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而又能得到的東西,約會。
兩個人不在一起,或者說不在同一個地方,準確來說是在兩個城市,男女之間的距離,說遠也遠,說近也近,要見一面真的不容易啊。見面倒是沒啥,問題是兩個人都很忙,根本抽不出閑暇的時間來約會,如果非常忙碌的兩個人,又非要抽時間約會,恐怕被同事們看到,引來不必要的嗤笑非議吧,那么癡情的兩個人,真是痛苦啊。所以一切都要忍著,與正常人一樣生活,正常人都是夫妻同林鳥,在一個廠上班,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然而就有命苦的戀人,不能朝朝暮暮,分居兩地。又想團聚又想像正常人一樣,這就有點難了,世間許多事之所以快樂美好又無比幸福珍貴,就體現(xiàn)在一個“難”字,如果見面很容易,一切事就稀疏平常了也未可知。罷了罷了,越是不能相見越是思念,每天真是痛苦啊,在思念中煎熬,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你也放假她也放假,這是勞動者的節(jié)日,真是天賜假期——不,佳期。你下了夜班就想插上翅膀飛到她那里去,或者說擠上公交車就去那里,這種急于相見的心思怎么那么迫切呢?因為昨晚夜班,上半夜做事,就是掃尾的事兒,很是輕松,但也著急著做完,可以休息,或者四處打醬油跑著玩,下半夜整個生產(chǎn)車間都進入尾聲,幾乎各個崗位都收工了,吃完夜宵回來在更衣室坐了一會兒,然后穿上潔凈服走進無塵車間(獨立的與外界隔絕的無塵埃的大車間),大家神情愉快,說說笑笑,組長跑來跑去的盤點庫存,員工打掃一下衛(wèi)生,保養(yǎng)一下機器,男男女女都很快活,然后就是關閉全車間的燈,車間里頓時暗淡下來,這個角落坐了一堆人,那個機器后面圍著三五人,打牌的打牌,賭博的賭博,聊天的聊天,說笑的說笑,還有聊天困了的人,也不喜歡看人家打牌賭博,獨自找個角落打瞌睡,想著天一亮,就可以去她那里約會,心里就激動的睡不著,可能是夜班習慣了,怎么也睡不著,越想越清醒,沒有一丁點兒的睡意,想去車間外面給心上人打個電話,可是她正在熟睡,她上長白班,每天時間都很久,天亮起床,總覺睡不夠,夜晚十一點走出車間就算下了早班,中午午休一個小事,有時回去出租屋小睡一下,有時又去車間趕貨,計件的,多做多得。真是辛苦,放假了就想多睡一會兒,怎么好意思去打擾她難得的睡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