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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芯世界

第七章 離開星盾基地

機(jī)械芯世界 俠客難行 2321 2024-02-27 23:38:55

  夏芷君跟著指引和一群受試者進(jìn)入隔離食堂就餐,伶俐的眸子忽閃忽閃。

  只有72個人,看來死亡率很高,這批代號05巨章疫苗的研究幾乎失敗。

  “我們......會死嗎?”坐在夏芷君身側(cè)隔著一堵綠色高透明度隔離墻的小男孩張口詢問,氣若游絲像吶吶自語。

  男孩身側(cè)的女孩輕聲安慰著,“不會的,哥哥,我們都會活下來的?!?p>  盤中是菠蘿咕嚕肉溫涼,夏芷君塞了一大口,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發(fā),肉丸滑嫩。

  當(dāng)然。

  當(dāng)然會死。

  如果受試者們植入芯片就會分析出這顯而易見的答案,就不用繼續(xù)彷徨在未知中擔(dān)驚受怕。

  死亡本就是人類的終點(diǎn)。

  與其擔(dān)心會不會死,還不如多想想怎么讓自己死后有個全尸。發(fā)著綠光的隔離墻壁,寓意著正常與和平,人與人坐在隔離墻的兩側(cè),這樣仿佛每個人都有一個綠色的靈魂在身側(cè),像引渡的幽靈。

  滴!嗚嗚嗚~

  警報在夏芷君耳邊響起,綠光被烈火吞噬。身側(cè)的男孩看起來驚慌失措極了,這讓夏芷君不解。

  他馬上就要解脫了啊,真奇怪,還有人類不想死的。難道真有人類想在臨床高危試驗中存活下來?可是活下來了又怎樣?

  男孩很快被控制,在一雙雙巨大的手中害怕地顫抖著。

  美好的進(jìn)餐時間被打斷。

  監(jiān)察員和協(xié)調(diào)員帶著簽好的字,對男孩的寶貴生命進(jìn)行宣判。

  “1040號受試者,姓名楊樊,性別男,年齡16歲,大腦開發(fā)程度15%,遵照合約,根據(jù)受試者的生命體征綜合考慮,現(xiàn)對受試者實施大腦深度激能實驗?!?p>  哦?這個年齡的大腦開發(fā)程度還挺不錯的啊,再養(yǎng)養(yǎng)說不定還能再提升。夏芷君漫不經(jīng)心地想。

  “系統(tǒng)Y47,幫我計算目標(biāo)楊樊、和目標(biāo)旁邊女性和人偶美蒂的融合匹配程度?!?p>  “收到!正在為您計算——結(jié)果如下:目標(biāo)楊樊,大腦開發(fā)程度15%,融合人偶美蒂成功的概率為52%;”

  “目標(biāo)未知,大腦開發(fā)程度14%,融合人偶美蒂成功的概率為49%”

  受試者們擠在一起抱團(tuán)取暖,圍觀著男孩的在死亡宣判后的頹然接受,這樣的審判接連在眼前上演,讓受試者們的心藏漸漸麻木。

  一次性安樂針劑早已備好,就在男孩被帶上深激能頭盔,沉浸在無限的神經(jīng)刺激和痛苦中無力掙扎時,夏芷君伸出手將滿眼熱淚的女孩一把推了出去,摔倒在男孩的身前。她需要兩個備選項。

  “她才是真正的異變者!”夏芷君在人群中喊道。

  所有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女孩身上,女孩害怕地瑟縮一下,連忙低下頭避開凌厲的審視視線,卻看到了身前被疼痛輾轉(zhuǎn)摧毀的哥哥。

  “剛剛是誰在喊?”上位者威嚴(yán)掃視。

  每個受試者都心中百轉(zhuǎn),有人斜著眼搜索著剛剛開口的人究竟是誰,有人眼觀鼻鼻觀心被嚇的一動不敢動,有人怒視遠(yuǎn)處的兩個人......

  “再全面檢測一......”上位者為排除嫌疑的命令被打斷。

  “是我......”

  “是我!我才是異變者。”女孩抬起頭,慢慢站起來,眼睛直視著上位者。

  權(quán)力不容挑釁。

  “1042號受試者,姓名楊梵,性別女,年齡16,大腦開發(fā)程度14%。.......”

