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程木槿 遲賀年
遲賀年從劇組出來,拎了行李箱拿了護照,上了飛往D國的航班。
他最近拍了一部懸疑類的電視劇,這個瘋批雙面男主演得他感覺自己都快分裂了。戲一殺青,他立馬接了然徹推薦過來的旅行節(jié)目出國散心。
D國是個古老的西方國家,占地面積不大,境內(nèi)多山河溶洞,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國際沒有直達的航班,去那里旅游的人也不算多。
遲賀年下飛機墨鏡口罩都沒戴,面前的行人經(jīng)過也只會嘆一聲“你真好看”,他可以在人群中自如地穿梭、漫步,隨時停下來看天邊火紅和橘色交輝的夕陽。
真是個散心的好來處啊!
遲賀年伸了個懶腰,從兜里拿出張地圖,按照上面的路線找劇組準(zhǔn)備的驚喜民宿。
《盲旅》是一檔慢旅行綜藝,導(dǎo)演組選了好多小眾但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國家給嘉賓抽簽,連同住宿一起安排好,但是不給攻略。旅程是好是壞全看嘉賓的臨場反應(yīng)。
顯然遲賀年的運氣非常好,他抽中的國度景色怡人、人煙稀少,入住的民宿也是上個世紀(jì)的建筑,經(jīng)營民宿的是一對老夫婦,他入住第二天,男主人在湖邊的陽臺擺了一地玫瑰送給女主人以慶祝他們結(jié)婚四十年。遲賀年在二樓的窗臺看了好久,羨慕和祝福爬上眼角眉梢。然后他決定送夫妻倆一份禮物。
節(jié)目錄制第一天,遲賀年穿上自己最花哨的衣服去了海邊撿貝殼,跟著當(dāng)?shù)氐娜藦慕甘咸S直凰謸破饋?,濕淋淋地踩著沙子回了小?zhèn),然后找了一家手工藝品店,讓老板照著相冊用貝殼擺了一對鴛鴦。
在D國,貝殼和珍珠象征著純潔的愛情。而鴛鴦,是來自神秘的東方古國對愛情誠摯的祝福。
老板夫婦收到禮物高興壞了,拉著左鄰右舍辦了場活動,以每分鐘無數(shù)個詞的語速向大家介紹了這位來自中國的漂亮年輕人,熱情地請他品嘗當(dāng)?shù)孛朗?,并熱情地請他從在場的女孩中選一個伴侶。
遲賀年受寵若驚,面紅耳赤語無倫次但盡力禮貌地婉拒了。他放下手中的叉子站起來,非常誠懇地向女主人道歉。
男主人說好吧,既然你不肯從這里選一個心怡的姑娘,那我就換一種方式來回贈你的禮物。你的衣服實在太單調(diào)了,一點也不適合熱烈的海灘,我把我年輕時的花襯衫送給你,希望你和我年輕時一樣帥氣迷人。
女主人已經(jīng)拿出了那件衣服,很多種艷麗的顏色堆在一起,胸口的位置印著五彩斑斕的玫瑰花,背后印著蝴蝶。
全場的人都在夸贊這件美麗的衣服。
遲賀年扭不過起哄聲和老板夫婦熱切的目光,當(dāng)場換了衣服。
俊俏的臉龐配上華麗的服飾,人們的興致更高了。
晚會在熱烈的歡呼中走向高潮,又在一個個擁抱和聲聲祝福中迎來結(jié)束。
遲賀年帶著笑睡去又噙著笑醒來。
洗漱完畢后,他背著小包,穿著那件花襯衫出了門。
昨天的工藝品店簡直長在他心上,他打算去街區(qū)逛逛,淘點喜歡的物件。
遲賀年趿著涼拖穿著大短褲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一陣亂竄,攝影師扛著機器在他身后一路狂奔。
鏡頭顛簸著駛過墻角,迎面撞上一顆子彈。
攝像頭玻璃當(dāng)場碎裂。
攝像大哥顯然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動作非常迅速地拔了儲存卡撂下機器往回跑,等他到了大部隊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重量級嘉賓不見了。
遲賀年從地上起來,抓著小姑娘的胳膊七閃八閃窩進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在一堆桌子木板里躲了好長一段時間,懷里的人才扒拉著她胳膊,吐出一句流利的中文:“他們走了,我們出去吧?!?p> 遲賀年撐著板子,小心翼翼地把人拉出來,措辭了半天:“你是…華裔?”
