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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星香木化青煙

第七十五章 喪事?喜事?

銜星香木化青煙 半夏海棠 3105 2024-08-20 16:17:08

  “什么?”東郭月聽著侍女在耳畔低聲的訴說,不免的驚呼一聲,她坐在精致的妝臺前,銅鏡中映照出她那張因震驚而略顯失色的容顏:“陛下他,怎會做出如此之事?這宮里的女人哪個不盼著他的恩寵,他何必要做出這樣不恥的舉動。”

  侍女低垂著頭顱,雙頰微紅,略顯尷尬的說道:“陛下亦是情非得已,心愛之人近在咫尺,加之酒意微醺,方有此失態(tài)之舉?!?p>  東郭月一聽侍女說‘心愛之人’,心中激起怒火,她手腕一揚,“啪”的一聲脆響,精致的脂粉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的落在妝臺之上,粉末四濺,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狠辣,直射向侍女。

  侍女被嚇的臉色煞白,撲通跪在地上,不停的扇自己耳光:“娘娘饒恕,奴婢一時失言,奴婢知錯了,知錯了……”

  東郭月內心煩躁不已,自嫁給慕臨珩到如今,已有一年半載,可每月恩寵不過數(shù)次,而今,又來了個葉云蘿,連著兩月,慕臨珩連她的宮門都不曾踏入。

  如此下去,她這皇后就是個擺設,她輕嘆一聲,眼神中掠過一抹不耐,淡淡地睨了眼仍跪伏于地的侍女:“起來吧!”

  侍女顫顫巍巍的起身,繼續(xù)伺候她梳妝,不敢再有多言。

  “這葉云蘿究竟有何本事,讓陛下如此癡迷,這全天下也不是只有她才貌美。”東郭月輕蹙秀眉,眼中閃爍著不解與微慍,她從鏡中看了眼侍女:“菱湘,替我修書一封至父親大人。告訴他,務必派遣可靠之人,探查葉云蘿的底細,我倒要看看,這位能讓陛下傾心至此的女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是,奴婢即刻就去準備。”

  赫連斐坐在云蘿畫像前,訴說著兩人初見時的情景,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響,打破了室內的靜謐。他打開門站在臺階上。

  門外,是一片耀眼的紅,喜慶而熱烈,宛如燃燒的火焰,卻也似無形的利刃,刺入了他的心房。那紅,太過鮮艷,太過刺眼,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與云蘿大婚那日。滿府的紅綢與喜字,本該是兩人幸福的見證,如今卻成了心中難以言喻的痛楚。

  “你們在干什么?誰讓你們掛這些東西的”他眉宇間掠過不悅,話語間,怒意滿滿。

  侍衛(wèi)們手中的活計戛然而止,紛紛抬頭,回應道:“稟王爺,延哥說明日大婚,讓屬下們把喜堂布置出來?!?p>  赫連斐四下看了看,不見李延的身影,隨即大喝一聲:“李延!李延!”

  李延聞聲,從門外閃現(xiàn)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赫連斐指著那些紅綢喜帖:“馬上把這些東西給我取下來,把白幡掛上去?!?p>  “王爺,明日便是大婚,府中遍掛白幡,實乃大不吉也。此舉無異于公然違抗圣意,讓皇上與伯爵府顏面掃地?!崩钛訚M是憂慮地勸道。

  赫連斐一把攥住門框邊那刺眼的紅綢,用力一扯,嘶吼道:“阿蘿離世,尚不足百日之期,我再說最后一遍,將這些紅綢,悉數(shù)撤去!換上白幡?!?p>  他目光如炬,掃視四周“誰若再敢忤逆本王之意,擅自做主,便不必再留于這王府之中,即刻滾出去!”

  李延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揮手示意侍衛(wèi)們將紅綢喜字取下,換上白幡。

  寅時剛過,伯爵府內已然洋溢著喜悅的人聲。丁婉意端坐于妝奩之前,鏡中的她溫婉如玉,嬤嬤們手法嫻熟,正細心地為她編織著及腰的秀發(fā)。

  昨夜一夜未眠,她輕輕垂下眼簾,目光溫柔地落在絢爛大紅喜服之上,一顆心激動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女使婆子們手里端著大婚之物忙進忙出。陪嫁的嫁妝,錯落有致地占據(jù)了廳院的每一個角落,小廝們正對著嫁妝單子逐一核對,生怕遺漏了任何一份。

  辰時三刻;親眷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來,丁婉意坐在雕花木床之上,周身環(huán)繞著喜慶的紅色,仿佛一朵即將綻放的牡丹,大紅蓋頭輕輕覆在她的頭頂,細膩的綢緞下,隱約透出一抹明艷不可方物的光澤,那是她羞澀而又激動的臉龐,在晨光中更顯嬌媚動人。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輕輕揉捏著裙擺,金絲銀線交織出繁復而吉祥的圖案。

  老嬤嬤見狀,眼神中滿含慈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姐啊,莫再這般細細搓揉了,瞧瞧這身精致的婚服,都添了幾分褶皺,待會兒賓客盈門,見了怕是要笑話。”

  錢氏立于一側,嘴角勾勒出笑意,打趣道:“瞧瞧咱們這新娘子,心急如焚的模樣,不過,好飯不怕晚,好事多磨嘛!新郎官啊,還得等到巳時方至”

  “找到了嗎?”李延的聲音低沉而焦急

  “府內上下,各處角落皆已搜尋,卻不見王爺半點蹤跡?!?p>  此刻;琮親王府已是亂做一團,大婚之日,新郎官卻不見了蹤影,眼看著接親的時辰就快到了。

  李延心一橫,道:“徐茂,你去給我找個面具,劉子,去把王爺?shù)幕榉o我拿來?!?p>  劉子圓睜著那雙略顯憨態(tài)可掬的眼眸:“延哥,你莫不是要去替王爺接親吧?”

