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這場婚姻,明明原本他和姜書宜都以為這只是一場聯(lián)姻,又或者是一次誤會引起的負責。
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知道了,這場婚姻是因他而起……
他內(nèi)心如何的激蕩,周妤榕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也別想太多,聯(lián)姻的事情是板上釘釘?shù)?。無論我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讓你們結(jié)婚,在當初跟姜叔叔還有柳姨商討婚事的時候,他們都是點頭答應(yīng)的。所以,你也可以認為,這本質(zhì)上只是一場普通的聯(lián)姻。”
但周聿安并沒有感到輕松,他問:“Barker的事情……爸媽都知道?”
周妤榕搖頭,“爸不適合知道,而媽媽也沒必要為你這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再煩憂了。這件事,只有我知道,連你姐夫也沒說?!?p> 胡女士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了,身體一直不大好,不論從什么角度考慮周妤榕都沒有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打算。
周聿安肩膀驟然放松,他看著眼前的這個甚至可視為一家之主的大姐,突然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甚至來不及擁有被監(jiān)視的憤怒只哀求她:“拜托也不要告訴姜書宜……”
“一直隱瞞下去對她并不公平。”
“……我明白,我會找個合適的時候告訴她的。”
周妤榕比他大將近十歲,因為年紀,周聿安無論何時在她眼里都是一個胡鬧的孩子。
“你突然告訴我這些……是什么意思?”
周妤榕攤手道:“你可別誤會我,我是真的希望你和書書能夠好好的,雖然里面也夾雜著我的私心。”
她的身體往竹椅上傾,將手肘擱在扶手上,預(yù)備和面前這個最小的親弟弟來一次真正的談話。
“周聿安,你真的就打算這樣保持現(xiàn)狀?”
他怔愣:“什么?”
周妤榕輕笑:“我不想知道你為什么會患上分離焦慮,就像你小時候那樣,我也不能理解你對書書瘋狂的在意。但作為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書書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也知道隨時隨地黏在她身邊,她只會想要逃離。一張結(jié)婚證,并不足以把她拴在身邊。”
周聿安垂首凝視咖啡液體,下意識摩挲著掌心的杯壁。
“可我從來沒有要把她拴在身邊……”
她可以去做空中的鳥,曠野的風,但他只希望她會有停留在他身邊的時候。
“我知道,我知道?!?p> 周妤榕語氣無奈,此時的周聿安在她眼里簡直是個重度戀愛腦,還是個愛奉獻的人。
但是她有什么辦法,終究是自己的弟弟。
“我并沒有讓你去囚禁她的意思,只是你的精神狀況你自己也清楚。你不該只做等待,你自己也應(yīng)該走出去。”
“你現(xiàn)在能因為她會回家而感到滿足,未來也會因為她回得太少而痛苦,人心是得不到滿足的。書書自己在往前走,你也不能只停留在原處,你就不怕她有一天會對你感到失望?”
“當然我并不否認主內(nèi)的價值,但是在沒有足夠的感情基礎(chǔ)的支撐下,你怎么能保證書書不會變心。再說了,在愛情上,你們根本還沒有完全交心。你該給彼此一個放松的尺度?!?p> 周妤榕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周聿安的心里,是啊,沒有……
他的手止不住地開始顫抖,“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認真考慮的……”
望著周聿安遠走的失魂落魄的背影,周妤榕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話太過尖銳,要知道他可是個病人。
但同時她又清醒地知道,她要是不推他一把,就這樣猶豫不前,未來他的世界就只有姜書宜那么大。
若是有一天世界崩塌了,那他……
姜書宜這邊的工作進展十分順利,作為她的第一份工作,她保持著十分的熱忱,甚至努力到一回酒店就修圖。
許儷洗完澡出來見她又在電腦前用工,邊驚嘆邊勸導(dǎo):“欲速則不達,要學(xué)會放松點啊小姜?!?p> 姜書宜說:“反正回酒店也沒事兒可做,再說了周導(dǎo)說還有一天就可以全部錄完了,我這不是想要早點交差嘛。”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工作就要結(jié)束了。
“到底是年輕啊,爬一整天的山還精神抖擻的。”許儷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背,“不行不行,結(jié)束了我必須去約個按摩,骨頭都要散架了。”
話音剛落,許儷的手機就響了,她剛一接通,對面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媽媽!”
“哎,寶貝晚上呀?!?p> 說完她就沖姜書宜打了個手勢,轉(zhuǎn)身往外面去了。
姜書宜點點頭繼續(xù)盯著電腦上的圖,只是她忽然想起來某個黏人的家伙竟然一整天了都沒有給她發(fā)信息。
她索性放松一下,拿起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
?。焊陕锬??一天沒見人。
對面的回復(fù)竟姍姍來遲。
周聿安:剛才在洗澡。
姜書宜想起前不久看過的那片腹肌,鼓了鼓腮幫子。
?。汉冒?。
姜書宜也不再發(fā)信息了,默默等他打視頻過來,沒成想時間都過去三分鐘了對面還沒動靜。
?。????
姜書宜咬著指甲思索,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直接一個視頻播了過去,電話響了好幾聲,對面終于接了,卻是轉(zhuǎn)成了語音電話。
姜書宜蹙眉說:“周聿安你搞什么飛機?。俊?p> 對面的周聿安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像往常一樣和她調(diào)笑道:“臉上長了幾顆痘,怕你笑話我?!?p> “長的是痘還是包,連臉都不敢讓我見了?你奇奇怪怪的?!?p> 不過他不愿意姜書宜也沒強迫,畢竟以前大學(xué)四年里他們也是這樣打電話,還是婚后這廝才開始瘋狂播視頻過來,頻率高得嚇人。
有人一起閑聊,姜書宜反而修圖的動作更快了,他那邊聽見了鼠標輕輕敲擊的聲音。
他問:“還在工作?”
“是啊,早點完工早交單?!彼墓ぷ鲀?nèi)容畢竟特殊,只需要提供這些照片,所以進度全看她自己。
姜書宜又告訴他:“再過一天我的工作就結(jié)束了,你想不想要什么特產(chǎn)?我?guī)湍銕Щ厝ァ!?p> “沒什么想要的,你平安回來就好?!?p> 男人的聲音因為沙啞在黑夜里顯得格外低沉,他平靜地說話的時候,嗓音總是格外得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