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留這丫頭一條命,果然沒有白費
“霍美人饒命!奴才放的真不是毒.藥!奴才可以發(fā)誓!”
小鍋子腦袋磕得砰砰作響,很快就見了血,生怕霍心蘭把他送去天武帝那兒也判一個凌遲處死。
“既然你說不是毒.藥,那你說這是什么?”霍心蘭壓著火氣問。
“這是解藥,讓奴才下.藥的那個人是這么說的?!?p> 小鍋子偷覷霍心蘭,見她的神色沒有絲毫好轉(zhuǎn),他立功心切,索性和盤托出。
“九皇子出事后,有個人找上奴才,讓奴才在九皇子的飲食中定期定量加入這個東西,說是解藥,能夠緩解九皇子的瘋病。”
提到傅司辰的瘋病,小鍋子心有戚戚,膽戰(zhàn)心驚地偷瞄霍心蘭。
為了活命,他甚至舔著臉借此為自己攬功:“奴才想著太醫(yī)院那么多太醫(yī)都沒能把九皇子治好,萬一這東西真的有用呢?奴才真的是為了九皇子好!”
霍心蘭厭惡地蹙眉:“掌嘴?!?p> 流光軒的總管太監(jiān)周培撩起袖子,上前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把小鍋子打得口吐鮮血。
“讓你回話就好好回,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私自給主子下.藥,你還有理了?”
這一巴掌打得小鍋子腦瓜子嗡嗡的,就連周培的怒斥聲都好像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像是驚雷一般在他耳朵里滾來滾去,好半天才讓他反應過來。
他不敢再邀功,只得老老實實地說出經(jīng)過:“霍美人恕罪,是奴才鬼迷心竅……但您明鑒,如果真的是毒.藥,打死奴才也不敢往主子的飯食里放的!”
見他啰啰嗦嗦不說重點,周培揚起胳膊還想打。
小鍋子打了個寒顫,直奔重點:“奴才愿意將功贖罪,請霍美人給奴才一個機會!”
“誰讓你給司辰的飯食里下.藥?”霍心蘭咬牙怒問。
小鍋子低著頭,捂著臉低聲道:“奴才不知道。那人讓奴才定時定點去御苑池從東往西數(shù)第三個假山的第九個山洞內(nèi)取藥。”
“每次都是三次份的藥,每隔三天往九皇子的餐食里面放一次。”
霍心蘭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碎了,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穩(wěn)住自己的心緒:“你從前都是怎么下.藥的?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小鍋子認真想了想,顫抖著答話:“約摸是九皇子出事后半年,就有一個人找上了奴才,讓奴才這么做?!?p> “當時他與奴才隔著一扇窗戶。奴才只知道是個男的,聽聲音聽不出是誰。”
“他給了奴才一百兩銀子,后來奴才每次去取藥都另有十兩銀子。”
傅司辰出事后半年,正是天武帝耐心耗盡,霍心蘭開始失寵的時候。
居然為了這點錢,就把她的司辰給賣了!
霍心蘭心如刀絞,氣得臉色發(fā)白,身子發(fā)顫。
碧珠見她狀態(tài)不好,代替霍心蘭發(fā)問:“那你從前在御膳房當值時,是如何將藥準確無誤地放到九皇子的飲食之中?”
那時候霍心蘭已經(jīng)失寵,御膳房不會單獨為傅司辰做一份膳食,各宮領取到的膳食都是一樣的。
為了讓傅司辰能夠順利進食,每次是宮女領回膳食之后,霍心蘭還需要另外加湯水處理一番,才能將干飯做成流食,喂傅司辰吃下。
小鍋子本不想說,但瞥見周培就兇神惡煞地站在他旁邊,隨時準備賞他一巴掌,他又不敢含糊,忍著臉頰的劇痛。一五一十地交代。
“各宮宮女太監(jiān)去御膳房領膳食的時候,都要排隊。”
“奴才負責發(fā)放膳食,只需要記住哪幾個人是流光軒的,算好流光軒排在第幾個,把藥粉按順序下到對應的餐食里就可以。”
“九皇子需要吃流食,每次膳食中的那份湯肯定是要留給九皇子的。那人便教奴才將藥粉放到湯里?!?p> 得虧這是解藥,不是毒.藥。
那份湯不只有傅司辰會吃,霍心蘭也會給傅錦年留一份。
下.毒之人看起來很了解傅司辰的情況,而且完全不在乎是否會誤傷流光軒的其他人。
這人到底會是誰?
“你知道司辰的枕頭是怎么回事嗎?”霍心蘭問。
小鍋子先是一臉茫然,隨后連連搖頭:“這個和奴才沒有關系!奴才之前從沒有來過流光軒,不可能有機會接觸主子的枕頭?;裘廊四排牛≌娴?!奴才真的是冤枉的?!?p> “你還有臉喊冤?”紅玉氣得直接一腳踹上去,腳動讓小鍋子閉嘴。
霍金蘭按了按眉心,沉聲又問:“為什么會突然間斷藥?”
“奴才每隔十日去取一次藥,有時候那邊沒有藥,會空跑一趟,就會斷藥?!?p> “那人跟奴才說這是正常的,讓奴才下次照常再去就是。”
“但這次不知道怎么了,兩次斷藥的間隙很短?!?p> “本來今天不是取藥的日子。但奴才……”
他欲言又止,又想到周培的巴掌,不敢藏私,只得壓低了聲音如實交代。
“奴才手里的銀子賭錢賭沒了,債主追得緊,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就想用這十兩銀子去還賭債?!?p> “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奴才去御苑池看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有藥和銀子?!?p> 傅司辰若是就那么死了,他永遠都是天武帝心中最優(yōu)秀的孩子。
對方這樣先下毒再解毒,是為了搓磨天武帝對他們母子的耐心。
這是沖傅司辰來的。
不久前傅司辰才因為斷藥而發(fā)作過一次,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需要相隔一段時間再斷藥,才能讓天武帝反復經(jīng)歷希望破滅的惱怒。
難道這次斷藥屬于意外?
這段時間以來,宮中除了她的流光軒,似乎沒有地方出現(xiàn)意外。
或許可以以這個為突破點,著手去查。
從小鍋子這里問不出更多的消息,周培讓人把他先拖去柴房關起來。
幕后之人非常謹慎,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但周培倒是有另外的發(fā)現(xiàn)。
屋內(nèi)沒有外人,他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對霍美人說:“小主,您吩咐奴才暗中盯著綠竹,今兒個這丫頭出去了?!?p> 這事情都趕到一塊去了,霍心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周培會意地繼續(xù)把話說下去:“奴才跟著綠竹先是回了一趟她原先的住處,隨后她又鬼鬼祟祟地去了御苑池,在假山石里待了一會兒才出來?!?p> “等她走后,奴才去假山石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p> “當時怕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奴才擔心跟丟了人,沒敢在假山群里待太久。您說她會不會與小鍋子的事有關?”
如果綠竹與這事有關,倒是能把這條斷掉的線索連起來。
留這丫頭一條命,果然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