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我是青樓舞女,靠爬床一躍成為東宮太子側(cè)妃。
世人等著看我枝頭墜落,登高跌重的好戲。
卻不想我抱著幼子登上了至高無上的帝位。
?、?p> 那劍眉星目的尊貴男人掀開被子時(shí),我只裹著薄紗,藏在其中。
被角懸空,他眼眸漆黑,深邃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來回打量。
“怎么?沐府還給本殿準(zhǔn)備了如此大禮?”
“并無人指使妾。”
我垂眸輕笑,指尖緩緩滑向他的手背?!伴L夜漫漫,妾只是在想,殿下定是需要佳人做伴?!?p> 聞言,男人嘴角勾起,眼里帶上嘲弄:“佳人?”
“妾遠(yuǎn)遠(yuǎn)望向殿下一眼,便情難自已,只求殿下不嫌棄妾卑賤之軀?!?p> 下巴被挑起,那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gè)寒戰(zhàn)。
隨著大手下移,我的腰肢被一把握住。
身軀緊貼,他微微低頭,瞧見我胸口上紋著的牡丹花。
那花鮮紅如血,正是妍麗盛放的姿態(tài)。
“倒算得上是個(gè)妙人?!?p> 唇瓣落在我的脖頸上,男人溫?zé)岬暮粑贝賴姙ⅰ?p> 我下意識的顫抖戰(zhàn)栗取悅了他,他眼里的光晦暗不明。
薄紗落地,一室春情。
次日,我忍著滿身的酸痛起來服侍他更衣。
他低頭瞥見凌亂的床鋪上的嫣紅血跡,皺眉:“你想要什么?”
我不慌不忙的替他理好最后一對盤扣,盈盈一拜。
“妾想成為殿下的女人?!?p> “好大的口氣?!彼湫σ宦暎曇舻统粒骸澳阋詾橐灰勾合?,你這卑賤之軀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他上前一步,鉗住我的脖頸:“要知道你就是個(gè)玩意兒,我隨時(shí)都能殺了你?!?p> 我仰頭嫵媚一笑,伸手攀附他的肩膀。
“妾知道,但妾更知道殿下舍不得。”
我湊近他的耳邊,聲音輕柔撩人:“因?yàn)殒溃钕孪胍氖鞘裁础!?p> 纖細(xì)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口,我用嘴型吐出兩個(gè)字‘天下’。
沈澈眼神微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你不怕死嗎?”
“怕,但妾更怕殿下不要我?!?p> 聞言,他大笑了起來,仔細(xì)端詳我許久,松開了捏住我下巴的手。
“模樣不錯,做個(gè)侍妾倒也不算委屈?!?p> 我面露一喜,盈盈一拜:“妾,多謝皇長子殿下?!?p> “既是我的人,以后就不要隨隨便便跪了?!?p> 我看著他起身走遠(yuǎn)的背影,握緊拳頭松了一口氣。
我,
賭對了。
?、?p> 翌日,皇長子府的管家親自來沐府給我交待入府事宜。
恭恭敬敬的送走他,我開始不緊不慢的收拾細(xì)軟。
而小跑進(jìn)院子里的沐明柯怒火中燒的模樣,一把扯過我手里的珠鏈擲到了地上。
圓潤的珍珠四散,發(fā)出清脆聲響。
我斂眉低頭,將它們一顆一顆拾起。
“別撿了!”
“含音!為什么要委身沈澈?你寧愿做個(gè)皇子府里沒名沒份的侍妾么?我說過我定會娶你的,你將我當(dāng)做什么???”
