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假日的客車,就像一個帶魚罐頭盒,能把人擠扁了裝里頭;節(jié)假日的客車,就像一個大搖籃,找到座位,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昏昏欲睡,找不到位置,就得挺立著,站在那里感覺比走路還累,搖搖晃晃的行走在人世間。
下了客車,頓然感覺解脫了,似乎跳進了一個新世界,因為心上人在這里,似乎連空氣都是溫柔的,充滿柔情蜜意,感覺真好,陽光真好。也許上慣了夜班,不太適應(yīng)大大的太陽,還是感覺一縷陽光真好。
到了,到了,到了她的廠門口了,她們廠很安靜,有三三兩兩的打水洗衣服的人,那是住在廠里宿舍的員工,保安室的兩個保安我認識,那個胖乎乎的豬頭保安是保安隊長,是我的老鄉(xiāng),比我小一歲,算是小弟,他是江西人,人稱江西老表(有瑕疵,上一句老鄉(xiāng),下一句江西老表,驢頭不對馬嘴),也可以叫他表弟;他竟然節(jié)假日值班,表現(xiàn)不錯哦。打了聲招呼,到保安室坐了一會兒,他說找嫂子來了?我說沒結(jié)婚哪來的嫂子,表弟說結(jié)不結(jié)婚都是嫂子,我說這話說的,聽起來似乎沒太大毛病。表弟無比猥瑣的嘿嘿的笑起來,說趕快上去吧,嫂子在家等你哩。
出了保安室,去了小區(qū),這里全是七層樓的無電梯的出租房,新建的,又干凈又氣派。站在樓底下,樓道里有電子鎖大門,竟然沒有一個人下來或者進去。因為是沒有得到妹子的允許就突然來了,不太敢給她打電話,就在這里傻等著,終于等到一對夫妻過來,那女的眼睛一亮,說你不是我們廠小莉一家的嗎?我嗯了一下,又說不是。她老公似乎反應(yīng)快一點,用很濃重的廣西話說是莉莉的男朋友吧,挺帥的哦。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又說你站這干嘛?怎么不給莉莉打電話,讓她扔鑰匙下來。我說我也剛到,就看見你們來了。
我跟著那對夫妻進了樓,那女的一直看著我偷笑,似乎感覺到好奇。她們住在三樓,我們住在六樓最里面,不是因為六樓看的更遠,而是房租便宜幾十塊錢。只為那每月的幾十塊錢,每天爬上爬下的六層樓梯。
別了那對公婆,飛一樣的竄上六樓,然后輕手輕腳的走到樓道盡頭,敲響了曾經(jīng)敲過無數(shù)次的房門。
輕輕的敲了幾聲,門終于開了,我躲在樓道那側(cè),果然這家伙還在睡覺,睡意朦朧的伸頭看看,看那邊沒人,又看看樓道盡頭的這面,才看到了我。
“你個傻家伙怎么來了,”莉莉吃了一驚,“傻不拉幾的,不是下午才來嗎?”
“哦?!蔽乙粫r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快進來???”
“你的地板那么干凈,我咋進去啊?!蔽艺f。
“臟了不會再拖嗎?真是傻不拉幾的,”莉莉說,“剛好,你的拖鞋還在這里?!?p> 莉莉把我的拖鞋拎過來,我換了鞋,把我的臟鞋放在門口,她的幾雙鞋子也在那里,不過都洗的干干凈凈的,尤其是白色運動鞋,洗完晾曬的時候竟然還要蓋上一層衛(wèi)生紙,真是干凈又精細,以至于我這個土老冒都跟不上她的生活節(jié)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