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響起一道交談聲。
“老爺,咱們一定要如此嗎?”陳瑾秋猶豫的出聲道。
“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辦?”時梁怒聲道。
“這,這,這嬌兒以后可怎么啊”陳瑾秋話有些說不利索,顯然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原來是皇帝招妃,讓丞相府的次女——時嬌進宮,說是后宮嬪妃凋零,沒法更好的開枝散葉,就讓各大臣都送一女進宮,為皇家延續(xù)后代。
現時若已走,剩下的便只有時嬌了。
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對于時梁來說,因為他可以進一步的得取皇上的信任,若時嬌誕下一子,那時梁的權力也會大大的提升。但,一個噩耗讓時梁剛才所有的幻想都煙消云散了,那就是——時嬌不能懷孕,且變成了一病殃子,恐怕連見到皇上一面都難,更別說延綿子嗣了。
“你說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這樣了?”
“老爺,定是有人暗算我家嬌兒,不然,我家嬌兒怎么可能變成這樣。瞧瞧平時,嬌兒都是生龍活虎的,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病倒了呢,定是有人……”
她說這話已有所指,但現在時梁可沒這個閑功夫來聽他講。
陳瑾秋還沒說完,就被時梁給打斷了。
“行了,誰敢暗算她,她住的可是丞相府,每日進出的侍衛(wèi)不知多到哪兒去了,要是真有,也早已被侍衛(wèi)抓捕?!?p> 時梁盯了一眼陳瑾秋,意思是讓她收起那生信多疑的性子。畢竟,他對自己的防御措施還是很自信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皇家能與它相比了。
陳瑾秋現已最擔心的是時嬌進宮,這一進,入了宮門深似海,何況時嬌已然成了這副模樣,就算到了皇宮里,頂著丞相府的身份,但宮中那些攀言趨勢的奴婢們,定不會能把她放在眼里,畢竟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妃嬪,誰又能關心幾分?
兩人都沒有在開口說話。
各自盤算著,一個想的是怎么利用時嬌獲得更多的權力,另一個則想的是時嬌的今后可怎么辦啊。
靜謐的屋內香爐繚繚環(huán)繞,一圈一圈,好似有規(guī)律一般。
時梁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好了,這事兒就這么定了,趕忙讓時嬌把身子養(yǎng)好些,別耽擱了進宮的時間?!?p> 說罷,干凈利落的撣了撣衣角,起身走出去了。
陳瑾秋看著時梁離去的背影,涂著紅色的手指甲都給嵌進肉里去了,眼底的狠那是一點也藏不住啊。
時若,都是因為你,原來該承受這一切的是你,為何最后是我的嬌兒。
陳瑾秋心里有萬分不甘,原本的計劃并不是如此,為何最后會發(fā)展成這樣?
但,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甘,也不能抗旨。
喜玥府內,時若正和安馥觀用著早膳。
“今日我們要出去走訪百姓?!睍r若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向安馥觀開口說道。
“嗯,我知道?!?p> 時若和安馥觀雖然沒去原本該去的地方,但,任務還是一樣的,那就是慰問這里的百姓。并且還要記錄下來,到時候要呈交給皇上。
用完膳后,時若和安馥觀兩人便喬裝打扮一番出了府門。阿茴沒有跟著時若,就留在了府中。
時若打扮成了一男子模樣,玉冠束發(fā),可能是衣服大了些,穿著像似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不過,好在剛才阿茴幫忙改了一下,勉強還算看的過去。
因為出門在外,束成男裝可以省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時若和安馥觀走在街上,一高一低,一大一小。雖然時若他們已經穿的很低調了,但回頭率還是很高的。
二人的長相都很出挑,時若扮上男裝成了清秀明媚的小書生似的。安馥觀還是那種肆意張揚,熾熱濃烈的少年氣。讓人看了也移不開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商客,都讓這座城州有了屬于自己的獨特的煙火。
一整個下午,時若和安馥觀兩人一直走訪百姓,與他們交談。并且從他們口中得知,如今的縣令是朝廷親自派遣來這任職的,據說是一老頭子,才華還不得了呢。
時若和安馥觀慢悠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街上的人也不見減少,大概是這里沒有消禁吧。
“我們現在怎么辦?”時若低著頭走著,悶聲說道。
“吃喝玩樂了唄?!卑拆ビ^悠悠的開口說道。
時若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開口說道
“這朝廷派來的人,咱們到底是查還是不查?”
“你想查嗎?”安馥觀側頭看向時若
“不想?!?p> 時若停住腳步,站在安馥觀面前,搖頭說道。
“但,我不想再看到這么多妙齡少女被送入虎口?!睍r若緊接著繼續(xù)說道。
“嗯?”
“明明那么美好的年華,就這么送了一個糟老頭,不明不白的就離開了人世間?!?p> 時若說這話時,眼底有一團火正往上竄,像似熊熊烈火,難以澆滅。
安馥觀看著時若的眼睛,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雙眸子映照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安馥觀略帶溫柔的出聲道:“你想要查,我便陪你?!?p> 上挑的桃花眼溫柔眷戀的看著時若。
時若聞言有些驚訝,看著安馥觀,似像要辨別他說這句話的真假性。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時若心中好像沒了剛才的那種緊張感,說不怕是假的,畢竟初接此事,時若的腦子也有些懵,想要查卻不知如何開始查。就在這時,身旁有人對你說:“你想要查,我便陪你?!?p> 時若突然覺得莫明的安心,仿佛他似一座高山,有他在,好像也沒有那么害怕。
“真的嗎?”
“小爺我從不騙人?!?p> 安馥觀微彎下腰,平視時若的眼睛,鄭重承諾的說道。
回了府后,用過晚膳,他們便各自回房間歇下了。
安馥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打開門,就發(fā)現了不對勁。
“出來?!卑拆ビ^冷聲道。
話落,隨著一聲“咻”的聲音,一道黑色人影就已然跪在了安馥觀面前。
“屬下來遲,望主人息怒?!焙谝履凶拥吐曊f道。
“起來吧,別跪著了。事辦的如何了?”
“回主人,一切安排妥當了。”
“到了那日,你們不必跟著我,去保護時姑娘?!?p> “這,這,這怎么可以?”黑人男子有些不解。
“嗯?我做事需要你來教?”安馥觀冷著看了他一眼。
“不敢?!焙谝履凶颖凰@么一看,頓時也不敢再說什么,立馬閉上了嘴。
“記住,是無時無刻,若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必再來見我了?!卑拆ビ^淡淡的說道
“是?!焙谝履凶舆B忙答應。
說罷,便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原本安馥觀是不想讓她摻和這事的,畢竟那里太臟了,他不想讓她去沾上。
但,今日看到她眼中的神情,安馥觀想著,那便隨她去吧,她想做的,就去做,有我給她兜著。
樹葉被晚風吹的紗紗作響,一片兩片吹落空中,隨風飄舞。
安馥觀望著那輪殘月,以及旁邊的那一顆不遠不近的星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