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騙不了自己
“哪里不舒服?”他敏銳看過去,才意識到祝鳶好像一直都在捂著她肚子。
他一個(gè)公主抱將她抱起,面無表情將祝鳶放在床上,“不舒服就休息,我又不是什么禽獸?!?p> “但是……”沈肆之順勢壓上去,微微一笑。
“祝鳶,我可是給過你離開的機(jī)會了,”他瞧著女人顫抖的眼睫,俯身貼在她耳邊戲謔的吹了口熱氣,短促笑出聲。
“入了老虎窩,不付出點(diǎn)代價(jià)可是走不出去的!”
“不過我一想,周光耀的女人現(xiàn)在就睡在我床上,哼,祝鳶,你知道他身邊的人都說過什么話嗎?他們說我是一個(gè)社會底層人……”
“說我是垃圾……”
“是敗類……”
“哼,可就是我這樣的敗類,一向都是天之驕子的班長,他的未婚妻卻懷了我的孩子,你說,這得多刺激??!”
“……”
“嘟嘟嘟——”
孤零零躺在沙發(fā)上的粉色女式手機(jī)鈴聲響起,兩人轉(zhuǎn)頭看過去的動作同步,空氣倏然安靜。
沈肆之危險(xiǎn)的瞇起眼,“是周光耀吧?”
“昨天氣暈過去,今天就來找你,還真是夠深情?!?p> 祝鳶在他身下有些無措的蜷著身子,聞言可憐巴巴看他臉色,又趕忙低下頭。
沈肆之挑眉,起身走過去。
他還以為是周光耀,手機(jī)屏上卻是顯示出“阿母”的字樣。
“鳶鳶啊,”對面的女人聲音頗為疲憊,“光耀都給我們說了……”
“你被壞人欺負(fù)了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平安無事,其他都是小事情?!?p> “鳶鳶,你回家吧,光耀是個(gè)好孩子,說不會嫌棄你,只要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就比什么都強(qiáng)?!?p> “……”
“他們家是不是多要了什么東西?”祝鳶記得白天虎說過的,加上母親如今的電話,不難猜出周光耀的家人應(yīng)該是拿她不清白這件事,多要了些好東西。
電話對面很明顯呼吸一滯,“也沒什么,反正給光耀買,和給你買都是一樣的,只要你過的好,我和你爸倒不怎么看重這些錢啊什么的?!?p> “我和你爸也是剛知道這件事,”祝媽氣得不行,手里紙巾攥緊?!爸皇蔷退隳銈兘Y(jié)婚了,也不準(zhǔn)住在他們村里?!?p> “鳶鳶,媽是為你好,你是不知道啊,今早上,他們村里來了好些人,說是不知道咱們家是哪一戶,于是挨家挨戶敲門,順帶著他們就大嘴巴的把事情都說出去了。”
“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你說你干什么就非得周光耀不可了呢???!”
祝母是又氣又心疼,從小就她捧在心尖上的乖乖閨女,哪里能是那些農(nóng)村老潑皮的對手???!
周光耀那孩子是不錯(cuò),溫順有禮,還孝順,她瞧著也滿意。
只是一大早的,以周家老太太為首,后面跟著烏泱泱一大幫農(nóng)村婦女,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那架勢一看就跟要干仗一樣。
尤其那周老太太還仰起她尖酸可薄的臉,刻意往祝家打量一番,趾高氣昂的坐在沙發(fā)上,說她孫子受了大委屈,要不是光耀真心喜愛祝鳶,他們周家才不要祝鳶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話可是把祝媽給氣的不行,祝爸的臉色一瞬間也是陰沉的嚇人,可她能怎么辦呢,她只能勸著丈夫不要生氣,然后小心翼翼賠笑,誰叫……誰叫她的寶貝鳶鳶還就一顆心掛在周光耀身上了呢!
祝媽妥協(xié)般的嘆氣,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只是她手里的諾基亞還沒掛斷,身后周家老太太的刻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全都清晰傳到電話對面。
“親家母啊,之前我們周家低三下四、放下來的姿態(tài)要多低有多低,哼,也就是我們周家人心善,不然這婚事早黃了,只是這事確實(shí)是你們家閨女的錯(cuò),若她還想和光耀結(jié)婚,以后就得學(xué)會安分守己?!?p> “就是就是,那些個(gè)妝什么的都少化,還有衣服,我可是好幾次都看見了,祝鳶那個(gè)衣服緊的啊,恨不得將自己身材曲線都暴露出來似的,真是不檢點(diǎn)!”——周光耀大舅媽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說道。
“那陪嫁過來的東西,可得挑上好的,最好再買塊男士手表,讓我們光耀戴出去也有面子!就買那個(gè)什么梅花牌手表就行,咱們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湊湊合合也行?!薄芄庖蠼阊壑樽拥瘟锪锏霓D(zhuǎn)。
“這事要擱在古代,那奸夫淫婦都得浸豬籠,哎呀,真是委屈了我們光耀,要不是我們光耀喜歡祝鳶,出了這事,哪還能有人要她!”
“就是就是……”
“得多陪嫁點(diǎn)東西過來才行……”
“嘟——”
沈肆之指尖按動,電話掛斷,徹底隔絕對面嘈雜的、滿是惡意的話語。
他好以閑暇的斜靠在床背上,一下下將粉色手機(jī)拋擲在空中,表情淡漠又帶著看好戲的嘲諷意味,偏過臉來沖躺在床上的女人道:“祝鳶,嘖嘖嘖,瞧瞧你爸媽都被逼成什么樣了?!?p> “這就是你選的男人,你以及把我甩了就能找個(gè)好男人?周家人可都是勢利眼,他們手段多的,不將你們祝家扒下一層皮來豈會干休?”
沈肆之唇角邊的笑意收斂,目光陰冷,緊盯著她滿含喜悅與春意的臉,“也是,你怎么會顧慮這些,怕是知道周光耀會娶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興壞了吧?”
“若周光耀不娶你,祝鳶,還有誰會要你?。?!”他輕蔑的發(fā)出一道冷呵聲,眼神陰鷙冷漠,滿身散發(fā)著一股腌透了的醋味,濃郁又不自知。
祝鳶美眸閃爍,瞬間了然,她懶洋洋的換個(gè)姿勢,趴在床上同時(shí)雙手托腮看他,眸光含笑的從上到下掃量他。
對方眼簾低垂,可祝鳶看清了他眸底中的憤懣與惡念,只是憤懣……
他憤懣什么呢?
祝鳶輕笑,盯他看了許久。
“看我干什么?你不會想讓我娶你吧?當(dāng)初我窮的叮當(dāng)響你不要我,現(xiàn)在看老子有錢了就想湊上來,沒門!”
祝鳶臉上笑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