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環(huán)視一周,快速與傅煜宸的目光相遇,然后迅速閉嘴,搖頭否認。
目光最終落在桌上的美食上,那誘人的香氣與色澤與她這幾天所吃的簡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尤其是那糖醋味道,正是她所喜愛的,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幸好傅煜宸只是隨意一問,隨后便拿起一塊裹著糖醋醬的魚肉,朝她輕輕搖晃:“來?!?p> 他的口吻雖然冷淡,卻似在呼喚寵物一般。
婉寧心中滿是不甘,站定未動。
“你,不想要那玉佩了嗎?”
傅煜宸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輕松開腰間佩劍,聲音降低了幾分,令婉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個在墻角相遇的夜晚,冰冷的劍尖貼膚的感覺。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低頭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腳步,慢慢靠近。
她畏懼傅煜宸的冷酷,但那玉佩對她而言意義重大。
見她動作遲緩,傅煜宸索性俯身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懷中。
婉寧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腰間一緊,手中多了一副碗筷,那塊香氣撲鼻的糖醋魚被擺放在她眼前。
她的心臟狂跳不止,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心里異常不舒服。
加之傅煜宸身上穿的軟甲既冷又硬,令她感到不適,她開始不安地扭動,試圖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然而,突然一聲輕響,她的屁股受到了一記拍打。
“別動?!备奠襄返穆曇舻统炼溃屚駥幠X海中閃現出那一夜,他同樣用這種聲音對她說話,狠狠地讓她難以忘懷。
她腦袋里嗡嗡作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盡管外頭寒氣逼人,室內暖爐四處散熱,兩人緊貼的身體溫度讓她感到異常悶熱。
“乖乖吃飯,我就不難為你。”婉寧默默低下頭,這頓飯吃得她心不在焉。
傅煜宸夾給她的每一樣菜都是她平時最喜歡的,她卻沒有任何胃口,只是機械地將食物送入口中。
但無論美味至極,也難抵她被強迫喂食的抵觸感,直到實在吃不下為止。
婉寧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來求饒,那人的手夾著雞腿,終于在半空中停滯了下來。
“那一晚,你為何未來?”
婉寧艱辛地將咽喉中的食物吞下,一臉委屈地解釋了自己因迷路以及大少爺的搜尋過程。
“我并非未去尋您,只是不幸迷了路。接著便是日復一日地找尋少爺您,卻連影都未見?!?p> 傅煜宸的嘴角不顯山露水地上揚了一絲。
維持著一臉冰冷,似乎毫不在意地問道:“真的曾經尋找過我嗎?”
婉寧看見他仍舊面無表情,懸著的雞腿仿佛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急忙伸出手來,誓言道:“如果有半句謊言,愿意接受二少爺您的處置,無論生死,盡在尊意?!?p> “如果我再次召喚你,你能夠立刻出現嗎?若我禁止你再次進入大少爺的房間服侍,你能做到嗎?”
婉寧不帶任何遲疑地點了點頭。
看到傅煜宸放下手中的雞腿,她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她并未說謊,如果無法取回玉佩,她就只能緊隨傅煜宸。
一旦成功,她大可藏身于大少爺的庇護下,不必露面。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待她離開之后,即使傅煜宸懷恨在心,也無法觸及她分毫。
傅煜宸凝視懷中之人,那雙大眼靈動轉動,顯然心生詭計。
誰也想不到,這女子居然能在眾多選擇中脫穎而出——她那如雪般純凈的面龐,細膩的腰肢,以及那令人難以自拔的曼妙身段,卻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純潔得如同外頭的白雪。
輕輕笑了一聲:“那就這樣吧。”
回府途中,婉寧在馬車內被傅煜宸緊緊抱在懷中。
他似要戲弄她至極,不是吹氣于她耳旁使她癢得收縮頸項,便是緊握她的纖腰,逐寸探索。
他的挑逗讓狹窄的車廂內的氣溫急劇上升。
正當婉寧的思緒變得混亂,裙擺剛要被掀起時,馬車突然一顛簸而停。
車外的馭者聲音顫抖道:“大少爺,您這是……”
婉寧抓住這救星的機會,試圖推開傅煜宸,伸手欲掀開車簾。
然而,她的腰間被緊緊束住,傅煜宸的大手牢牢阻止了她跳車的舉動。
他就這樣將她抱起,輕盈地翻轉過身,重新抱在膝上,而且故意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府上失了一名丫頭?!彼穆曇羟逖哦鴱娜荨?p> 雖沒直接喊婉寧,但攔在這兒,意味已然分明。
傅煜宸眉頭一挑,低頭望著懷中之人:“怎么,就這般急切想見我兄長嗎?”
“不是的……請你讓我回去?!?p> 婉寧蜷縮著脖子,未敢直視他那耀眼的面容。
她身旁的男子,宛如戲中那吞噬人心魄的妖精,隨時準備將她吞噬殆盡。
而通常戲里的妖精皆柔弱無力,她身邊這位男子卻既霸道又強壯。
婉寧心里糾結,不知道待會如何向人解釋被傅煜宸帶出府的情況,內心急切想要逃離這個讓她感到危險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將視線投向車窗外,透過層層紗幔,隱約可以看見不遠處矗立著的身影,宛如青翠欲滴的竹。
涼涼的手指偷偷地從衣領處伸入,輕輕揉捏著婉寧的頸項。
仿佛擁有魔法,原本因為連日來的勞累而略感酸痛的肌膚,很快就在他的觸摸下感到一陣舒適的溫暖,成功地讓婉寧的注意力從窗外拉回到了車廂內。
那份溫暖漸漸轉變?yōu)橐还呻y以抑制的熱意,讓婉寧的眼中泛起了水霧,臉頰也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傅煜宸眼眸微垂,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你能應下來我一件事,那我便讓你回去?!?p> 婉寧腦海一片混沌,幾乎是無意識地詢問:“要答應什么?”
“離我兄長遠一些?!?p> 聽到這要求,婉寧不禁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作為大少爺府上的丫頭,要她遠離自然意味著離開侯府,但她的玉佩還未取回。
離開對她來說絕非選擇,或許會被分配去做其他雜務,但這種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話還未出口,頸上的手突然用力,手指轉而緊握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深邃,黑發(fā)對比著銀色的衣衫,而那雙略帶上揚的桃花眼中滿是嚴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