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宋謹之提出離婚的時候,他一臉不耐煩,“當宋太太,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p> 可是,如果我想要的只是有口飯吃,你從來不是最優(yōu)選擇。
我們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1
拿到離婚證的當天,我就打包好行李離開宋宅。
宋謹之皺著眉頭靠在沙發(fā)上,點了支煙,“一定要這樣?”
“安安才剛滿月,你也不管他了?”
我向他揮了揮手中的綠本,嫣然一笑,“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歸你。”
“宋先生,離婚快樂。”
2
我和宋謹之離婚了,原因狗血又俗套,他在家里養(yǎng)了一個白月光妹妹。
對,就是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和宋謹之結(jié)婚五年,他不顧我的反對堅持把蘇染留在家里。
好言勸過也歇斯底里的鬧過,翻來覆去的,我屬實是有些累了。
蘇染看我拖著箱子,眼里淚光涌動,說出的話卻極具挑釁,“姐姐,宋太太這個位置,你終于要讓出來了嗎?”
我挑了挑眉,笑容不減,“你看,豪門也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我讓出來了,你就能坐上去嗎?”
目光交鋒,蘇染不甘的捏緊掌心,我勾起了嘴角,附耳輕聲說道,“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真想嫁入宋家,你大可以破釜沉舟先爬上宋謹之的床,運氣好點,說不定還能母憑子貴。”
“就像你那個媽一樣。”
3
蘇染的臉瞬間煞白。
說來也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蘇染的媽媽原是酒吧賣唱的,想攀上蘇家那位的關(guān)系,主動爬上了他的床,便有了些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站在一定高度的人,有些鶯鶯燕燕的也是常事,只要不舞到正妻面前留下血脈,他老婆也不會計較。
但蘇染她媽起了點不該有的心思,偷偷換了避孕藥,懷了孩子就躲了起來。
再出現(xiàn)在蘇家面前時,懷里抱了個嬰兒。
既然已經(jīng)生下來了,蘇家也不會放任血脈流落在外。
可家里的那位也是個有權(quán)有勢的,下了死命令永遠不要看見蘇染,蘇家老太爺只好把蘇染寄養(yǎng)在有些交情的宋家,跟宋謹之做起了兄妹。
至于她媽,拿了蘇家給的一大筆錢后就銷聲匿跡,再也沒出現(xiàn)過。
宋謹之跟蘇染感情倒好,總說她年紀小,跟他父母住在宋家老宅會不適應(yīng),就留在家里,等她嫁出去就好。
拉拉扯扯五年,也沒見蘇染有戀愛的意思。
也就宋謹之傻,覺得這種人生大事就該謹慎再謹慎,但凡行差踏錯半步,就會把他的好妹妹送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我可清楚的很,蘇染這樣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宋家已經(jīng)是她能攀附上的最好的家族。
相處十來年突然被我截胡,她怕是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我和宋謹之結(jié)婚五年,她就作妖了五年,偏偏又想維持著自己純潔無暇的人設(shè),到現(xiàn)在也沒得逞。
我在蘇染仇恨的眼神中輕笑離開。
宋家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家族,而我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離婚,是個大新聞。
見我拖著行李從宋家走出來,記者蜂擁而上,不停的詢問離婚的緣由。
我從鏡頭的反光處看見蘇染死死咬著嘴唇,肉眼可見的緊張,我似笑非笑的對著話筒,淡然的說,“沒什么,就是想給某些人一個機會,看看她有沒有本事爬上宋太太這個位置?!?p> 不到半日,我和宋謹之離婚的消息就飛速上了熱搜,而我說的那句話也在持續(xù)發(fā)酵。
我意有所指的太明顯,不少網(wǎng)友猜測,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宋謹之異父異母的妹妹蘇染。
鋪天蓋地的猜測襲來,不少網(wǎng)友怒斥蘇染插足別人婚姻,小三不得好死,也有不少網(wǎng)友私信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說我妄想癥太嚴重,人家只是兄妹之情。
本來還是五五開的互罵,突然涌入一波水軍,把矛頭全部指向我,稱我截胡人家青梅竹馬,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宋謹之是不屑于操控輿論的,會這么干的只有蘇染。
網(wǎng)上對我的謾罵愈演愈烈,我靜靜等著宋謹之的電話。
我從山溝溝里走到北城,再到如今穩(wěn)扎穩(wěn)打的站穩(wěn)腳跟,這點網(wǎng)暴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嬌滴滴的蘇染大小姐,又能承受到什么地步。
手機屏幕上彈出了宋謹之的名字。
“芊芊,我解釋過很多遍,蘇染只是我的妹妹,我跟她什么也沒有?!?p> “何必因為她跟我鬧到離婚?!?p> 他略有些倦怠,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揉著眉心的疲憊樣。
“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我調(diào)侃的回他。
宋謹之有些不耐煩,“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我還能丟下她不管嗎?”
