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宣站在殿門口,凝視著那滿宮的燈火,江嵐彤緩緩走到他旁邊,握著他的手:“皇上,再有一個(gè)時(shí)辰就要早朝了,你去休息一會吧!”
赫連宣摟著江嵐彤:“朕一閉眼,就想起葉嘯死在朕面前的樣子”
“皇上,臣妾已懷有皇嗣,其實(shí),丞相不用死的”
赫連宣看著遠(yuǎn)處,眸子里泛著清冷:“開弓沒有回頭箭,這盤棋局,只差那至關(guān)重要的一子,便可塵埃落定,好了,去休息吧!”。
江嵐彤有些擔(dān)憂:“倘若此事被阿斐知曉,他會不會······要為葉家翻案?”
“證據(jù)確鑿,翻不了的,只是······怕會為了葉云蘿鬧一場”
一大早,赫連斐就來找丁婉意,陪她用了早飯,她自然喜不自勝,精神看著也好了些。
赫連斐自覺對她愧疚,倆人坐在一起倒顯得尷尬,李延走來,在他旁邊耳語幾句,他看著丁婉意笑了笑,趁她不注意時(shí),迅速地點(diǎn)在了她的穴位上,丁婉意身子一軟,倒在婢女懷里。
赫連斐抱起她往屋外走去:“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收拾好了”秋霜跟在后面。
他把丁婉意抱上馬車,里面搭了一張簡易的床鋪,可供一人躺下,“本王點(diǎn)了你家小姐穴道,可讓她沉睡一日,你一路小心伺候著,護(hù)送你們的侍衛(wèi)是王府的人,不用擔(dān)心”。
“是,王爺。”
赫連斐轉(zhuǎn)身又叫來那兩名侍衛(wèi),小聲吩咐著:“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將丁小姐平安無恙地送回伯爵府,再有,替我問候丞相”
兩名侍衛(wèi)相視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默契與了然:“王爺?shù)男乃?,屬下明白,定好好詢問丞相近況”。
趙芷嫻得知葉家出了事,本想去葉家看看,剛到府門口,一道嚴(yán)厲的聲音響起。
“芷嫻,站?。 壁w將軍的聲音,冷冽無情。
趙芷嫻回頭,只見父親面色鐵青,他大步上前,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跟我回去。”
“爹,您就讓我去看看吧!”趙芷嫻心中焦急
趙將軍將她鎖在院子里,冷冷的吩咐著下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給她開門。誰敢放她出去,我便打死誰?!?p> 弦音換了一副容顏,來到牙人院,她此刻扮著貴家老仆人,詢問著昨日賣人的大漢:“聽說,你們這來了一批罪臣家眷是嗎?”
那大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昨兒夜里才送來的,你從何得知的?”
弦音故作鎮(zhèn)定,露出一種傲然與不屑:“我家老爺在宮中人脈廣布,就沒有過夜的消息,那個(gè)名叫葉云蘿的女子,此刻可在此處?我家老爺有意將她買下,帶回府中?!?p> 大漢摸著下巴的絡(luò)腮胡:“可不巧,昨夜已經(jīng)賣了?!?p> “賣了?賣哪去了?”弦音聞言,心中一緊。
大漢圍繞著她走,審視了一圈:“你是來買人的,還是來詢問的?”
弦音冷哼一聲:“我來此買人,自然是要先問個(gè)明白?!?p> 那大漢的手搭在弦音肩頭:“你個(gè)老婆子,身態(tài)倒挺輕盈”
弦音反手一抓,將他的手鎖在背后:“老婆子我是練家子,我們老爺是開武館的?!?p> 此時(shí),院里十多個(gè)打手圍了上來,弦音定眼一看,心知自己雙拳難敵眾手,若是強(qiáng)行硬拼,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她將心中的怒火暫時(shí)壓下,松開了大漢,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妥協(xié):“罷了,既然已經(jīng)買了,那便算了?!彪S后,轉(zhuǎn)身離開。
“咯吱“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云蘿剛瞇著一會又被驚醒,昨晚想了一夜保全自己的辦法,她鉚足精神看著來人。
方老板身后跟著兩個(gè)身形魁梧的壯漢,“嘖嘖,瞧瞧這模樣,真是讓人心疼?!彼旖枪雌鹨荒☉蛑o的笑意
“哼,別擺出這副貞烈的模樣來。還未出閣就破了身子,還裝清高?”她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的壯漢上前。那兩人宛如餓狼撲食,步步緊逼。
“他們是來教你規(guī)矩的。”方老板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你給我好好學(xué)著,三日后,就得開始接客了?!?p> 云蘿眼中閃爍著不安,急切道:“我這樣的隨便就接客了,是否太過草率了些?要不來點(diǎn)新穎的”
方老板輕輕一笑,目光在云蘿身上流轉(zhuǎn),饒有興趣道:“哦?新穎?你倒說說什么新穎的?”