  “不然呢?眼下巳時已到,時辰不等人。當務之急,是要先將人安然迎回府中,后續(xù)之事再議。你小子,還愣著作甚,快去。”

  李延匆匆忙忙地整理著衣物,動作間透著慌亂,他比赫連斐矮個半頭,身形較魁梧半許,這衣服穿在身上,令他有一股別扭感。

  這時,一旁侍立的侍衛(wèi)提醒道:“王爺說,再敢擅自做主就讓我們滾出王府?!?p>  李延輕拍他的后腦勺:“伯爵府內,此刻已是高朋滿座,若不去接親,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王爺該如何自處?怕是連皇上也不好偏頗,快去,讓他們換上衣服趕緊出發(fā)。”

  定好的時辰,巳時到府,巳時兩刻接新娘子出門,可這都巳時一刻了,王府迎親的隊伍遲遲未見蹤影,賓客們已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丁婉意在房中等的焦急,煩躁的扯下蓋頭:“他若不來,我便自己走去?!?p>  錢氏聞言,心中也是一緊,連忙上前:“我的好妹妹,這話可不能說笑。哪有新娘子不坐花轎,自行前往夫家的道理?想是路上有了什么變故,或是他滿心歡喜之下,不慎誤了時辰。你且放寬心,稍作等待,我這就出門去,瞧瞧究竟是何緣故?!?p>  剛踏出門檻,小女使氣喘吁吁的跑來:“來……來了,王府……王府接親的來了?!?p>  李延身著一襲璀璨奪目的大紅婚服,臉上帶著面具,乍一看倒還像那么回事,可仔細看看,便可看出此人絕非赫連斐,他一開口,眾人皆是愣住。

  伯爵夫人心里窩著一團火,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慈愛的模樣,叮嚀著:“自今日起,你二人便結為連理,需得如影隨形,相互依偎,共赴風雨。婉意啊,你需謹記,身為妻子,當以家為先,恪守婦道,以溫柔之心,勤勉之態(tài),一切行事,皆應以夫君為重,攜手并進?!?p>  李延不敢多留,遂;恭敬地行了禮數(shù),接了新娘子出門,因著各家的臉面,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目送著接親的隊伍離去。

  花轎抬至王府門口,丁婉意忽地發(fā)出一聲清冽的怒斥:“停轎!”

  眾人愣了一下神,迅速將轎子輕輕擱置于青石板上,丁婉意在婢女的攙扶下氣勢洶洶踏出轎門,抬頭望去,盡是一抹慘白。

  她掃視著周圍的侍衛(wèi),眼里滿是怒火與不屈:“他竟如此待我?這滿府遍掛的白幡,是要我,也給葉云蘿辦喪嗎?”說著,便提起裙擺,闊步踏進府內。

  眼前的一幕更是讓她一顆心如跌落寒冰,滿院皆是喪儀布置,屋檐之下,長廊之間,掛滿了云蘿的畫像,侍衛(wèi)們,一身素白站在園中,兩側排開,弦音亦是一身白衣,發(fā)間簪著一朵白花,靜靜地立于廳堂之中。

  此情此景,非但無絲毫迎娶新娘入府的喜慶與歡騰,反倒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與凄清,倒像是迎接在外亡故的人回府。

  丁婉意腿一軟,跟著的三個侍女急忙扶住她“小姐,當心?!?p>  昔日丁婉意造謠云蘿一事,再加上她表姐讓人把云蘿賣進樓子,弦音對她是恨之入骨,看著她受挫的樣子,不禁露出一抹快意的笑。

  她上前兩步,冷聲道:“王妃仙逝,尚不足百日之期,府中自當肅穆以待,不宜有任何歡慶之態(tài)。王爺早有令諭,若丁小姐蒞臨,請自便,亦可選擇折返伯爵府?!?p>  丁婉意微微挺身,眸中閃過一抹不可一世的傲氣,緩緩言道:“吾與王爺之婚約,乃天子金口玉言,圣恩所賜,若回頭,豈非公然違抗圣意,置皇家威嚴于何地?”

  弦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帶譏諷:“哦?既是如此,丁小姐可曾留意,皇上是否親臨婚禮,祝福一二?還是說,這樁婚事,在皇上眼中,也不過爾爾?”

  她優(yōu)雅地撥開身旁侍女的輕扶,雙手交疊在腹前,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tài):“即便如此,又如何?畢竟,你王府的花轎,已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將我自伯爵府迎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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