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臟了怎么辦?換!
嫁進(jìn)侯府的第三年,陸今安要迎他的柔弱表妹進(jìn)門。
京城誰人不知,我愛慘了陸今安,倒貼追求,逼皇上賜婚。
他要娶表妹為平妻,如此羞辱,我自然心如刀割。
于是我泫然欲泣:「別這樣……這樣你就不像他了?!?p> 一紙和離書,我轉(zhuǎn)頭遇上更像我那早逝白月光的漂亮綠茶。
陸今安卻發(fā)瘋問我:「不是像他就行嗎?我不夠像他嗎?」
我摟著綠茶對他搖頭:「可你臟了,就沒有資格說像他了?!?p> 1
「小姐,姑爺說要娶表小姐進(jìn)門?!?p> 陸今安直接帶著他表妹上門時,我還在小廚房盯著為他熬的湯。
他是少年將軍,婚后第一年在戰(zhàn)場上受了重傷。
我叩首三千,在佛前跪了足足三天為他求來一道平安符。
他轉(zhuǎn)危為安后,我日日盯著他喝補(bǔ)湯,就是怕他落下病根。
如此真心,打動了京中看客。
卻沒法打動陸今安。
丟下手中的藥勺,我隨丫鬟春和出門。
白溪依偎在陸今安懷里,目帶挑釁地看著我。
我卻只看陸今安:「你要納妾?」
陸今安皺了皺眉,還沒說話。
「表哥憐惜溪兒,要迎溪兒為平妻?!?p> 白溪與陸今安青梅竹馬,喪父喪母后硬要住進(jìn)侯府,我對她禮待有加,知道她心思不純,但也沒有多加為難。只是沒想到她今天竟然能給我送上這么一份大禮。
我沒搭理她,仍然看著陸今安。
他點點頭,算是默認(rèn)。
「我們都知道嫂嫂癡戀表哥,可您三年無所出,按理說表哥就是休了你也不為過。如今只是娶我進(jìn)門,嫂嫂想來也應(yīng)該感謝表哥才對!」
春和聽她對我如此傲慢,厲聲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對世子妃不敬!世子妃和世子是皇上欽賜的婚約,你想當(dāng)世子的平妻,壞他們夫妻情分,不怕皇上責(zé)怪嗎?」
白溪害怕地躲到陸今安身后,但嘴上沒停:「世子妃……若不是當(dāng)年世子妃逼皇上賜婚,如今世子妃不一定是誰呢……」
我知道她自詡和陸今安兩小無猜,覺得如果沒有我從中作梗,她一定能順利嫁給陸今安。
懶得與她多費唇舌,我把目光定在如今還未發(fā)一言的陸今安身上。
「你也這么想嗎?」
陸今安看向我,點頭。
他長身玉立,眉眼如畫,自幼習(xí)武讓他氣質(zhì)凌厲迫人,但看向人時眼睛卻溫和似水。
只是如今看向我時,戒備冰冷。
好像真是我害得他與有情人分離。
我忽然笑了。
「好,我同意你娶白小姐進(jìn)門?!?p> 2
那日同意陸今安娶平妻的要求后,我就帶著春和回了家。
我爹知道我受了委屈,要去侯府為我討一個公道,被我娘攔下。
我娘告訴我,長公主那邊傳來消息,如今老侯爺?shù)膭萘σ呀?jīng)和我們綁死,受了委屈就和離。
我娘和長公主母妃是親姐妹,我和長公主一起長大,勝似親姐妹。
當(dāng)年我嫁給陸今安,京城都傳言是我癡戀陸今安,逼皇帝賜婚。
也不想想,我一個清流文官之女,怎么逼得了皇上?
不過是上位者要勢力,派我去聯(lián)姻罷了。
如今長公主已經(jīng)將老侯爺?shù)膭萘κ杖膑庀?,我也能功成身退?p> 不過我打算再等等,給長公主去信,告訴她老侯爺?shù)膬鹤咏o了我這么大的委屈受,老侯爺不出出血,這事可過不去。
我如今在京中的名聲可算是爛透了。
人人都看我像個笑話,癡戀陸今安這么久,就算是個石頭都該暖熱了。
可偏偏陸今安不買賬,多年來對我冷淡疏離,如今甚至要娶個平妻。
他表妹日日在外宣揚,他們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卑鄙無恥橫刀奪愛。上京城的說書先生們甚至以此編了話本子,春和聽說以后氣得想沖出去把白溪的嘴給撕了。
不趁此機(jī)會,咬下侯府一塊肉,我怎能泄憤。
公主收到我的信,笑得前仰后合,轉(zhuǎn)頭邀我出去玩,說是散心。
我覺得她在誆我。
但她是君,我是臣,我不得不聽她的。
于是我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包間窗邊,看春風(fēng)得意的新科進(jìn)士們游街。
嘴角抽搐。
「這就是你說的散心?」
長公主姜熹寧頗受皇帝寵愛,金尊玉貴,還是我親表姐,我斗不過,從來只有被她壓榨欺負(fù)的命。
她吃了顆葡萄,笑著說:「榜下捉婿嘛。你看看,這幫新來的進(jìn)士當(dāng)中不乏容貌出眾的,你看上了直接帶回家,豈不美哉?」
我白她一眼。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些進(jìn)士當(dāng)中的確有許多相貌不俗的年輕男子,春和一邊看一邊給我指。
大家笑笑鬧鬧,開心了好一陣。
只是忽然一張臉撞進(jìn)我眼中。
我當(dāng)場愣在原地。
眾人也不再說話。
時間好像就這么靜止了,那人一身紅袍,身量如竹,氣質(zhì)溫潤如玉。恰好抬眼看我,眼睛像春日湖水,讓人想要溺于其中。
「好像……」
春和不自覺喃喃出聲。
那人對我溫柔一笑。
騎馬順著人流走遠(yuǎn),擲果盈車,花瓣飛舞,像一場綺麗的夢。
我回過身猛地扭頭看向姜熹寧。
她挑眉:「像吧?」
我:……
人也看了,我們準(zhǔn)備下樓,卻在樓梯轉(zhuǎn)角遇到了白溪。
我想起她長兄似乎今年也參加科舉,看她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應(yīng)該是高中了。
我嫌晦氣,拉起春和就想走。
但她卻生怕人聽不見似的,高聲道:「嫂嫂,你怎么也在這兒?」
3
她的聲音引來了眾人圍觀。
今日新科放榜,本來酒樓人就多,如今我們堵在樓梯處,眾人眼光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我眉心跳了跳。
姜熹寧玩味地盯著白溪,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小兔小狗。
「嫂嫂,你幾日都沒有回家了,表哥很擔(dān)心你……你就算因為溪兒和表哥鬧脾氣,也不該幾天不回家呀!