  深激能頭盔也安置到了楊梵頭上。

  夏芷君看著男孩臉頰上的水珠,這滴淚是誰的呢。夏芷君有些煩躁,她實在不明白人類復(fù)雜的情感。

  “系統(tǒng),加大激能刺激,我要?dú)У羲雮€大腦?!?p>  “收到?!?p>  深激能實驗結(jié)束,上位者被熱情歡送,實驗體被隨意丟棄,受試者被驅(qū)趕離開。

  夏芷君留在人群最后,路過地上昏迷的男孩,正準(zhǔn)備將手中唯一的四代人偶美蒂芯片貼男孩的后腦,腳腕卻被拉住。

  回過頭,那個女孩七竅流血,眼睛都睜不開了,卻緊緊拽著她的腳腕。

  女孩的手背上有青筋顯現(xiàn),青色的血管走勢筆直讓夏芷君恍惚想起了厲知星,他的手背上也有著一條相似的通路。

  夏芷君嘆了口氣。

  反正兩個人融合成功率差不多。

  “你知道是什么嗎?就阻止我。”

  夏芷君用另一條腿將地上的女孩踢暈,把第四代人偶美蒂貼在了女孩的手背上。最新代的微芯像紋身貼畫一樣,白銀盾牌上花紋繚繞將青色血管纏絞。

  陰差陽錯,那被毀掉的大腦只有在微芯的輔助下才能保持運(yùn)轉(zhuǎn)。她也算因禍得福吧。

  厲知星捏了捏眼頭,緩解一下疲憊,便接著查看最近重啟的女武神超音速轟炸機(jī)的相關(guān)資料。最近由于女武神超音速轟炸機(jī)的設(shè)計導(dǎo)航計算系統(tǒng)找不到合適的晶體管,重啟項目幾乎癱瘓,要是還沒有解決方案,女武神或許要被放棄。

  嘟嘟嘟~

  厲知星接通視頻會話。

  “怎么了,厲晚?”

  金絲框AI眼鏡遮不住鳳眼微挑,女人的長發(fā)隨意被攏在一側(cè),堆積在左肩,像毛筆在宣紙上流暢收尾的最后一筆。只是殘墨點(diǎn)染,嘴角的黑痣為女人增添了一絲誘惑。

  “今晚我不回家了,中心這邊需要我盯一下。”

  “好?!眳栔枪郧牲c(diǎn)頭。

  “你也別太累,有些東西是急不得的。我給你點(diǎn)了晚餐,記得趁熱吃?!眳柾韺λ@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進(jìn)行著日常關(guān)懷。

  “好?!钡珔栔堑那榫w不高。

  于是,厲晚想了想,“荔枝,我?guī)湍闵暾埖搅恕鞍滋禊Z”,那架非常漂亮的轟炸機(jī)?!?p>  果然,男人眼前一亮,讓厲晚不禁失笑。

  “開心了就快點(diǎn)休息吧?!眳柾硐胍K止會話。

  “晚晚!”

  厲晚動作一愣,看向男人挑了挑眉,試探詢問。

  “晚晚?!眳栔侵皇切χ兴拿帧?p>  “晚晚!”

  有那么開心嗎?厲晚好笑地看著男人,也任由他叫喊。

  “晚晚?!?p>  “晚晚......”英俊面頰上眉眼被笑意浸染,紅眸閃閃,厲晚好像看見了他眼底的印記,是顆粉色的愛心。好久沒看到男人幼稚的樣子,如今成熟的面容和那般嬌嬌依賴的反差感,讓厲晚眩暈。

  厲晚被笑意感染,笑罵:“荔枝??!”尾音綿長,情意不變。

  感染真是件可怕的事。

  躺在地上的楊梵慢慢睜開眼,摸著劇烈疼痛的頭,緩緩向不遠(yuǎn)處的哥哥移動。

  眼淚沖刷著眼角干枯的血跡,一滴一滴,砸落在哥哥的唇上、鼻梁、面頰和閉合的眼簾上。

  眼睫成書,顫顫巍巍地睜開。

  楊樊強(qiáng)撐著眼皮,看著妹妹,不敢眨眼。

  妹妹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腕,“哥哥,太好了,我們都活著。”

  手腕痛意洶涌,讓他沉溺在狂潮中,像一葉孤舟。

  有眼淚掉落進(jìn)他的眼睛,他被那滴淚灼燒,閉上了眼。這是妹妹帶給他的痛意。這是妹妹,是妹妹帶給他的,痛意。這是妹妹帶給她的痛意。

  痛意牽引,臉頰泛紅,熱氣蒸騰,鼻息間是血淚和汗?jié)n的異味。

  疼痛與快樂交雜,就像一條蚯蚓被切成兩半,那段小小的爬蟲并不逃走,一邊回頭看它的另一半,一邊扭身翻滾,兩條蚯蚓被潮濕的土包扎,用它再生的力量長成完整。

  “恭喜宿主,地球探索進(jìn)度提升至15%?!毙且?jié)L燙,等到系統(tǒng)的提示,夏芷君才閉上了眼。

  宵御睜開眼,側(cè)頭看向不遠(yuǎn)處靠在墻壁熟睡的小冰。

  她今天好像很累,回來時叫了他一聲名字,說明了森寶的型號,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了。