我輕輕哦了一聲,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無依無靠?你父母可從沒說過不管她,倒是你,結(jié)了婚還巴巴的把人養(yǎng)在家里。”
“宋謹之,你到底是因為那一點所謂的憐憫之心,還是裝傻充愣的縱容蘇染不該有的心思,你比我清楚?!?p> 我淡淡的嘲諷,宋謹之沒了聲音。
“蘇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我心知肚明,既然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你,你至少要做一個好父親,要是安安出了什么意外,你的父母也不會放過蘇染。”
4
和宋謹之離婚后,我火速踏上去英國的飛機,設(shè)計時裝周模特的首飾。
再次回到北城,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
一落地,我就看見宋謹之抱著安安在機場口等我。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眼下青黑。
我挑了挑眉,蘇染那么想嫁入宋家,現(xiàn)在有了機會,應(yīng)該要把宋謹之照顧的很好。
宋謹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松松垮垮的站著。
我接過安安,沒有正眼瞧他。
我們有過約定,在安安上學前,我隨時可以來看安安,上學后,安安的周末歸我。
“為什么非得離婚?”
他懶怠的看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不住的冷笑,“當然是給想上位的人讓路啊?!?p> 宋謹之皺起了眉頭。
其實他今天會來找我,我是有點意外的。
認識這些年,他從來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男人,就比如他要把蘇染留在家里,那我怎么鬧都沒有用。
離婚一個月,我對于他也不過是安安的媽媽,我們之間的感情,本就稀薄無比。
“連孩子都不管了嗎?”
我逗著安安的小臉,嗤笑道,“我的孩子永遠是我的孩子,我的目光還沒有那么短淺。”
安安不過滿月,把孩子留給宋謹之,是我一早就有的打算。
宋家是個書香門第,宋謹之的爺爺是書法界的泰斗,父親是大學校長,這一輩又出了個從政的小叔,宋家更是如日中天。
宋謹之也不是什么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在藝術(shù)方面的獨到見解讓他年紀輕輕就受到頂尖藝術(shù)協(xié)會的邀請,來往的都是各個行業(yè)的名流。
這樣的家族不會允許血脈流落在外,哪怕我在珠寶界已經(jīng)闖出了一席之地,打起官司來,也沒有勝算。
更何況有些東西,靠錢是買不到的。
就比如在安安成長的路上,各種文學界泰斗都會成為他的啟蒙老師,宋家的人脈都會是安安的人脈。
各界學術(shù)大會高知討論的大門會為安安敞開,各個領(lǐng)域的頂尖人物也不免要給宋家?guī)追置孀印?p> 這些,我縱使投擲萬金也難做到。
即便我現(xiàn)如今可以給安安很好的生活,可哪比得上宋謹之背靠宋家。
最明顯的,連我跟宋謹之離婚,看在宋家的面子上,都不用等一個月冷靜期。
宋謹之不敢相信我會那么坦然,目光隱隱有些受傷。
他的手緊了緊,“如果你對蘇染的事耿耿于懷,我答應(yīng)你,讓她住出去?!?p>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關(guān)于蘇染,我們吵了又吵,本來就不多的感情日復一日的消磨,直至現(xiàn)在陌路,他居然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如果能早一點,其實我是可以為了安安忍一忍的,畢竟跟誰過不是過,和宋謹之做夫妻的這些年,也還挺舒服。
可惜,我這人從不往回看。
我抱著安安想走,宋謹之叫住了我。
“繼續(xù)當宋太太,你這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也不用拼的那么辛苦,還可以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p> 我回頭看他,勾起了嘴角。
很有誘惑力。
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甘心留在原地的人,我的人生永遠在向前走,也只會在向前走。
如果我只是想要口飯吃,比起宋謹之,我有更好的選擇。
5
其實我是相信宋謹之和蘇染之間沒有實質(zhì)性的奸情的。
最多不過一些年少時的悸動,而我和宋謹之之間愛情的成分微乎其微,完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宋家家風嚴謹清白,多張嘴吃飯無人在意,可寄養(yǎng)的妹妹和宋家的兒媳,那是兩回事,他們不會允許蘇染進門。
可蘇染實在是蠢的讓我有些厭煩了。
我和宋謹之去參加聚會,蘇染非要一起跟著去。
人家邀請的是宋謹之和他的夫人,蘇染跟著,算什么身份。
偏生宋謹之耳根子軟,還真帶上來她,聚會上,蘇染大出風頭,別人一跟宋謹之搭話,她就巴巴的說上兩句,仿佛她才是那個正牌妻子。
當著宋謹之的面沒人敢說什么,私下,各種風言風語可是傳到了我這里。
我回去跟宋謹之大吵了一架,問他到底把我這個妻子放在什么位置。
可宋謹之卻卻覺得我小題大做容不下他的好妹妹,摔門而出。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對宋謹之徹底的失望了。
本來就是搭伙過日子的,如果連面上的體面都給不了,那就換了吧。
6
和宋謹之離婚后,我親自挑選靠譜的月嫂留在宋家,專門照顧安安。
每周五我都會把安安接出來自己帶。
恰逢月嫂請假,我決定去宋宅把安安接出來自己帶一天。
可我還沒進門,就聽見安安撕心裂肺的大哭,我的心頓時猶如被狠狠揪了一下,連鞋都來不及換,急急忙忙的跑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蘇染單手提著安安的脖子,惡狠狠的把手里的東西往他小嘴里塞。
“你媽是賤人,你就是小賤人。姐姐給你吃甜甜的巧克力,你最好給我吃掉,否則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