「溪兒明白,溪兒自幼與表哥一同長大,嫂嫂心里吃味,可表哥心里也是有嫂嫂的??!更何況嫂嫂和表哥是皇上賜婚,如今嫂嫂一言不發(fā)地回娘家,置皇上所賜的婚約為何物呢?」
眾人聽聞此言,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我冷淡道:「白溪姑娘,你話不妨說得再明白些。
「這些天,你到處傳言你與世子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棒打鴛鴦逼迫皇上賜婚。如今又拿皇上所賜婚約來壓我。你到底是想說當(dāng)今圣上昏庸無能,被我一個文官之女逼迫?還是想說當(dāng)今圣上有眼無珠,賜錯了婚,沒得叫你們成了一對苦命鴛鴦?」
我這頂帽子一扣下去,不僅是白溪啞口無言,看客們也漸漸熄聲。
姜熹寧順勢接過話茬,「對圣上不敬,張嘴三十,以儆效尤?!?p> 我轉(zhuǎn)頭看向姜熹寧,她拍拍我的手。
白溪剛想爭辯,被人告知這是最受皇帝寵愛的長公主,瞬間沒了氣焰。
白溪被按在原地,剛要打。
「公主手下留情!」
陸今安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想來是陪白溪一道來的,不知怎的耽誤了。
難怪白溪方才那么有恃無恐。
她掙脫侍衛(wèi)的束縛,梨花帶雨地?fù)溥M(jìn)陸今安懷里。
陸今安憎惡地瞪著我,抱著柔若無骨的表妹。
我與公主站在高位冷冷看著他倆。
乍一看這場景確實很像說書先生編的那樣,仗勢欺人的沈家小姐橫刀奪愛,欺辱世子爺和他的小青梅。
「我家表妹不懂事,但并無壞心。她絕沒有對圣上不敬的意思。」
「還望公主高抬貴手,饒了我表妹。」
陸今安護(hù)著白溪,與我們對峙。
這就是我成婚三年的夫君,站在我的對立面,不分青紅皂白,口口聲聲為她人辯護(hù)。
姜熹寧擔(dān)憂地看著我。
她知道我對陸今安的好,那些好對與我熟識的她來說堪稱觸目驚心。
在她眼里,驕傲冷淡如我,絕不可能為一個人能佛前長跪三日,更不可能為了一個人洗手做羹湯。
可我都為陸今安做了。
想來,我是愛慘了陸今安。
我對她搖搖頭示意她放心。
接著,直接將矛頭轉(zhuǎn)向了陸今安:「世子爺既然如此信任白溪姑娘,不如說說看,白溪姑娘這些天宣揚的是否都是真的?你們二人是否真的兩小無猜,我是否真的逼圣上賜婚?」
4
陸今安皺眉看向我,似乎在責(zé)怪我的不懂事。他不明白,為何昔日對他百依百順的妻子,如今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白溪抬頭看他,目光哀求。
他點頭承認(rèn)。
「我與溪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p> 我氣笑出來:「那你面對圣上的賜婚為什么不請求圣上收回成命呢?當(dāng)今圣上并不昏庸,如果你直言不肯,圣上又怎么會逼迫于你?」
「陸今安,你不過是怕了!你口中的兩小無猜敵不過世家利益!什么逼迫,什么橫刀奪愛,你和我不就是聯(lián)姻嗎?你我心知肚明!偏偏你要裝出這副被人逼迫的模樣,害我被罵三年!
「你表妹若是高門大戶的貴女,你早巴巴地把她娶進(jìn)門了,哪有我什么事?你不娶她是因為我嗎?不是,是因為她身卑位賤,配不上你世子爺?shù)纳矸?!如今你覺得可以拿捏我了,要娶她進(jìn)門當(dāng)平妻?別做夢了,我們和離!」
陸今安被我劈頭蓋臉說了一通。
愣在原地。
聽見我說和離二字,咬牙道:「你別后悔!」
可笑,我后悔什么。
當(dāng)年不過是看陸今安與他有三分相似,我將情感寄托在陸今安身上,才會對陸今安掏心掏肺地好。
如今陸今安整個人都快爛透了,拿著我對他的好來算計我,哪有他半分神韻。
我又怎么會再對陸今安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