沐明柯攔住我的動作,一把抓住我,捏的我手腕生疼。他怕是知曉了我昨日自薦枕席的事情,故而跑來興師問罪。
我掙脫他的桎梏,沒再接著撿,也不回答他,只是自顧自掀開衣袖,將清涼的藥膏仔仔細(xì)細(xì)涂在細(xì)密的紅淤上。
古人言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只有皮囊足夠精致完美,我才能以手無寸鐵的女子之身,博得想要的東西。
見他還呆站在一旁,我微微皺眉,語氣有些不耐,“沐公子還有別的事嗎?我這里有事情在忙?!?p> 我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刺痛了他。
向來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漲紅了臉,捏著我的肩膀狠狠質(zhì)問:“告訴我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明知那人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
我抬眼,冷靜至極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所以呢?”
“你是能給我正妻之位,還是能為我柳氏一族翻案?”
“我...”沐明柯遲疑片刻,松開手,“含音,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難處。我要是給你正妻之位,阿母...阿母不會同意的?!?p> “那沐公子此時(shí)前來是何用意?你既給不了我想要的,就別礙我的事?!?p> 聞言他退后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含音,你..你是真的變了?!?p> 曾經(jīng)與我青梅竹馬的男人頹喪離去,而我撿起被他打掉的藥膏,繼續(xù)涂抹著胳膊。
我從未變。
我只是更加清楚自己要什么而已。
我本出身于書香傳家的柳氏一族。
在我十歲時(shí),祖父因編修典籍時(shí)冒犯當(dāng)朝陛下沈哲名諱,家中驟生變故。
一道輕飄飄的圣旨,象征著沉甸甸的皇權(quán)。
柳家崩塌于無聲,滿門男子充軍邊塞,女眷沒入賤籍。
年幼的我被扔進(jìn)教坊司,學(xué)著如何取悅男人。
可我不愿一輩子都呆在那個(gè)骯臟地方。
我拼命討媽媽歡心,幫她權(quán)衡利弊,只為將自己賣個(gè)好價(jià)錢。
終于,我等到了與我自幼青梅竹馬的沐明柯。
他帶來了千兩黃金,還有一份蓋著皇長子私印的官府文書,笑著與我說要帶我回家。
所有人都羨慕我可以脫籍跟沐明柯回家,可我卻不這么想。
我早就得知,沐府早已倒向了皇長子的陣營。
而我自始至終的目標(biāo)都是皇長子。
仇人之子,又如何?
只要能給我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管他是誰。
?、?p> 在我被水紅花轎接入皇長子府的那天,滿街都在流傳我一舞女攀上高枝的故事。
只不過傳聞總是更香艷些。
他們都說是殿下對我一見鐘情,寤寐輾轉(zhuǎn)。
可事實(shí)我最清楚不過,因?yàn)槲矣杏谩?p> 輝煌煊赫的府邸里,我將面對第一道坎。
給正妻的妾室茶。
我含笑站在沈澈傳聞中的正妻面前。
沈澈的正妃,名喚虞淼。
聽聞她家世極好。
護(hù)國將軍府唯一的嫡女,家里父親與兄長戰(zhàn)功赫赫,威名在外。
那一瞅就是沒遭過什么苦難的嬌軟姑娘靠在檀木椅上,出神的望著遠(yuǎn)方。
“王爺?shù)较鲁貋淼臅r(shí)辰了么?”
“沒有呢,小姐?!?p> 聽到身邊侍女的回答后,她失望的垂下眼睫,久久不語。
在我干站了許久后,侍女忍不住出聲提醒。
“小姐,新來的侍妾入府了,按規(guī)矩,她來向您敬茶!”
虞淼身子微頓,抬頭仔細(xì)的打量我,清透的眼睛帶著濃濃探尋。
半晌后,她終于開口。
不是刁難,而是一句:“你與夫君真如傳言般互許真心,相互戀慕么?”
我心頭涌起莫名情緒。
一個(gè)家世顯赫的正妃,不在意家族,不在意手中后宅權(quán)力,就只在意我是否真心愛慕她夫君?