  連往常一句“睡了?!倍紱]講,她的心率維持在55~61,比平常稍低了些。

  疑惑盤旋,宵御看著身側(cè)的女孩,機(jī)械眼是不用眨的,但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仿造人類。即使外表已經(jīng)足以以假亂真,但每當(dāng)這個時候,宵御就會清楚地察覺到,他們的差距、人類和機(jī)器人的差距是那樣明顯。

  他不該看下去的。

  不告訴他也沒關(guān)系的。

  他只是個機(jī)器人,只需要等待指令就好了。

  可是。

  那埋藏在邏輯深處四個字母伸展著藤蔓將宵御狠狠禁錮,澄明的雙眼在黑暗中微微發(fā)散出金耀石般的光亮。

  我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賦予我存在的意義。

  愛。

  愛是什么?

  要愛嗎?

  愛什么?

  怎樣愛?

  愛多久?

  愛是人類的特權(quán)。機(jī)器人只能模仿、學(xué)習(xí)、服從......宵御立刻扭過頭,修理著機(jī)械娃娃,他想快點(diǎn)修好這個娃娃。

  機(jī)械娃娃的身體被桑葉包裹,頸間戴著一串綠色能量石。宵御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紫色能量石手鏈。從箱子中把藏在里邊的電子手環(huán)取出來,回過頭再次看向熟睡的女人。

  這會是愛嗎?

  深夜漫長,無人知曉。

  破曉[3],光與暗交鋒,自由意志覺醒。小冰睜開雙眼。

  “早上好,小冰?!辈贿h(yuǎn)處的宵御回頭,微笑著對她問好。

  小冰用手腕支撐著向前爬了兩步,朝呆坐的宵御靠近。

  日出穿過薄霧,她和他額頭相抵。

  垂發(fā)飄拂、豐柔的肉身貼上冰冷,宵御的指尖顫抖。

  靜謐晨光吻過荒蕪的冰原。

  星盾實驗基地。

  楊樊兄妹被強(qiáng)制戴上監(jiān)測項圈,在星盾工廠的流水線上負(fù)責(zé)第三代人偶美蒂芯片的測試。

  夏芷君跟隨協(xié)調(diào)員的帶領(lǐng),和受試者們一起登上飛機(jī)。

  楊梵手背燙意灼人,卻面不改色的撿起下一個芯片進(jìn)行測試。

  夏芷君坐在平穩(wěn)飛行的飛機(jī)上看向窗外,嘴角彎起,飛機(jī)在空中留下軌跡,像流星劃過。

  “季頌今!你別在我這里偷懶!”方若望推著躺在沙發(fā)上睡得不知五六的男人,外套搭在一旁快要掉到地上。

  被擾了清夢的男人,抓著作亂的手狠狠一拽,嘟囔著:“嗯...別吵?!?,然后繼續(xù)沉睡。

  方若望被猛然一拽,朝沙發(fā)跌落,連忙伸出手撐住一側(cè)。

  男人鼻梁挺拔筆直,微啟的雙唇唇珠飽滿,黑色襯衫被胸肌撐起,充滿爆發(fā)力。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輕搭在腰間。

  大長腿微微岔開,方若望用腿支撐在半開的腿間。

  方若望趴在沙發(fā)上,薄肌線條起伏不定,層巒疊嶂的山嶺,腰窩小巧。紫色的襯衫將后背漂亮的蝴蝶骨藏起。

  卷發(fā)垂落撓在心間,癢意將男人喚醒。

  季頌今緩緩眨著眼,情不自禁地靠近。

  唇瓣柔軟。

  迷茫中,方若望都不知道被季頌今抱到了腿上,黑色的裙擺像綻放的花朵。

  方若望的手在黑色襯衫上滑動,企圖壓制躁動的男人。

  季頌今仰起頭追逐,方若望拉開。

  臉頰泛紅的方若望低聲笑著,近距離觀察這張有些狼狽但絕美的面龐。襯衫被動作帶著四散開,方若望能輕易從領(lǐng)口將每寸肌膚收入眼里。

  方若望捏住季頌今的下巴,抬起對方的臉調(diào)戲道:“再玩下去,就真的沒有時間了。我們得去接人。”

  [3]唯有我們覺醒之際,天才會破曉。破曉的,不止是黎明。太陽只不過是一顆晨星。-梭羅《瓦爾登湖》

  早晨只是時間的流逝,而不是真正的破曉。導(dǎo)致我們閉上雙眼的陽光,對我們來說就是黑暗。只有在我們醒著時,天才是真正的破曉。日出未必意味著光明。太陽也無非是一顆晨星而已。-梭羅《瓦爾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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