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到于煬的目光,旁邊的人轉頭,四目相對,疑惑、不敢相信、驚喜,一系列復雜的情緒在眼中流過,最后一切化為平靜,點點頭,不再看他。
于煬用手撫了撫快要溢出胸口的心臟,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狀似無意的轉回頭,眼皮緩緩蓋住,又慢慢掀起,又見面了,真好!這次,他們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下午,操作室里都是噼里啪啦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大家都沉浸在程序的世界里,這是個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所以,誰也沒有發(fā)現,于煬完全不在狀態(tài)的樣子,手指敲敲停停,似乎度日如年。
“哈~”于煬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好好工作了,自己的女神在身邊,誰還能有心情工作?偏偏因為工作原因,相見不能相認,話說誰給她做的面具?實在熟讀了阿悅美麗的容顏,嘴角那顆痣是什么鬼?
輕輕關上電腦,起身離開,路過蕭悅心身邊的時候,悄悄留下一張紙條。
蕭悅心拿起紙條,上邊寫著:“晚八點,負17餐廳。”
嘴角微彎,世界真是奇妙,沒想到她無心接的一個任務,竟然可以看到于煬,所以說,于煬消失的兩年,竟然成了她的同行?
于煬高二沒結束就聽說出國交流了,在那個舞會后便一直沒有再見過,原本對他也只是有一點點心動,隨著時間,也慢慢化去,而她依然按部就班的過著自的日子,無風無波,平平無奇。白天上課,晚上或寫書,或做任務,那一年的技術水平也超越了平臺所有大佬,她以為拼命努力就可以再次見到偶像白火,不過,問了平臺卻被告知,白火早已消失,之后她一度消沉了一段時間。生活變得更加乏味,上網也不再那么有吸引力,唯一能讓她堅持的就是寫作了。
直到高三畢業(yè)那年,有個什么的組織找到她,說她是計算機方面的天才,潛力無限,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問她要不要去國外工作生活,她直接拒絕了?,F在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說自己是國際友人了嗎?
不過,在H大她卻有機會接觸到了國家核心安全網絡組織,源于大學一個計算機社團的研學項目,而她成功破解了一個駭客密碼,于是被大學計算機軟件研發(fā)中心發(fā)現,招收進入課題組。
她原本不想參與的,計算機程序對她來說只是一個興趣和寫作需要而已,可是當她看到這個研發(fā)中心啟用了一款白火研發(fā)的防火墻軟件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于是一步步的,感覺上了“賊船”,再也下不來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像一頭老黃牛,拼命的碼著代碼,還得做好保密工作,課題組組長林教授說這些涉及到國家機密。
當然,校方也不是沒有給好處,她讀的是文學專業(yè),除了她喜歡的課,其他課都可以看心情,時間是非常自由的,看在這一點上,她忍了。
這次來基地參與安全項目,也是林教授推薦的,前提是要戴面具,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是國際合作項目,要嚴格遵守保密規(guī)定,她連家里都沒有說,只說學校組織出國研學,而校方全力支持造假.....
蕭悅心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林教授要是知道她一來就暴露了,會作何感想?算了,誰知道呢,在這里大家都是陌生人,只有代號,她的代號是“蓮心”。
以往這個時候是親朋好友相聚的日子,而她卻只能命苦的待在這個“十八層地獄里”,有時候想想,她是有多想不開?就因為林教授的一句:“不用參加期末考試了”?
關上電腦,悄聲離開操作室,走到衛(wèi)生間,順手將紙條丟進馬桶里,轉身離開。離晚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她想上去透透氣。
電梯緩緩上行,平時她們都是很自由的,除了不能暴露身份外,其余時間可以自行安排,也可以上到地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是借警局做了特殊錯事的公共電話跟家里問個好。
拿著電話,撥通江女士的手機,緩緩說道:“喂?老媽,是我!”
電話那頭有一瞬間愣神,估計是看到陌生號碼,確認了一下是不是女兒的電話。
“死丫頭,你終于舍得給你老母親打電話啦,手機怎么關機了?丟了嗎?這個號碼是你新號嗎?”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一連串疑問,蕭悅心失笑,滿打滿算,她出門才三天,好像走了三年似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手機在飛機上不小心丟了,拿公用電話打的,過幾天準備去買個新的,研學基地沒有。不用擔心,好多同學一起呢,有老師也在你還不放心嗎?”
“出門在外不比家里,要照顧好自己,眼看就過年了,怎么挑了這么個時間研學,你們老師都不用過年的嘛?”
“咳,國內是新年,國外不是啊,你們好好過哈,哎,就是吃不到你的手藝了,好可惜!”
“你回來我再給你做。”
窗外,夕陽漸漸染紅了山崗,美麗異常,聽著耳邊姜女士的絮絮叨叨,突然覺得偶爾離開一下自己熟悉的世界,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掛了電話,戴上厚厚的帽子和手套,裹緊棉大衣,走到室外雪中。話說,作為典型的南方人,還沒有看見過這么大這么厚的雪,遠處山上是光禿禿的樹木,在夕陽的照射下,像是鍍了一層圣潔的光暈。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蕭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