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落魄書生(13)試探未果,心知肚明
宴席間談?wù)摬恢?,多的是公子小姐?p> 樓曦雪和沐蘭二人,看似推杯換盞,實際上也只是隨口談幾句,像是不太熟悉的友人相見。
曲水流觴,暮色遲臨。
滿室榮華,能惹平常老百姓眼紅,升起嫉妒心。
沈昭如坐在那兒,將全程收盡眼底,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感嘆,此人看似無心,實則嘴上有門,不該說的不說,該說的也都是不重要的。
她垂眸,將價值不菲的玉杯端起。
濃厚的酒鄉(xiāng)氣息,撲鼻而來,引人想要同周公大醉一場。
沐蘭瞇眼,因醉酒模糊的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他本以為這位夫人會飲酒,不想這人直到現(xiàn)在也沒下嘴。
舞姬輕紗薄面,縈繞曲樂,翩翩起舞。
樂聲泠泠似高山流水,清貴高雅。
舞姬只覺身下如有雪山,而她如同雪白的冰蓮,盛開一切,傾盡一切。
季玉蓮恰好看向沐蘭,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落在那位悠夫人身上。
她認識沐蘭五年之久,算是一見鐘情。她有時候間接的表達過,不想這人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人卻拿著含情脈脈的情緒,去看這樣一位有夫之婦!
哪怕她覺得這悠夫人好看,但也不能和自己搶沐蘭才是!
相隔兩邊。
季玉蓮一下站起身,舉杯,朝著對面的人喊道:“悠夫人,玉蓮還沒見過生的如你這般好看的人,玉蓮先敬你一杯!”
底下聲音漸漸減小,直到滿室寂靜無聲,略重呼吸可聞。
季玉蓮明艷,有手段,可這點小心機,放在沈昭如眼里根本不夠看。
她哪怕一心念叨著沐蘭的用意,也未曾全心全身德放松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
沈昭如穩(wěn)穩(wěn)坐著,硬氣的沒接。
“季姑娘是吧?你夸我容貌美艷,我欣然接受了,可這酒,還請恕我無能為力?!?p> 她可以不起身,但這張揚的路子可得走下去。
這下,不少人都像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沈昭如。
季玉蓮氣惱,想要沖著沈昭如的方向,把玉杯直直摔碎在地上??赡切┯洃浝锏亩Y儀教養(yǎng),讓她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失禮。
季玉蓮氣紅了眼眶,暗自使力掐著手心,才回過神來。
一改剛才的囂張氣勢,季玉蓮神情看起來安分了不少,就連語氣也軟下來幾分:“剛才是玉蓮無禮了,悠姐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應(yīng)當(dāng)不會和玉蓮計較這等小事情的吧?”
無論如何,她都要悠然香心里不痛快。
剛才疼痛下,季玉蓮這才想起母親教的,女子柔弱便是理。
她可要看看這美婦人,待會兒是要名聲還是要脾氣?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是能聽出來季玉蓮話里的話,這是非要讓這悠然香遭點道。
更何況今日來的,都知曉季玉蓮平日里的行為作風(fēng),一向囂張跋扈慣了,沒想到當(dāng)下碰到個不怕事兒的,非要挑釁她。
有人看戲,有人不忍。
“季姑娘知錯能改,悠某很是欣慰。”偏偏沈昭如就是不按照季玉蓮的想法來,出口就讓一行人轉(zhuǎn)不過來。
這下,季玉蓮也是當(dāng)場懵住了。
她一個士農(nóng)工商排在最末等的人,也敢出言不遜?真是豈有此理!
“來人,給我……”
季玉蓮憤懣不已,剛要下令讓婢女刮花此人如城墻般厚的臉,就被熟悉的嗓音打斷。
“季玉蓮,你這什么毛?。 ?p> 明宇安先前內(nèi)急,在宴會開始前就去了趟茅房,現(xiàn)在才回來,還沒等著他細細分辨她在干什么,就聽見這大小姐吩咐人的嗓音。
他和這人十幾年的交集,怎么會不知道季玉蓮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若是平常,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算了,可今時不同往日,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都是不容小覷的!
若是一個不注意,就會闖下前所未有的大禍!哪怕季伯父季伯母想要擺明,不死也得脫掉一層皮,更何況是這位只有小聰明的大小姐。
他心里急切,說出來的話也比平日俗氣的多,不過只要意外之意對方能聽懂,那就行。
在季玉蓮看來,她從未被人如此指責(zé)過,而且指責(zé)她的人還是那個同她青梅竹馬的人,整個人冰冷的如墜冰窟。
季玉蓮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有些氣狠了,沖著明宇安就咬牙切齒道:“你才有毛?。∶饔畎?,你別讓我在看見你,不然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明宇安被這人無緣無故的怨恨一道,心里惱怒更甚。是泥人還有三分氣性,更何況他還是族中最有出息的小輩。
明宇安冷著臉,沒讓人去追,安靜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場鬧劇結(jié)束。
沈昭如還以為那季玉蓮要對自己干什么,沒曾想被人打斷了,還白白看了場二人吵架,也就不在管那季玉蓮的手段。
畢竟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郡主,可沒人能夠動的了手。
樓曦雪和沐蘭還在交談,只是話里的內(nèi)容和沈昭如想要知道的沾不上邊。
余光瞥見剛才隨意放置的玉杯,清亮的酒水平靜無痕。
莫不是他一定想要自己喝這一杯酒,可這酒里有什么呢?
沈昭如心里懷疑道。
她學(xué)過琴棋書畫,學(xué)過兵法,學(xué)過武功,偏偏沒學(xué)過醫(yī)。
雖然爹娘教過如何辨別常見的毒,但若是不常見,沈昭如也分辨不出來。
剛才她還舉著嗅了一會兒,也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不過這酒,沈昭如倒是不敢再碰,只是一個勁兒的分析沐蘭的小動作,以此來獲得更多有用的消息。
身上還帶著那片來的時候剛好吹進懷里的樹葉,因為樓曦雪在前面擋著視線,木桌下面的一切,對面也看不見。
沈昭如小心取出來,仔細觀察,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后,才總于認同茵茵在馬車上的那句:“這樹葉看起來就是平常的樹葉,沒什么不同。”
真沒有不同嗎?
沈昭如視線以此落在現(xiàn)場的每個人身上。
樓曦雪一直試探著沐蘭,只是到宴會結(jié)束,對方都沒有上鉤。
樓曦雪和沈昭如走出后院,進了馬車。
沈壹在前面趕著馬,茵茵在車廂里試圖降低存在感。
樓曦雪喝了些酒,臉有些紅:“這人什么情況,你看出來沒?”
“這人藏的深,不好對付?!鄙蛘讶绱_切道。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人不好對付,我說的那些試探,你覺得如何?”
沈昭如一字一句:“你我他,三人都心知肚明?!?p> 擺明就是一早暴露了,沐蘭要是這都接不住,那就不會是蕭丞相的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