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們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這是你們當(dāng)年害死無辜之人的報應(yīng),一切,也是沈小姐給你們的教訓(xùn)”白皎然冷冷道,“只要你們聽從鎮(zhèn)子上發(fā)配,日后她不會再來了”
聽到這里,陳夫人險些暈了過去。
陳家就這樣被一鍋端了。鎮(zhèn)長承諾會把無辜受害的女子們找來,給大家一個交代,也會讓小蝶去個好住處。
“皎然仙君你真厲害,你怎么知道外面鬧鬼是陳老爺自導(dǎo)自演的?”珞子陽連連佩服。
“早有破綻,買通這些魂魄需要用身上的東西交換,魂魄不需要錢,而是需要陽氣,每晚那些怪物作祟時,陳老爺?shù)哪樕暇蜁幸坏郎钌畹暮谟?,那黑印便意味著他的壽?shù)正在被吸走,而且我注意過小蝶給他喝的藥,我問過鎮(zhèn)長,鎮(zhèn)長說他身體健康,從未在鎮(zhèn)子里抓過藥,所以他喝的那藥必然有講究”
“簡直是走火入魔!”沈卿塵道,“好在阿然聰明,把他們的陰謀拆穿了”
“既然事已解決,明日還請諸位與我一起回碧云天,閣主方才傳信于我,此次事情順利,他與畢月閣閣主一起設(shè)宴慶?!?p> “這些閣真閑,多大的事都得設(shè)個宴”白玨小聲嘀咕,隨后又道:“閣主設(shè)宴,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閣主說了,隆重邀請你”白皎然道。
“我?”
白玨還在納悶?zāi)?,但轉(zhuǎn)念一想,去蹭頓飯也是不錯的。
眾人在下午原路返回,還是用了一天趕到了那家客棧。
夜晚,白玨睡不著,恰巧客棧外面有著幾個座位,她坐了上去。
“白玨姑娘”不知何時,慕容雪坐在了她旁邊,“在想什么?”
“我在想回去之后,就見不到這么好看的星星了”
確實,人界的星星更亮,天也更清。
“仙界也可以看啊”
白玨許久沒吭聲。
“……那是你們”良久,她道。
“其實,你和我的妹妹很像”慕容雪轉(zhuǎn)移了話題,“她叫阿璃”
“那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仙界等你吧,有人等,真好”白玨眼眶邊有一些濕潤了,顯得她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只是亮的毫無溫度,眼里全是淡漠。
“她死了”慕容雪波瀾不驚地說出這三個字。
白玨心里一顫,看向慕容雪平靜的臉,愧疚道:“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我既能向你提起她,就說明我接受了,她在世時我們的回憶是美好的,那就夠了”
即便如此,能說出那三個字,該用多久去接受呢?
“是啊,有回憶便夠了……”白玨淡淡道,“明明有些人今生今世都不夠,卻還有些人,明明就在眼前,卻不懂得珍惜”
“那你呢?你與白皎然是什么關(guān)系?你很喜歡他?”慕容雪溫柔地笑著問道。
“……不喜歡”
至少,他不喜歡我。
說完這三個字白玨猛地站起身,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珞子陽。
“啊……哦,內(nèi)個……”珞子陽顯然有些心虛,他迅速避開白玨的眼神,道:“客棧老板送了我們幾樣點心,我來叫你們嘗嘗”
原是客棧老板看見這些人一個不少的回來你,欣喜得很,于是贈送了幾盤子點心。
“你要不要嘗嘗?”珞子陽遞給白玨一個盤子,里面裝滿了點心。
“不吃了,謝謝”白玨扭頭就走。
“哎,玉兒……”珞子陽想叫住她,但是沒說出口。
“慕容雪仙君,你吃”于是他把盤子遞給慕容雪。
“我要去休息了,你慢慢吃”
于是他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jìn)自己嘴里,他本就長得俊俏,現(xiàn)在臉蛋被塞得鼓鼓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夜已深,窗外的星星還是很亮很亮,白玨不想就這樣睡去,她只是靜靜地望著天上發(fā)呆。
她小的時候就喜歡看星星。
直到遇到了那個月亮,所有星星都黯然失色了,她不再抬頭期待夜晚的到來。
但是那月亮的光卻沒有在她身上照很久。
第二日清晨,眾人到了碧云天。
“這碧云天就是不一樣,仙里仙氣的”遲煙左顧右盼。
白玨倒是很不習(xí)慣這個地方,她總覺得太亮了,晃眼睛。
屋里,蘇煙曉和珞聞墨早已在等候,眾人進(jìn)了屋子,先是一陣寒暄。
“師尊!”珞子陽連忙跑到珞聞墨跟前,“子陽,此次去可有長進(jìn)?”珞聞墨問他。
“有!當(dāng)然……有一點兒”珞子陽越說越?jīng)]底氣。
“想來這位就是白玉仙君”說話之人聲音深沉,帶有幾分沙啞,瞳色發(fā)赤帶有幾分不屑,面龐俊俏,輪廓清晰,一襲玄紅衣裳襯得他氣勢凌人。
“這位就是蘇閣主”白皎然給白玨介紹。
他就是碧云天的閣主,蘇煙曉,沒想到這么年輕,女兒也那么大了。
“閣主好,我是白玉”白玨道。
蘇煙曉嚴(yán)肅地打量著白玨,良久道:“白玉仙君,我見過你嗎?”
