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二)
父親。”安馥觀淡淡的行了一禮,那兩字也沒帶多少尊敬,像是完成任務(wù)一般。隨后挺直脊背,看向現(xiàn)正躺在床上的安大將軍——安治延。
安大將軍?哼,可真是好笑。他的大將軍名號不知配不配的上他這個人。
安馥觀露出一絲譏諷,不過很快就平淡了下來。
“回來了,今日宴席上都說了什么?!?p> 床上的人開口,露出父親的對待兒子回來的那種喜悅。聲音有些嘶啞,不是很好聽,雖有些病態(tài),但也抵擋不住那股上過戰(zhàn)場對待敵人的那種威壓。
安馥觀淡淡道:“沒說什么,就是太后讓兒子去邊塞。”
語氣有些疏離,不像平常父子一樣。
安治延聞言,雖面上平平,但心中也有些傷感,他的兒子,不與他這個父親親近。
想來,也還是對當(dāng)年的事埋怨我這個父親吧。
“若無其事,兒子便先退下了?!闭f罷,還不等安治延開口,便退了下去,但,臨走時還是對旁邊侍女說讓父親按時吃藥。
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安治延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嘆道,真的越到老年越想要兒子陪伴在身旁啊。
—
半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時若去塞外的日子。
景梨院內(nèi),時若坐在梳妝臺前,身旁的阿茴為她梳著妝發(fā)。
“阿茴,梳的簡單即可?!闭f罷,閉上了眼。
“好的,小姐?!卑④钸吺嶂吇卮鸬?。
不一會兒,時若就弄好了。阿茴看著眼前的小姐,著一身黛青色的衣裙,頭發(fā)用青簪半挽著。
“好了,小姐,您看看?!闭f罷,側(cè)身讓出鏡子。時若睜眼看了看自己,很滿意。
“對了,阿茴,行李都備齊了嗎?”
“都備好了小姐?!?p> “那咱們走吧?!?p> 今日的天氣甚好,陽光明媚,風(fēng)和日麗,連帶著春風(fēng)也都溫柔了幾分。
丞相府門前,時若出來時,就看見安馥觀已然在馬背上,手指有一嗒沒一嗒的敲著馬鞍。臉上看不出來一點兒的不耐煩,而是這樣靜靜的等著。
其實安馥觀早已到了,他想著女兒家應(yīng)該要多打扮,所以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等著。
“安公子,久等了?!睍r若略帶歉意的說道。
安馥觀看著眼前的嬌小的女子又叫自己安公子,挑了挑眉,也沒反駁,畢竟才見了兩次面,也不可能這么熟練的喊出。
“無礙,我也才到不久?!?p> “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安馥觀開口道
“收拾好了?!睍r若點了點頭說道。
“可別落了什么,尤其是你們女兒家的面脂些,塞外可不比京城?!闭f著,看了眼時若。
時若聽后,有些詫異的看向安馥觀,發(fā)現(xiàn)這人還挺細(xì)心的,連女兒家要用什么他都知道。
“走吧,時候也不早?!?p> 時若贊同的點了點頭,提裙向馬車走去。
馬車搖搖晃晃的出了城門,時若撩開簾子,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城門,不知怎么間,一陣傷感涌上心頭,不知再回來是多久以后了。
馬車旁的安馥觀注意到了時若的情緒的不對勁。
出聲道:“離了城還不高興?”說罷,往后看了一下,又轉(zhuǎn)頭繼續(xù)說道:“塞外可比這里好玩多了,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玩的一樣不差,還沒這么多規(guī)矩,不用天天在這方形中,連廣闊的天邊都看不到?!卑拆ビ^看著遠(yuǎn)方說道。
“塞外真的有那么好嗎?”時若看著馬背上的少年疑惑的開口道。
“真的,你去了就知道了?!闭f著,眼里透出幾分向往,眸子也亮亮的。
時若有些安心的點了點頭,望著少年誠懇的說:“謝謝?!?p> 說罷,過了一會,便把腦袋縮回了馬車內(nèi)。安馥觀聞言,側(cè)頭看了眼縮回馬車的少女,笑了笑,覺得她說話聲還挺好聽的,低頭一直回憶著小姑娘剛剛說的兩個字。安馥觀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我是變態(tài)嗎,不想了不想了,集中注意力。
安馥觀雙手拍了拍臉頰,清醒了些,才繼續(xù)握著馬鞍向前。
夜晚悄然的降臨,夜晚的風(fēng)吹過這群還在前行的隊伍,兩側(cè)的樹枝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天空也被出現(xiàn)的星星給照亮,仰頭還能看見星星微微閃爍。
“到了?!卑拆ビ^看著眼前的客棧說道。說著,便翻身下了馬。
時若也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眼牌匾—探幽客棧??蜅@锪林鵁簦瑺T光搖曳,看上去應(yīng)該有很多人吧。
推開門,抬腳走進(jìn)去??匆娦《Φ臐M頭大汗,賓客們都有說有笑的,都差不多坐滿了,掌柜在柜前不停的撥著算盤。
聽見有人進(jìn)來,抬眼看去,見時若一行人穿著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料子,身旁還跟著幾名隨從,心里,來大貴客了。然后放下手中的算盤,朝旁邊的小肆使了個眼色。
“幾位是要入住嗎?”一位長相稍黑的中年男人問道。
“要七間房?!卑拆ビ^點了點頭回答道。
“好嘞,您幾位跟我來?!毙《忠笄诘囊鴷r若他們?nèi)タ头俊?p> 時若她們住在三層樓,聽小二說這層可是欣賞夜景的最佳位置。
“小姐,夜深了,咱們快睡吧?!卑④钕藥妆K燈開口道。
時若依靠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眼睛望著遠(yuǎn)方。
“小姐,小姐。”阿茴說著,用手在時若面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時若回過了神,茫然的側(cè)頭看向阿茴。
阿茴無奈的嘆了口氣:“奴婢剛才說,時候不早了,去歇息了。”
“哦哦,好?!睍r若回道
不知道時嬌會不會喜歡我給她準(zhǔn)備的禮物,時若在心里想道。
與此同時,隔壁間的客房內(nèi),安馥觀握著那枚玉佩,借著燭光靜靜,仔細(xì)的觀賞。那玉佩被打磨的很好,光滑而無瑕疵,一看就是上等白玉,如果不仔細(xì)瞧的話,還看不出下面雕刻著字,只是時間久了,那字也變得不是很清晰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有字,可見玉佩的主人是真的喜歡,不然怎么連字都給磨沒了。
他像似得了什么稀世珍寶,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臉色慢慢的柔和起來,嘴角就沒放下去過。
過了會兒。
安馥觀喃喃低語道:“真是個粗心鬼?!闭f罷,便很自然而然的將玉佩收在了胸前的位置,還拍了兩下,害怕弄丟了。足以見得這枚玉佩的寶貴。
客棧的燭光徹底的熄滅,客人們也都陸續(xù)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看上去靜謐、美好。但,同時也不免有些危險悄然而至,正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