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狐貍尾巴(鹿)
“哎?什么什么~~”芝鵲把耳朵湊近,故意笑著問,誰叫鹿丸在一開始她告白的時候走神。
“我......切,聽不見算了,笨蛋女人!”
“啊~沒聽到好可惜喲~”
“休想,才不可能說第二遍的!”鹿丸別過頭,準備上岸,她怎么能開這種玩笑,明明聽到了吧,他好不容易才說出口的。
“喂喂!就算你抱這么緊我也——”
“不是說要在一起嗎?再說一遍就答應(yīng)你~
人家就是想聽嘛,知道和聽到的心情是不一樣的。”
“......喜歡。”
“嗯?”
“說完了?!?p> “太小聲了吧!”
“聽見就行了啊,都已經(jīng)說第二遍了。”該死,貼這么緊全都碰到了,感覺自己要熟透了。
現(xiàn)在她是他的......女朋友。
或許卷云山真的來對了吧,來之前完全想不到,可以一起泡溫泉,看星星什么的。
炎晝大人再麻煩,他覺得也比不過此刻的麻煩,心甘情愿沾染的麻煩。
“好了,不早了,明天不是還要找方丈下棋么,小心睡晚了明天慘敗。
晚安?!?p> “嗯,晚安~~”芝鵲放過剛剛紅著臉憋出兩個字的男人,站起身準備出水。
唇瓣被咬住,鹿丸擁著她,落下面紅耳赤的吻,雪花撲撲簌簌落在肩頭,給剛出水的溫熱帶來些許寒顫。
“鹿......”
“別在這時候分心啊。”
芝鵲本想說些什么,被用力封住了口舌,什么時候,輪到他主動了。明明抱著她的手都是顫抖的,卻說著這般強硬的話,真是不坦誠。
火紅的楓林接住雪白的霜雪,山泉清澈,姣花照水,倒映了糖槭渾然天成的模樣。纏綿的親吻互相傾訴著那些說不出口的情愫,只道心意磅礴訴衷腸,傾慕也憐情也嫻。
夜盡天明,鐘聲報曉。
清晨總是會提醒人夜晚的感性,芝鵲早早到了弈山樓,有些害怕起晚些就會撞見鹿丸,她都不知道該要如何打招呼。
云海方丈本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已經(jīng)在弈山樓等候。
“丫頭醒得挺早的,倒是不同于尋常這個年齡的孩子?!?p> “正是想早些來探探方丈是否在這里,多下個幾局漲漲見識!”
芝鵲心想,當忍者的時候,多早也起過啊,哪怕天還沒亮,只要是任務(wù)需要,多早都要趕去委托人那里,這算什么,區(qū)區(qū)早七,不值一提。
“請吧,丫頭。”
“討教了?!?p> 芝鵲落了子,她要戰(zhàn)勝這個和尚,不然通往棋圣的道路將是命途多舛、迷霧成團。
如果連鹿丸的手下敗將都贏不了,那又有什么可能性從鹿丸手里拿到分數(shù)呢。
父親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如果敗了、就回溯,失敗了、再回溯,她一定能找到破局的優(yōu)化解。
在一次次讀盤中,芝鵲逐漸摸清了云海方丈下棋的特點,就像是上帝視角一般,或許這就是鹿丸戰(zhàn)勝李泉云時所看到的破局法。
不過如果是鹿丸的話,或許他想到的策略遠遠不止這幾手。
“對慣用策略的人來說,第一步永遠是陷阱,第二步才是目的?!边@是鹿丸擅用的計策思路。
確實,僅僅思考如何在云海方丈手下獲得更多的目數(shù),是贏不了他的。
她要做的是以攻代守,用看似愚蠢的攻擊棋作為陷阱,為實際想要達成的目標做掩護。第二層的掩護也不是目的,她想要達成的真正目的是,父親留下的二十年前最后一局棋的棋路。
幾個連招,瞞天過海。對付見多識廣、算力驚人的李泉云,只有用這種充滿迷惑性的招術(shù)了。
棋局接近尾聲,收網(wǎng)。
云海方丈額頭上冒出了汗珠,提著素袍擦了擦額角。
良久,方丈站起身,雙手合十,并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芝鵲。
“我輸了,愿賭服輸。老朽自會遵守諾言。
只是不知,姑娘可認識芝禮乾?”這盤棋隱藏在層層掩飾中最后的棋路,他差點兒不認識了,竟然與當年芝禮乾勝他的那盤棋有幾分神似。
開局的那些伎倆,跟少爺?shù)氖侄斡行┫嘞?,大概也是得了少爺?shù)闹更c吧,這倒不難理解。
“在下姓芝名鵲,想必方丈能猜到我是什么身份吧?!?p> “你、你是他的女兒?!”
李泉云一聽到這丫頭姓芝,背后不禁生出冷汗,少爺竟然,少爺竟與芝禮乾的女兒是朋友,他們對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多少?
“既然方丈問了我一個問題,我這里也有一個問題需要方丈如實回答?!?p> “這——”二十年前的事情炎晝大人說過不能與任何人明說,哪怕是少爺也不行,這恐怕不能答應(yīng)。
“放心,與二十年前的事情無關(guān)。方丈能否回答?”
“請、請講?!?p> “為何方丈知道,我父親他離世了?
連我這個女兒,也只是在前天得知消息,方丈在這卷云山三海寺,事務(wù)繁多且雜,為何會對二十年退出棋壇的棋手如此關(guān)心,連他最近的死訊都一清二楚?”
李泉云聽到芝鵲字字珠璣的質(zhì)疑,跌坐回椅子上。
他昨日不知這丫頭是那個人的女兒,一時間在知情人面前說出了疑點。
想必這丫頭能如此發(fā)問,已經(jīng)猜到了三五分內(nèi)情。
“你道為何我會知道?芝先生棋藝精湛,是除了鹿久大人和鹿丸少爺之外,唯一一個勝過我的人。我對此人關(guān)注也不為奇怪?!崩钊平苹磫柕馈?p> “自然是懷疑我父親的死與卷云山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二十年前,我父親以3:2的比分輸給了鹿久叔叔,你們視我父親為最大的威脅,生怕棋圣易主,名利皆失,哪怕我父親不敵鹿久叔叔,你們也要鏟除絕對的威脅。
即便我父親已經(jīng)不再比賽,但他只要活著,便是一種威脅。
雖然不清楚你們用了什么手段,但我父親的自戕,絕對跟卷云山和鹿久叔叔脫不了干系!”
“小丫頭,話可不能亂說啊,要知道,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猜測終究是猜測?!崩钊迫粵]有了下棋前的云淡風輕,眼神變得狡黠起來,背在身后的手朝一旁的小沙彌悄悄示意。
“要說證據(jù),今日我贏了您,成為了繼我父親之后第四個勝了您的人,我是要參加國賽的,若你們能對我的威脅視若無睹,那便算我空口無憑。
但事實上,二十年前你們做得出手的事情,今日又怎么可能因為我知曉了內(nèi)情就收手呢?”
“啊哈哈哈,小丫頭,你不過是贏了我,在我看來,你的棋力比鹿丸少爺還差距不少,就算你猜到了一二,你口中的敵人又怎么會將這樣的你視作威脅呢?”
李泉云一邊狡辯著,一邊幾個小和尚從門外闖進,圍住了芝鵲,不留一絲的出路給她。
狐貍終究是要露出尾巴的啊,芝鵲暗笑。
木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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