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夜遇襲
永安公主心里一動,“那孩子也病了好幾年了吧?怎么老是好不了?不如讓宋郎中去看看?”
“聽說他那是胎里帶來的,宮里的太醫(yī)也去瞧過,說是慢性的,好不了,只能慢慢養(yǎng)。宋郎中恐怕也治不好那樣的病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宋郎中治不好?只有試了才知道?!庇腊补骱吡寺??!霸僬f,你可甭提太醫(yī)了,太醫(yī)替人家宋郎中提鞋還不配呢。”
賽罕暗暗好笑。
永安公主又道:“夫君,午膳后你就去侯府,將衍之找來,我有要事和他相商?!?p> “行行行,某家去就是。說了這會子話,你累不累?要不先歇一歇?”
他這樣一說,永安公主果然覺得人困眼乏。
“睡一會兒也好。”
賽罕輕輕拉上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后退了出去。
且說宋新月主仆回到醫(yī)館,果然門口已經(jīng)等了好幾名病人??赐赀@幾個病人,已經(jīng)是午時了。
吃過午飯,主仆倆遛進(jìn)廂房,將公主給的那些金銀倒了出來,攤在桌子上瞧著。
“哇,小姐,奴婢估計幾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金子。”春燕的眼睛已經(jīng)被閃閃發(fā)光的金子晃花了。
“我也沒見過?!彼涡略氯滩蛔⌒α恕!按貉?,你說,這些金銀能不能在京城買幾塊地?”
春燕撐住下巴,眉頭蹙了起來。
“小姐,這點金子雖然多,但是要想買京城的地,只怕還不夠。奴婢以前聽嬤嬤說過,田地可貴了,特別是京城附近的,一塊地要值一座大宅子呢?!?p> 宋新月嘆了口氣?!靶邪桑@些先收起來,等以后攢夠了再說?!?p> 下午,陸陸續(xù)續(xù)有病人來了。宋新月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口都說干了。春燕負(fù)責(zé)看方子抓藥,幾乎一刻也未停。
眼看天色漸暗,最后一名病人終于出了醫(yī)館,主仆倆方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今晚回府嗎?”春燕問。
“回啊,我還得回去問問換地的事,也不知道有沒有換到?”
鎖上房門,帶上藥箱,兩人照例攔了一輛官方出租馬車。
這輛馬車比較破舊,車夫年紀(jì)也有點大了,看上愁眉苦臉的。
宋新月說了地址,車夫點了點頭,就駕車走了。
“小姐,今兒天好像黑得早一些了,以前這時辰天還亮著,現(xiàn)在都黑盡了?!贝貉喾畔潞熥?,說道。
“立秋了,黑得早一些不是正常嗎?”宋新月心里在想另外的事。
“奴婢只是覺得奇怪,以前只要天一黑,這一片的街燈就會亮幾盞,今兒可是一盞都沒有亮?!?p> “是嗎?”宋新月也揭開簾子的一角望出去,果然,街道兩邊都一片黑,如果不是天上淡淡的月光,那可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京城街道邊的路燈其實就是用石頭雕成的立柱式街燈,燈油是桐油。每一條街道都有專人管理,天黑了點燃,天亮了熄滅。宋新月走這條路也有一個月了,幾乎每晚路燈都是亮著了,從來沒有一晚落下過。
“小姐,你說會不會是那些忘點燈的人忘記了?”春燕小聲道。
“有可能吧,或許是風(fēng)吹滅了?”
“小姐,今兒可沒有風(fēng)?!?p> “那……也許是別的原因吧?好了好了,別糾結(jié)了,一會兒就到了……”
話音未落,馬車輪子像是碾到石頭了似的,顛簸了一下,又歪了歪,幾乎是一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馬車一如既往的朝前駛了起來。
主仆倆對視一眼。宋新月見小丫頭臉色有些惴惴,忙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就是咯著石頭了……”
“小姐,”春燕打斷了她的話,壓低了聲音,“你注意到?jīng)]有?”
“什么?”
“馬車好像比剛才駛得快些了?!?p> “是嗎?我倒是沒注意。”宋新月剛才一直在心里盤算鋪子和土地,哪里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真的,比剛才快多了,真是奇怪。你說,外面那么黑,車夫怎么就看得那么清楚,一點磕絆沒有?”
“這有什么奇怪?人家車夫就是干這一行的,對路況也熟悉,閉著眼睛也會駕車。好了好了,你好好坐著,別扭來扭去的?!?p> 春燕“哦”了聲,神色不安的坐了一會兒,終究是不放心,忍不住又偷偷的掀開簾子朝外面張望,這一看,不由失聲道:“哎喲,小姐,這條路可不是回府里的路?!?p> “什么?”宋新月忙探頭出去看。果然,馬車一路狂奔,外面昏暗的景物急速朝后面倒去,但是那些景物卻是很陌生的。宋新月雖然是路盲,但是府里到醫(yī)館那一段路她卻是很熟悉的,那條路幾乎全是巷子和彎道,可是,這一條路卻很直很平,她抬眼遠(yuǎn)眺,前面黑茫茫的,像是一片荒僻之處。
她心知不妙,忙拍打著馬車車廂,喊道:“喂,師傅,停車,停車,你要將我們拉到哪里?”
春燕忙也從窗戶探出頭,大喊道:“停車!”
可是,無論主仆倆怎么喊叫,車夫卻充耳不聞,馬車比剛才更快了,幾乎是在道上狂奔。
車廂里顛來顛去,主仆倆頭暈眼花,花容失色。宋新月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春燕趕緊抓住她的手,“小姐,坐好,奴婢打開車門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p> “春燕你小心!”
“知道?!?p> 春燕起身抓住車壁,剛穩(wěn)住身體,車門就“眶”的一下被風(fēng)撞開了。
春燕身體失去平衡,差點跌了出去,幸好宋新月反應(yīng)迅速,一把抓住她腰帶,才將她拖了回來。
主仆倆臉色都白了,緊緊的攥著手。
就在這時,夜空中驀地響起一聲長長的馬嘶,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主仆倆驚魂未定,神色間頗為狼狽。
春燕定了定神,罵了聲,“該死的車夫,等我出去罵他一頓解解氣。”
“春燕,別去……”
宋新月急忙喊住她,春燕卻早已跳下了車。
然而,幾乎是眨眼的工夫,春燕嗖的一下跳上了馬車,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怎么了?”宋新月心知有異,忙問。
春燕緩緩轉(zhuǎn)過頭,昏暗的光線下,只見她的大眼睛里一片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