白玨一愣,心里思量著她每次殺人的時候應(yīng)該都很小心,沒有人見過她。
“沒見過”她顯然有些心虛。
“沒什么,我就是感覺你很熟悉”蘇煙曉這才笑了笑。
“白玉仙君”珞聞墨道,“此次多謝你們助我仙界一臂之力”
“不必言謝”白玨道。
“看來弗聞長老的弟子果真名不虛傳”蘇煙曉還是打量著白玨。
白玨怔愣了一下,不過她不怕,弗聞長老座下是出了名的弟子多,就算是現(xiàn)在把白玨帶到他眼前說這是他弟子,他恐怕也會信,只覺得是自己忘了。
白玨真想笑,她前幾日還在上仙界殺了幾口人,真不必謝謝她。
“阿然啊,映寒前兩日說想你了,今早我讓她下山了,不然早跑來找你了……”蘇煙曉又對白皎然說。
這可給白玨恨得要緊,連翻白眼。
“快入座吧”珞聞墨一襲青衣,笑道。
眾人坐下,先是侍女給倒了茶,然后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這邊白玨對面坐著白皎然,她這頓飯都吃不好,更別提接話了,她吃幾口,看白皎然一眼。
她恨透了他那副不問世事,無心無情的表情。她想,白皎然是真不記得自己還是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想著想著,不知誰說了一句“霜劫”讓她回過神來。
“皎然,我記得當(dāng)時有個叫阿寧的孩子呢”蘇煙曉雙眸一暗。
白玨突然心跳加速,拿著筷子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干脆就放下了筷子。
“……”白皎然沉默半晌,他在霜劫時受了傷,所以不能去想霜劫時候的事情,只要回憶便會頭痛欲裂,記憶模糊。
“……是有吧,當(dāng)時救了許多孩子,記不清了”他道。
他輕描淡寫,白玨的心卻像是被膠帶封住,好像不會跳了。
呵,好一個不記得了,騙子,全都是騙人的。
“也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蘇煙曉卻突然對白玨說道:“白玉仙君,你面前的是櫻桃酥,你應(yīng)該會喜歡”
櫻桃?以前她確實愛吃櫻桃,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吃。
“多謝,我不愛吃櫻桃”于是她隨意敷衍。
“這樣啊,快,再去準(zhǔn)備些別的吃的”蘇煙曉反應(yīng)夸張地連忙吩咐身旁的侍女。
“不必麻煩了”白玨道,說罷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又談?wù)摿艘粫?,可算是熬到要散席了?p> 告別之后,白玨趕緊逃離了這個地方。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蘇煙曉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還提起了霜劫的事,她還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好。
碧云天外,一個身穿淡紫色衣服,帶著淡紫色面紗的女子似在等她,那人正是緋影城的殺手,綰嫻。
當(dāng)年是綰嫻把她帶到了緋影城,救了她一命。
“綰嫻姐姐”白玨笑著跑過去。
“他們沒認(rèn)出你吧?你出來了就好了”綰嫻擔(dān)心道。
“沒事,當(dāng)然沒事”白玨揮了揮手。
“就是……這里面真是讓人窒息”白玨翻了個白眼。
“這里云霧繚繞,不是挺好的嗎”綰嫻仰起頭閉著眼睛,在陽光下她的面容更加清秀無比。
“好是好,但我不屬于這里”白玨自顧自地往前走,突然她停下,回頭沖著綰嫻笑:“姐姐,還是你最好”一陣清風(fēng)吹過,少女的笑使得風(fēng)里都甜甜的。
她的確是很明媚的,綰嫻時常想,若是她生在仙家,一定會更好。她生得這樣好看,自己卻拉著她下了地獄,她卻反過來笑嘻嘻的說自己最好。
綰嫻把白玨的一綹頭發(fā)別到耳后,道:“走吧,回家,你執(zhí)意要和他們?nèi)デ搴渔?zhèn),城主該怨你了”。
“那好,回家”
自那日一別,眾人是各忙各的。
白皎然突然收到了傳信,是沈葉傳來的,說自己被玄花閣的人關(guān)了起來,想讓白皎然替他作證。
隔天白皎然就來到了玄花閣。
遲玉帶著他去了禁地。
禁地里黑暗無比,墻面潮濕的發(fā)出一股味道,深處有一個人,雙手被綁在架子上,披頭散發(fā),身上全是潰爛的皮肉,沒有一寸完好之膚。
“沈葉?”白皎然走過去。
“皎然仙君,你來了”沈葉抬起頭,虛弱地擠出一絲微笑。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被抓起來?”
“那日玄花閣的人說我交出的玄武琮是假的,懷疑我殺了綾羅,我無從辯駁……”
“遲玉,事情還沒有結(jié)果,怎可妄下定論?”
“可是仙君,那塊琮石確實是假的,與其他三塊根本拼不上,而且……大師兄說師尊被害這件事只可能與黑龍城有關(guān)……”
正說著,黑暗的空間里發(fā)出白光。
“皎然仙君,你怎么來玄花閣禁地了?”
門被打開,走進(jìn)一個墨衣男子,臉上有著詭秘的笑容。
“江綾寒?”
白皎然見過這人,他是江綾羅的弟弟,但是幾年前因為不想?yún)⑴c仙界的紛擾而去了人界。
“皎然仙君,你這是何意啊?”江綾寒慢慢走過來,臉上帶著陰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