向公安機關(guān)舉報了天一集團墻壁埋藏尸體的事情,可惜無疾而終。
不過我又聯(lián)系了之前認識的同事,天一集團最近生意很不好,有好幾個大單突然就被人截胡了,丟的莫名其妙。
我其實還是挺怕的,丁泉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后面不會找我算賬吧。
在扳倒這座大廈的事情上我能做的真的很少。
但有句話叫做墻倒眾人推,丁家這幾年風頭無量,如今能吐出一些東西來旁人怎么會不心動。
想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的數(shù)不勝數(shù)。
“小零兒,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景瑤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輕聲的在我耳邊呢喃。
回神,我搖了搖頭:“沒什么,發(fā)呆呢。”
“你最近好喜歡發(fā)呆?!?p> 我笑了笑說:“可能是沒休息好?!?p> 景瑤挽住了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說:“住在外面不開心?要不你就搬回來嘛,你不在,我一個人可孤單了?!?p> 我:“……”
這妮子說謊真是不臉紅。
就她這么一個大美人,孤單哪里和她沾邊啊。
沒等我說話,她又道:“對了,你和溫啟怎么樣?好多人都向我打聽你們兩個?!?p> “你別亂說,我們之間沒關(guān)系?!?p> 景瑤嘖嘖了兩聲:“我覺得溫啟挺好的呀,長的還行,人又開朗,家里也挺有錢的?!?p> 我無奈的推開了她說:“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準呢?!?p> “他都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學校了,估計是怕見到你吧?!?p> 我:“……”
說起來自從溫啟昏迷之后好像確實沒再出現(xiàn),再加上那天見到溫啟的人也不多,這加起來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算了,反正這也不關(guān)我的事。
景瑤也算是提醒了我,如果天一集團真的倒臺,丁煜自由。
那么接下來他們又會怎么對付應(yīng)柳呢?
事情來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最后一節(jié)課還沒下課就有人來找我了。
樓梯間,溫老遞給我一個小瓶子說:“丁煜被放出來是遲早的事兒,我們也該為接下來的事情打算了,這段時間你把這個東西想辦法讓應(yīng)柳吃下去,每日一粒,最少要吃半個月?!?p> 我打開瓶子將里面的東西倒在了手上,是那種很小的顆粒,綠豆大小。通體透明,聞著也沒什么味道。
“這是什么?”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