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皓月當空水影明
廳堂里,能聽到門外的風(fēng)在呼呼咋響,像是一首抑揚頓挫的歌曲。
沈錦瑤表演精湛,梨花帶雨一串說辭,穩(wěn)穩(wěn)把住了節(jié)奏。
講真的,她的段位還真不是白柔萱比得上的。畢竟姜還是老的辣。
情緒遞進非常到位,沈錦瑤說到這兒已經(jīng)喊出來了,她道:“月圓和柔萱從小一起長大,更是血脈相連的姐妹,從未有過半點唇舌之爭今日鬧劇一場,月圓也是一直在告訴老爺莫要錯怪了柔萱。
今日月圓已經(jīng)受了委屈,老爺不可讓柔萱再受委屈,免得讓姐妹二人日后生出嫌隙?!?p> 這神邏輯……
白月圓無語冷哼一聲,嘟囔道:“繼夫人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阿爹,念在這往日情面上,女兒不要這名聲也罷?!?p> 白月圓撇開臉,看也不看白柔萱母女。話里夾雜著怨懟,也不像往日一般親昵地喊母親,表情上又帶著無奈和委屈,演技比之沈錦瑤居然有隱隱超越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憋住快要滑落的眼淚,轉(zhuǎn)頭一臉傲嬌地看著炎修煜說:“太子殿下,柔萱對您情深義重,寧愿冒著與姐姐決裂的風(fēng)險也要和您廝守,月圓自嘆不如,我想阿爹明日便會上奏,取消婚約……”
白月圓說到這里,身子不禁開始搖晃,只感覺頭好像重了十斤,腳步虛浮,太陽穴也突突直跳。
應(yīng)該是落了水,在廳堂上又站了老久,發(fā)起了燒。
炎修瑾看著打晃的白月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護住她。
但低頭看見伸出的手后,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又默默收了回去。
想要開口說些什么,雙唇分離才想起自己并不能言語,最后也便什么都沒做。
沈錦瑤看著這個場面,尬笑著道:“既然月圓都這樣說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孩子落了水又站了許久,別染了風(fēng)寒?!?p> 沈錦瑤看白月圓狀態(tài)不對,又觀察到三皇子模糊的態(tài)度,立刻上前將事情敲定。及時止損,免得白月圓說出更不利的話。
這個丫頭說到這個地步,也算是把臉撕破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如今三皇子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回轉(zhuǎn),暫且按兵不動,看看她接下來要做什么。
沈錦瑤也不等白瀚宇說些什么,就急忙開始打發(fā)人。
派了人將炎修煜和炎修瑾送回宮,再以認過受罰的名義把白柔萱攬在自己院子里禁閉,最后讓白月圓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修養(yǎng),她則和白瀚宇商量一下婚約的事。
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每一件事都想到了,甚至為避免白柔萱被公開處刑的理由都找好了。這個女人的心思真是有夠細的,手腕野心一點都不輸給男人。
白月圓剛從廳堂出來,婢女就以暖爐要更換炭火的理由,取走了手爐。
寒風(fēng)吹過,她忍不住把自己縮了縮,然后哈一口氣,搓一搓凍得通紅的手指。
入到內(nèi)院,一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婢女就立刻來到了白月圓身側(cè)。她手里拿了披風(fēng)、圍脖和手爐,看白月圓情況糟糕,立刻就一件件給她安排上了。
白月圓對她有印象,這個婢女名叫阿香,是原主生母的陪嫁,自七歲起就守在原主身邊,跟隨原主一起長大,很是忠心。
因為今日的事情牽涉皇家,婢女不能在旁侍候,甚至不能在前院逗留,所以阿香只能在內(nèi)院等。
阿香一步一步扶著白月圓走著,輕輕湊到白月圓耳邊道:“小姐,今日繼夫人可有為難你?”
白月圓長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繼母不是個善茬,今日賠上太子妃位,才勉強抹掉她在阿爹跟前的舊情,白柔萱楚楚可憐的外衣也終于有了破口。”
阿香聽著白月圓的話,眼睛瞪的滾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但又夾雜著一些欣慰。
“小姐,你……”
白月圓伸出一只手拉住阿香的手,輕聲說道:“好消息是,我對那個太子爺也沒什么興趣?!?p> 吊兒郎當后,白月圓釋然一笑,道:“阿香,這些年來辛苦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是以前的白月圓了?!?p> 我會保護好,我珍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