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非自然處理局

　　“外賣——”

　　302伸出一只纖細的手臂，接走了快遞。

　　又是一個活人，陳獨觀察著那只手，纖細，充滿繭子，一個經(jīng)常干活的女人的手。

　　還剩四戶。

　　陳獨拿起手機擺弄了兩下，一張狼狽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天啊，主播送個外賣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竟然真的被我等到了！”

　　“博主，我等你等得好苦啊?！薄暗谝淮我娭辈ズ谄吝@么久，還有這么多人的直播間?！标惇毶焓謸芘艘幌骂^發(fā)：“剛才得顧客有幾分難纏，由于是上門送餐，各位選擇這份兼職得時候也要注意一下個人安全。”

　　呼，她還真算是一個合格的測評博主。

　　只是，為什么會黑屏呢？

　　陳獨擺弄著面前完好的手機，不應該啊。

　　“外賣——”陳獨成功送出三份外賣后，站在101的門前喊道。

　　開門的是一個老頭兒，陳獨把最后一份輕飄飄的外賣遞交到他的手上。

　　聽著腦海里兼職完成的播報，長呼了一口氣。

　　老人依舊在門口站著，看著陳獨在樓門前站停，又轉(zhuǎn)身邁入地下室時叫停了她：“丫頭?！?p>　　“爺爺，怎么了？”

　　老人緩緩開口：“我想問你一個經(jīng)典的問題。”

　　陳獨定定地看他。

　　老人沙啞的聲音響起：“一輛失控的列車在鐵軌上行駛。在列車正行進的軌道上，有一群人被綁了起來，無法行動。列車將要碾過他們。而另一條道路上只有一個人被綁著。拉動操縱桿就可以改變列車行駛方向?！?p>　　“我選一個人。”

　　“你就是被綁的那個人，操縱桿在你的身側(cè)?！?p>　　“我選一個人?！标惇殘远舜鸢?。

　　老人突然笑了：“這條道路是環(huán)形道，哈哈?！?p>　　房門被關(guān)上，陳獨晃了晃頭。

　　繼續(xù)朝著地下室走去，她其實并沒有什么探索的好奇心。

　　只是答應了豬女的事還毫無頭緒，這棟樓里有著太多的謎團，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陳獨決定不放棄任何一處角落。

　　地下室是圓形，每個隔間的門全部開著，12面鏡子斜對著中心的一根白色的蠟燭；房梁上斜掛著12張鏡子，經(jīng)過折射，陳獨于最頂端平鋪的鏡子上看到了一個圖案。

　　那是由火苗構(gòu)成的煙花圖案。

　　又是這個圖案？

　　陳獨看著那圖案，只覺得頭越來越痛。

　　媽的，真是看到這個煙花就覺得煩。

　　下一秒，她忍無可忍地走上前去，吹滅了蠟燭，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陳獨此時拿起本對著地的攝像頭，對向自己。

　　“一個誠懇的建議，盡量不要選擇夜班兼職，熬夜會使人頭疼，今天直播就到這里了，我們下次再見！”

　　陳獨關(guān)了直播，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走出黑樓的門，天剛蒙蒙亮，陳獨回頭去看那座建筑，黑色樓梯在五點的灰色薄霧中靜靜佇立著。

　　還沒有畫上句號，她用著最后一絲神智撥通了羅荷的電話，然后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陳獨看著眼前全灰的房間發(fā)呆。

　　頭頂?shù)碾娮悠聊簧巷@示著自己的體征。

　　這是哪里？

　　陳獨身上的灰色外賣服被穿著格紋的病號服取代，只是這房間不像是病房。

　　陳獨對上監(jiān)控攝像頭，揮了揮手。

　　“陳獨小姐，這里是非自然處理局，我們需要和您談談?！?p>　　陳獨聽著通訊器里傳出的聲音點了點頭。

　　灰色的房門自動打開。

　　一個穿著灰色作戰(zhàn)服的男人站在門口，男人理著寸頭，眉骨處橫著一條蜿蜒的疤，鼻梁高高的聳立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陳獨局促地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男人拿出了一沓資料遞給她。

　　“我們是隸屬于國家的機構(gòu)，我叫徐柏巖，是港陀市非自然案件的負責人，也是赤鐵隊的隊長，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是怎么接觸到黑樓相關(guān)的嗎？”

　　陳獨輕抿了一口水，手上的資料詳細記錄了她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還有非自然處理局的介紹。

　　“我下載了一個兼職軟件。你們應該知道類似的吧？或者說，你們又是怎么接觸到的？”

　　徐柏巖看著面前反問她的女孩兒，嘴角上揚：“你很聰明，警惕性也很高，但是能坐在這個座位上和我對話的人，都不傻。”

　　“沒錯，我們都接觸了類似的軟件，我的是怖索地圖，其他人也有，形式都不一樣，但實質(zhì)大差不差?！毙彀貛r瞥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現(xiàn)在你說說，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招我入局？”陳獨皮笑肉不笑：“我這也算是編制找上門兒了?！?p>　　徐柏巖挑了挑眉，示意陳獨繼續(xù)。

　　“你們能給我什么好處？”“另外，如果這個平臺找上了我們，那自然也會找到別人，也就是說這里是官方組織，那肯定還會有很多民間組織?！薄拔艺f的對嗎？徐隊長？”

　　“任務主要是平臺下發(fā)的，你們的任務是善后或者提前調(diào)研吧，那我想問，你們的組織會不會限制個人的自由？”

　　這次她算是體會到了，一星任務如果只是說有點危險的話，二星死亡率真是大大提高，九死一生的任務，要不是平臺逼著她去，她是不可能自己去作死的。如果加入了這個組織，任務量更多的話，那不是死的更快了？

　　而且，一般來說，這種官方性質(zhì)的，個人很難自主發(fā)揮。

　　陳獨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里。

　　男人靠在椅子上，神情懶洋洋的，和他本人堅毅嚴肅的外表完全不符合。

　　“小姑娘，你有點太自作多情了，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就腦補了這么多啊?！标惇毬牭竭@話也沒惱：“那給我治療算是公民福利？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定是我有利可圖?！薄盀槿诉@么市儈...我很欣賞?！?p>　　“回歸你的那十萬個問題?！?p>　　他正了正衣領，神色正式起來：“我們要求你正式加入，但需要你把每次任務回來報告，我們需要登記。同時，團體任務我們會邀請你，當然，參不參加是你的自由?！?p>　　“編外人員？”

　　男人不可置否。

　　“至于好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