“我是中國人”,姑娘搖了搖頭,從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當(dāng)著他的面揭了硅膠摘了美瞳卸了妝,露出一張艷麗但極具東方特色的臉,她在手工編織的長裙上蹭掉妝,朝遲賀年伸出手:“你好,我叫程木槿,木槿花的木槿?!?p> 遲賀年對整容級化妝術(shù)暗暗咂舌,握上的手一觸即離:“你好,我是遲賀年。”
程木槿好像并不認識他。她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問:“為什么叫賀年?你是生在年關(guān)嗎?”
遲賀年看她是真好奇,抬頭看了眼發(fā)紅的云,抬腳往外走,邊走邊回答:“不是,我這一輩是賀字輩,家里人希望我年年歲歲,我爺爺嫌賀歲不好聽所以取了賀年?!?p> “噢~”程木槿恍然大悟,快步跟上他,喋喋不休地問:“那你是一個人來這旅游嗎?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不行?!?p> “為什么不行?”
遲賀年站在一家裝修很小清新的店門口,反問她:“你為什么要跟我一起?”
程木槿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因為你剛才救了我啊。”
“我剛才只是順手?!?p> “那你也救了我?!?p> 遲賀年懶得跟她爭論,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路牌:“這里直走可以到當(dāng)?shù)卣?,你有困難的話可以聯(lián)系大使館?!比缓箢^也不回往反方向走去。
纖細的手攥緊裙子上的流蘇,程木槿站在路牌下喊:“遲賀年,我護照丟了,他們還會來找我的,你得送我回國?!?p> 遲賀年腳步一頓,回頭:“他們?yōu)槭裁醋纺???p> “因為我姓程,只有我死在這里,他們才可以高枕無憂,他們的兒子才能成為佳程的太子爺。”
遲賀年沒看過言情小說,不懂豪門之間爭奪財產(chǎn)的套路,他只覺得程木槿腦子有病。遲賀年從包里翻出一張地圖塞給她,一指路牌:“從這,順著走,這邊拐過去,大使館,再見。”他揮了揮手,往前邁出一大步。
程木槿又喊他:“遲賀年,我不認路?!?p> 遲賀年深吸一口氣,摸出手機準(zhǔn)備打電話,何銳在他手機里存了大使館的聯(lián)系方式。
巴掌大的屏幕不知何時四分五裂,開機鍵按了幾下根本沒反應(yīng)。
遲賀年認命地把手機揣回去,走到路牌下,拿過地圖走上另一條路:“我?guī)闳ァ!?p> 加急護照要兩天才能辦出來,程木槿不敢一個人等,遲賀年良心上不好把她扔下,理智上又不好把她帶回民宿。
畢竟節(jié)目組不是他的團隊。
思來想去,遲賀年就近找了一家旅館開了兩間房,用旅館的號碼撥了何銳的電話。
沒辦法,這邊既找不到手機店又沒有維修店,他實在不記得任何一位導(dǎo)演的手機號。
他跟何銳說明了情況,何銳聯(lián)系完節(jié)目組告訴他,攝像機損壞,幾位導(dǎo)演不打算在這耗著,讓他辦完事趕緊回去。
于是遲賀年好人做到底,護照辦好親自帶著程木槿去了機場,坐上了當(dāng)天唯一一個飛往國際中轉(zhuǎn)站的班次。
航班在首都機場落地的時候,程木槿拉住他,眼神誠懇語氣認真地問:“遲賀年,我喜歡你,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遲賀年用力把手抽出來,冷著臉頭也不回地下了飛機。

人群里的野獸
女總裁沖沖沖!