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看吧！
投行的上班時間較體制內的時間要晚很多。
研究院是八點上班。
徐染單位是十點。
所以嚴季科到達單位的時候，宿醉的徐染才剛剛睜開眼睛。
看了眼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起身拿起床頭的充電器充上電。
然后起床到洗漱臺前，看著鏡中自己慘敗的臉，和隱隱要發(fā)作的肚子。
打開手機點了一份養(yǎng)生早餐，才開始洗漱和化妝。
今天她要跟跳槽的投資經理交接工作，是一個資歷又深又難搞的人。
得要化一個氣場兩米八的妝才行。
邊動作，邊不住地感嘆，不知道是誰發(fā)明的化妝，真要給她頒個最偉大貢獻獎。
上妝完畢，卷好頭發(fā)，換上一套白色的休閑西裝和高跟鞋。
宿醉略白的臉變得明媚起來，是職場女精英沒錯了。
到穿衣鏡前照了一下，確定自己的確365°無死角有氣場，滿意地點點頭。
找出另一個拍照效果很好的備用機，對鏡自拍了幾張。
然后用微信小號傳給了自己的微信大號，想著一會分享給夏甜欣賞欣賞自己的絕世美顏。
等收拾妥當，養(yǎng)生早餐也到了，吃完早飯，剛好9點，準時出門。
9點的C市，正值車水馬龍，堵生堵死的早高峰，徐染作為C市的新手司機，穩(wěn)穩(wěn)地隨著車流挪動。
等紅燈的百無聊賴間，掏出手機，在一列的未讀信息里，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小號。+
打開幾張照片欣賞一下，確實不錯，轉發(fā)給對話列表第一的夏甜。
配文：今日戰(zhàn)斗裝，好看吧！
“滴滴——”后面的車已經響起了催促的聲音。
徐染手機往旁邊一放，繼續(xù)前行。
臨時租住的地方離單位只有三公里，但早高峰愣是堵了40分鐘才到。
徐染感嘆C市這個通行壓力真可以和首都相媲美。
到達公司的時候已經是9點50。
從門口走到辦公室，收獲了一路的問候：
“染姐早。”
“早?！毙烊緶\笑回應，和昨天在峽谷殺紅眼的她，判若兩人。
在辦公室門口，助手小林起身指了指門內，小聲匯報：
“余總已經在等您了?！?p> 徐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推開門，一身西裝、兩鬢斑白的余慶聲已經在沙發(fā)處坐著了。
見徐染進門，也沒起身，只是坐正了，叫了一聲：“徐總?！?p> 當初他看著進來的小姑娘，現在自己居然也得稱一聲徐總了。
這也是他要跳槽的原因，齊悅，早就沒有他們這群老人的立足之地。
徐染將包和外套掛到衣架上，笑著對說余慶聲說：
“您是不是等很久了？”
余慶聲沒有說話，徐染往沙發(fā)走，朝外面吩咐了一聲：“小林，給余總泡杯他最愛喝的茶。”
外面的小林立刻回好。
徐染已經在沙發(fā)上坐下，看向余慶聲，
“真是不好意思，雖然出發(fā)很早，但是還是低估了咱們C市的早高峰?！?p> 有些苦惱地笑笑，余慶聲并不接話。
小林端著茶，敲了敲門。
“進。”徐染說。
小林將茶壺茶水放到桌上，徐染順手接過，放了一杯在余慶聲面前，再將另外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余慶聲瞟了眼面前的茶，面色不渝，并沒有要喝的意思。
徐染也不惱，繼續(xù)說：“說起來，自從您從首都調到C市來之后，我們好像就沒有見過了?！?p> 又問：“您膝蓋現在還是老樣子嗎？”
余慶聲聞言面色緩了些，拋開“后浪推前浪”的競爭關系不談，余慶聲在徐染剛進公司的時候，也是指點過幾次的。
徐染新人受惠，投桃報李，在知道他膝蓋不好之后，找自己老中醫(yī)姥爺要了方子給余慶聲，但那個時候余慶聲已經要調到C市了，往后也沒有了什么聯系。
徐染自然也不會去跟進方子用得咋樣，這次提起，也實在是倆人沒有其他太多交集，只能用這唯一能想起來的事情，試探一下。
“好多了，多虧了你給我的方子?！庇鄳c聲想到自己用了方子之后，膝蓋有了好轉，也沒有跟徐染道一聲謝，此時說起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調整了坐姿，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放下。
接話就好，徐染聞言立刻綻放了制式微笑：
“您跟我客氣什么，我們這一群新人，哪個不是被您提點過才上道的。”
“而且我姥爺說阿，方子這個東西就是治病救人才有價值，您能用得上，還有效果，回去說給我姥爺聽，也能少罵我兩頓。”
余慶聲聽到她并沒有往深里說恩情的意思，心里熨帖，神色慢慢放松下來，倒是沒有再接這個話頭。
“小徐。”余慶聲開口。
從徐總到小徐，這是要進入正題了。
徐染聞言臉色一正，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我沒有幫過你很大的忙，但這一來二去也算是有些交情，也不跟你繞彎子，就直說了?！?p> 徐染聞言點點頭。
“這個項目，當初是我自己談下來的，我如今跳槽了，想帶走，有什么問題？”農產品的項目，兩年前的齊悅公司并不看好，原本跟進這個項目的是一個新人，經過測算和調查，覺得項目投入大，回報周期長、回報率低，不建議公司做。
是余慶聲力保下來，然后申請駐扎跟進，并以自己的人脈關系，拉了另外幾個項目一起，這才有了現在C市的分公司。
但C市的業(yè)務其實效益并不算好，在公司只能算小有利潤，聊勝于無。
在利潤為王的風投行業(yè)里，余慶聲也因此錯過了最佳的升職時期，看著一批批新人升職加薪，甚至比自己職位更高，自己卻空有一個分公司投資經理的名頭，心里也很著急。
直到今年，有另一家公司朝他伸出了合伙人橄欖枝，條件是，他需要和農產品項目一起打包過去。
余慶聲心動了。
“余總，我知道您當初能在明知利潤微薄的前提下，力排眾議保下這個項目，就不是為了掙錢，是想給農產品一個好出路。”徐染拿起茶壺給余慶聲續(xù)了點茶水，繼續(xù)說?！稗r產品能有現在的效益，您功不可沒?！?p> 又話鋒一轉。
“但話說回來，項目畢竟是公司出資投的，當初齊總看您那么犟，也沒有投資人愿意投這個項目，直接拿的是公司的錢去跟。這個您也得認同是不是？”
“是。”這個事實，余慶聲無法反駁。
“而且您還是跟齊總一起打江山的老人，雖然說起來您跟我一樣是投資經理，但大家都知道，齊總對您和對我們，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