云蘿捋了捋凌亂的頭發(fā):“我擅長琵琶之藝,亦能跳舞,我長得也算漂亮,自詡為花魁,又有何不可?我雖愿接客,卻非人人皆可,我是有要求的?!?p> 她微微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世間萬物,皆以稀為貴。然而,至于如何為我打幌子,造勢,那就全看樓主您的智慧了?!?p> 方老板看著她兩眼放光,笑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自己給自己抬身價(jià)的人。我這里正空缺一位花魁娘子,你這真名不能用了,就叫綺夢,長得漂亮,讓人魂?duì)繅艨M”。
要說這青樓的宣傳能力真不是弱的,短短一日之內(nèi),宜亭縣內(nèi)已是滿城風(fēng)雨,什么暖月樓新來了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佳人,乃是那含苞待放的雛,能歌善舞,身段好,如弱柳扶風(fēng),今夜,這位花魁娘子將首次登臺獻(xiàn)藝。
不到戌時(shí),暖月樓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個(gè)個(gè)的伸長了脖子,只為一睹今夜花魁的絕世風(fēng)采,淫詞艷語也不堪入耳。
亥時(shí)兩刻;那些翹首以盼的人,早已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紛紛鬧起情緒,方老板隔著門,催促著云蘿:“臺子已經(jīng)給你搭好了,出不出可由不得你了”
云蘿看著面前的那堆衣物,沒一件像樣的,好半晌,才選了件勉強(qiáng)遮羞的衣服,方老板不耐煩的聲音一直在外面響起。
“急什么,好的東西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隨著門扉的緩緩開啟,云蘿如一幅精致的畫卷般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她精心妝點(diǎn)的面容,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眉心點(diǎn)了紅。
她身著粉色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露出半邊的香肩,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既嬌媚又含蓄。青絲如瀑,垂在潔白的肩背上,衣裙之下,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xiàn)。
方老板目不轉(zhuǎn)睛,連連稱贊:“這身段是真絕??!恐怕連那清心寡欲的出家人見了,也會心動不已,想要重歸紅塵吧!快快快?!?p> 云蘿彈著琵琶從樓上款款而來,她蓮步輕移,搖曳著腰肢,看得人心跳加速,熱血在胸中翻涌。
她走到臺上彈唱著,一曲未終,便有人情不自禁地高喊:“方老板,這姑娘,我勢在必得!”
“我要!”
“我要,我要!”
方老板站在高處,笑的那叫一個(gè)開心:“諸位,這位,便是我們樓中新來綺夢姑娘。今夜,只為展示才藝,不與任何人共度良宵。但自明日起,只要出價(jià)十兩,便可與綺夢姑娘同桌共飲,把酒言歡;若愿擲金二十兩,則能獨(dú)享姑娘的精湛才藝,一曲一舞,盡入君懷。然,綺夢姑娘的初夜,哪位公子老爺愿出高價(jià),或許就能抱得美人歸,共度良宵。起價(jià)八十兩,”。
“方老板,這價(jià)也太高了吧!”
“是??!”
“讓我們這些都沒機(jī)會嘛!”
“沒錢在這吵吵什么,沒錢逛什么樓子,方老板,我出價(jià)一百兩,明晚讓綺夢姑娘跟我”
“呸,一百兩有什么稀奇的,老子出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方老板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她目光輕轉(zhuǎn),落在了云蘿身上,云蘿微微搖頭。
方老板瞬間領(lǐng)會了云蘿的意思,她輕輕一笑:“各位公子老爺,還請回去細(xì)細(xì)思量,畢竟,誰出價(jià)更高,誰便有機(jī)會將這位佳人擁入懷中?!薄?p> 這一夜算是平安的度過了,要想在這里保住清白,那比登天還難,除非死,可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賣身,那也要找能入眼的男子,那種歪瓜裂棗的老頭子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