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南國而言,此時的北國已然步入了深秋時節(jié),整個皇宮都被濃濃的秋意所籠罩著,宛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xiàn)在眼前。
陽光柔和地灑落在皇宮那金碧輝煌的琉璃瓦上,仿佛給這座莊嚴(yán)的宮殿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然而,與南國那座以碧綠的樹林和盛開的鮮花聞名遐邇的皇宮不同。
北國皇宮依山而建,氣勢磅礴,從遠(yuǎn)處望去,它就像一頭巍峨的巨獸,靜靜地躺在山腳下,與周圍的自然景色融為一體,山巒起伏。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抬著裝飾精美的軟轎,腳步略微加快,穩(wěn)穩(wěn)地行走在鋪滿青石板的宮道上,生怕耽誤了行程。轎內(nèi),云蘿靜靜地靠坐在窗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她此刻心神俱疲。
赫連斐的身影也在腦海揮之不去,也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一波又一波,這種蝕骨之痛,讓云蘿幾乎無法忍受,但她依然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
走了許久,軟轎終于緩緩?fù)O?,如同一片羽毛般輕盈地落在地面上,云蘿掀起簾子的一角,目光透過那道縫隙望出去。
只見一名宮人腳步匆匆,朝著前方的宮殿奔去,不一會,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之中,是慕臨珩,他身穿一襲明黃色龍袍,步伐矯健有力,透露出威嚴(yán)。
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顯得那么優(yōu)雅從容;他面龐英俊不凡,眉宇間依舊洋溢著淡淡的書卷氣息。然而,對于云蘿來說,眼前的這人既熟悉又陌生。
轎簾輕輕掀起,露出那如仙子般清麗脫俗的身影,云蘿在宮人的攙扶下,步出轎子。她穿著一襲粉色的淡雅裙裳,步履輕盈,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之上。
慕臨珩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如獲至寶,一顆心狂跳不止。他快步上前,握住云蘿的手,那溫軟細(xì)膩的觸感讓他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阿蘿,你終于來了”慕臨珩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充滿了對云蘿的珍視和寵溺“阿蘿,你清瘦了許多。”
他緊緊握著云蘿的手,領(lǐng)著她步入那座巍峨的宮殿,像是要讓她感受到這里的每一份莊嚴(yán)與壯麗,他一一為她指點著,讓她目睹著這殿內(nèi)無盡的輝煌與威儀。
隨后,他又拉著她,走向內(nèi)室,那里,一幅畫像靜靜地掛在墻上,吸引了云蘿的目光。那畫像上的人,正是自己,是慕臨珩第一次入相府時見到自己的樣子。
慕臨珩的笑容,極致溫柔,他輕聲道:“阿蘿,你依舊如此美麗動人,記得,我第一次在相府見到你時,你也是身著粉色衣裙,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美得令人心醉。”
云蘿聞言,眼神中透出一絲冷漠,淡淡地說道:“我不記得了?!?p> 慕臨珩看出她心有不悅,只是尷尬的笑笑:“沒關(guān)系,比起以前,我更期待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p> 云蘿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赫連宣用哥哥們的性命相要挾,我根本不可能來你這,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更不想和你有以后?!?p> 慕臨珩眼里瞬間升起一團(tuán)水霧,他沒想到與她見面的第一句話她會這樣說,他努力平復(fù)了情緒,依然溫柔道:“阿蘿,我知道你心里還對我欺騙你一事耿耿于懷,可我是不得已的?!?p> 云蘿并不想與他多言,只是輕挽衣袖,露出一段白皙的胳膊:“你很想有以后是不是?我如今命不久矣,你只有先解了我身上的毒。”
慕臨珩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那條觸目驚心的黑線上,心中的怒火瞬間肆虐開來,將他所有的冷靜與溫柔吞噬。
他猛地一拽,將她的皓腕牢牢鎖于掌心,眼眸中寒光閃爍:“那個人是誰?是不是赫連斐?信不信我派人殺了他,定讓他死的悄無聲息?!?p> 云蘿了解慕臨珩那藏在華麗外表下的狠辣心腸,她抽回胳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反正和你分開后,我又遇著好幾個讓我動心的男子。”
慕臨珩雙目變得赤紅,一只手緊緊鉗住了她的下顎:“你再說一遍?!?p> 云蘿仰著頭望著他,無所謂道:“無法接受是不是?你可以殺了我啊,反正我也沒多少日子可活?!?p> “葉云蘿,從此以后,你只能是我的,你若再敢心生旁騖,念及他人,我雖不殺你,但我自有千百種辦法,讓你品嘗到比死亡更深的煎熬與痛楚?!蹦脚R珩貼近她的耳畔,每一個字都如同寒冰利刃。
云蘿用力的掙開他,指尖輕顫著捂住微痛的下顎,向旁側(cè)挪移了幾步。
看著他陰狠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懼怕,不由得想起赫連斐,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殷紅刺眼,隨即,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輕飄飄地倒了下去。
慕臨珩身形一閃,伸手接住她的身體,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頰和嘴角殘留的血跡,高喊道:“快!傳莊太醫(yī)!”聲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亂與緊張。
侍從聞言,神色一凜,腳步急切的跑動,不敢有絲毫耽擱。
太醫(yī)跪在床前,搭著云蘿的脈,不禁低語自喃:“奇哉怪也,竟是情蠱之癥。”言罷,他緩緩起身,轉(zhuǎn)向立于一旁,神色擔(dān)憂的慕臨珩,雙膝一曲,恭敬地跪伏于地:“陛下,微臣斗膽稟報,此女所中,乃情蠱之毒。唯有……唯有覓得那施蠱之人,以其血為引,調(diào)和秘藥,方能有望解此毒,救回姑娘一命?!?p> 慕臨珩低垂眼簾,眸光溫柔地落在床榻上的云蘿身上,雙手背于身后,緊握成拳:“你只管配藥便是?!?p> “可是······可這血引之人,要去哪里尋?”莊太醫(yī)猶豫的問道。
“朕,便是那血引之人?!?p> “陛下,萬萬不可??!您怎能為了一介女子而輕易涉險,損傷龍體?”太醫(yī)猛然抬頭,眼中滿是急切。
“朕讓你去配藥”
“陛下,微臣斗膽直言,眼前這位姑娘,毒素已深侵骨髓,已是油盡燈枯。若要解這毒,每日早中晚,必得放小半盞鮮血,按此法,連續(xù)數(shù)日,不可間斷。如此下去,必傷龍體,陛下乃萬民之根本,國之棟梁,若因救人而傷己,實乃社稷之不幸,微臣心中惶恐難安。”
慕臨珩的面色沉如寒夜,語調(diào)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與不耐:“朕已明言,你只需潛心制藥,身為我北國醫(yī)術(shù)無雙的國手,朕與她的性命,皆系于你手。若有一絲差池,定讓你與你的族人共赴黃泉?!?p> 莊太醫(yī)的額間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顫顫巍巍的應(yīng)下:“微臣……微臣定當(dāng)傾盡所學(xué)?!?p> “此事萬不可告知旁人”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