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斐在花廳內(nèi)已等得有些心浮氣躁,他轉(zhuǎn)首望向一旁侍立的小廝,語氣中帶著催促之意:“你家小姐怎的還在房里磨磨蹭蹭?我已在此等了快半個時辰了?!?p> 他的話音未落,便聽門外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伴著一個女子柔和的聲音:“女孩子打扮是不能催的?!?p> 赫連斐聞聲望去,只見云蘿正款步而來,她身著云煙紫織銀棉袍,青絲被精心地梳理成兩部分。一半輕挽在腦后,用精美的釵子裝飾,一半則任由它垂落在肩背,如同瀑布般流淌,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顯得靈動而嫵媚。
赫連斐帶著幾分戲謔的神情說道:“喲,葉小姐,難得見你打扮一番,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說起來,中秋夜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怎么沒見你上門拜謝過我呢?”
云蘿微仰著頭看他,眼神中帶著幾分俏皮:“我去了呀!,你府里人說你不在”
赫連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那今日我既登門拜訪,葉小姐是否要表示一下謝意呢?”
云蘿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沒問題啊,王爺想要我怎么謝你呢?送禮還是請你吃飯?你選一樣吧!”
赫連斐看了看天色,笑著說道:“這也快午時了,那就出去吃個飯吧!”
“主子,今日大皇子那邊已然有了差遣,您看是否暫且放下與葉小姐的約見?”許鐘跟在白炎照身后,神色有些擔憂。
白炎照低頭瞥了眼手中緊握著的小包裹,步伐卻未曾放緩:“就快到了,阿蘿素來喜愛萬鴻樓的香酥林兔,這東西難買得很。我先將東西送去給她,再趕去辦事不遲。”
正說著就遠遠的看見赫連斐與云蘿有說有笑的并肩走出相府,白炎照見狀,不禁停下了腳步,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被眼前的畫面定住了心神。許鐘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忐忑。
突然,一只老鼠從云蘿的腳邊竄過,她嚇得尖叫一聲,赫連斐反應迅速,自然地伸出手臂,將云蘿護在懷里,一腳將那老鼠踢飛。
白炎照站在遠處,并未看清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只看見赫連斐將云蘿緊緊地摟在懷中,手中的香酥林兔被他捏的稀碎,心里的怒火燃燒至眼底。
他狠狠地將手中的東西往旁邊一扔,冷冷地開口道:“我們走”。
云蘿被嚇得面紅耳赤,心臟怦怦直跳,嗔怪道:“真是的,說了去萬鴻樓,你非得走這邊去仙客來,嚇死我了”
赫連斐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葉小姐啊,我真是沒想到,敢打公主和王爺?shù)娜?,居然怕一只老鼠,你方才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嚇得臉色都變了”
云蘿被他笑得有些惱羞成怒:“赫連斐,你有完沒完?那老鼠突然跑出來,任誰都會被嚇到的,又不是我真的怕它”
赫連斐強忍住笑意,拍了拍笑的發(fā)酸的腮邊:“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兩人來到飯店,選了個清凈的雅間落座。
赫連斐在室內(nèi)緩緩踱步,目光在每一處角落都細細打量,他轉(zhuǎn)頭看向云蘿,面色如常,但眼中卻似乎藏著深不可測的秘密。
“葉小姐,你與白家公子最近相處的好嗎?”他開口問道
看著他那平靜的面容,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云蘿試探的說道:“挺好,相處的挺愉快的,王爺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赫連斐撓了撓眉頭,問道:“白炎照可有向你提及過,關于藥品在回山被劫之事?”
云蘿松了口氣往凳子上一坐:“我就說,王爺今日怎會突然造訪,原來是為了查探回山的案子,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些線索。不過,王爺,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不過是一介深閨女子,對于朝堂上的那些紛繁復雜,我實在是不知道”
“行,不知道就算了,先吃飯吧!”赫連斐也不再多問,他篤定葉云蘿一定知道些什么。
云蘿看著他的神情,看上去倒像是無所謂,可眼里卻藏著銳利的鋒芒,她放下筷子,問道:“你為什么認為我會知道這件事?”
赫連斐一邊吃著一邊淡定的說著:“沒什么,只是這運輸藥品的路線只有丞相和白家知道,故而隨口問問你。你若是不清楚,那便罷了”
云蘿若有所思的說道:“可藥品卻未被劫走,只是延遲送達,若真不想救前線將士為什么又要把藥品送去,圖什么?”
赫連斐唇角輕揚,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那我給葉小姐透露一二,你幫我分析分析,據(jù)我查探,這次劫道之事,似乎與北國人脫不了干系”
“北國人?他們?nèi)绾蔚弥@條路線?”云蘿雙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這條路線除了父親和白家之外,應該再無人知曉了吧!更何況,北國人若是來到南國,必定會小心謹慎,喬裝打扮??删退銌萄b了,那是怎樣通過重重關卡?除非······是有人提前知會了所有的關卡,又或者是有人造了通關的帖子。白家雖然財勢龐大,但要想做到這一步,卻也不太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
赫連斐雙手環(huán)胸,滿意的看著云蘿:“這可是你說的”
云蘿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會的,他···我父親沒理由這樣做的”
“然而,能做到這些的唯有丞相大人”
“也不是啊,你們那些宗親也可以啊”
“誣陷皇親,你可知是重罪”
“那,若此事真為我父親所為,又會如何?“云蘿的聲音中透出驚慌。
“那就是通敵的大罪,誅九族”
云蘿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會的,他……如果他真有這樣的打算,又怎會允許藥品繼續(xù)送往前線?那豈非自掘墳墓?他……他怎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所以,本王仍在深查此事,你且放寬心。我必定會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絕不讓你家背負不白之冤。你也無需過于焦慮,徒增煩惱,此事,今日聽了、說了便也忘了,不要再對誰提起”
“王爺,你都分析成這樣,我能不焦慮嗎?”
赫連斐伸手拉過她坐下,言語溫柔道:“好啦!坐下吃飯,事情尚未有定論,你家和白家有嫌疑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