這樣把男人當(dāng)生命里全部的行為,我不敢茍同。
可卻也慶幸這樣免去我許多麻煩。
我展露和善微笑,搖頭否認(rèn):“殿下只是可憐妾身份低微罷了?!?p> 聞言,虞淼明顯的松了口氣。
“日后,你要好好服侍殿下,生兒育女,相夫教子?!?p> 她擺了擺手,示意我將茶水遞到她跟前去。
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比我想象中的簡單許多。
當(dāng)夜,沈澈來到我的小院。
他無疑是個(gè)出色的男人。
氣度雍容,身量高大。
可更吸引人的是縈繞在他周身的氣息。
他像是汪寂靜深潭,深沉又危險(xiǎn)。
面對他,我需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似乎發(fā)覺了我走神,有些不悅的靠近我,鉗住了我的下巴:“在想什么?”
“妾在想,殿下為何愿意娶這樣一位正妻?”
沈澈摩挲著我下巴上的軟肉,語焉不詳:“自然是因?yàn)樗錾硎兰?,又心性單純?!?p> 心性單純?
不如直接說,因?yàn)樗銐虼雷銐蚝抿_。
我心中如是想,可面上曾顯露半分。
偏了偏頭,眼神清亮無辜:“夫人自然是頂好的,妾原先還怕會受到刁難,見到夫人后便知道她是好相與的。”
“哦?你倒是對她好評連連。怎么現(xiàn)在想要討好她了?”
他挑了挑眉,突然轉(zhuǎn)而摸上我的臉,目光審視。
我嬌笑著鉆進(jìn)他懷里,用手摟住他的腰,“妾自然是因?yàn)閻畚菁盀?,畢竟沒有殿下哪里會有妾。”
他被我討好的話哄的笑意連連,大掌捏著我的腰肢。
“你這細(xì)腰若是懷上孩子,豈不是會被撐破?“
他玩笑的說這,我卻因‘孩子’兩字心生不寧。
難道他是想要我生下長子嗎?
我不敢賭他的想法,只是將他的大掌放在胸口。
“怎么會,只要殿下想要的,妾都會可以?!?p> 如今太子未定,諸皇子蠢蠢欲動,個(gè)個(gè)都想將皇長孫的位置給占下。
沈澈他需要更多的籌碼。
娶妻納妾,是為了收攏勢力。
而今,他更需要用一個(gè)長子來證明自己有繼承皇位的正常能力。
可他卻不想讓有家世的姬妾生下子嗣,自此受權(quán)臣牽制,養(yǎng)虎為患,所以至今膝下無子無女。
一個(gè)有孕的卑賤女子,又被他捏著罪臣之女的身份。
我最是合適。
心思百轉(zhuǎn),只是一瞬。
我滿面媚色,眸潤如水,一雙柔荑鉆進(jìn)了他的里衣,當(dāng)即吻了上去。
屋里的氣氛旖旎起來。
沈澈眸中笑意加深,反手將我擁入錦被,咬上我嫣紅的唇瓣。
動作粗魯,不帶半點(diǎn)憐惜。
紅帳春宵日高起。
夜里叫了三次水,翌日日上桿頭,沈澈才起身喚婢女穿衣。
不一會兒,府里管家敲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擱著紗簾,我瞧見寬衣完畢的沈澈望了望榻上擁著被褥的我,對著那藥微微搖了搖頭。
于是管家不再多做停留,離去時(shí),很有眼力見兒的合上了臥房的門。
定下心神,我套上里衣跪在他腳邊,眼神真摯的仰視他:
“妾多謝殿下垂憐。殿下想要的,妾無有不應(yīng)。妾已無親無故,今后所能依仗的,只有殿下一人而已?!?p> 他噙著笑,伸手掐住我的臉頰:“有趣,真是有趣。”
那手指藏了幾分力氣,紅色的指痕登時(shí)印在了我白皙的臉上。
“可是含音,本殿還是喜歡女人笨一點(diǎn),這樣用著安心。”
“若你不安分......左右你不過一個(gè)侍妾,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